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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斗酒

  徐福看看面前的酒器,是一個如碗粗細的圓筒,足有三尺來長。

  這酒原來是要吸著喝。

  “呵呵,壯士正是行家,單看這別致的酒器,就讓人對里面的美酒,垂涎不已了。”

  “嗞!”

  徐福深吸一口,果然筒里的酒,如秋雨一般甘醇、沒有剛才的那般灼烈。

  但筒里的酒顯然很多,一時三刻竟也難以喝完。

  “這第三次飲用,完全是在考驗一個人的肚皮啊!”

  徐福邊喝邊想到,漸漸也將這近十升酒,全部灌入了腹中。

  “嗝!”

  “好酒!”

  徐福痛快地打了個酒嗝,感到無比的舒暢。

  前三次試酒,已經讓醉酒對徐福的酒力,大為驚訝,剩下最后一次了。

  只見醉酒引領徐福和夢詩,來到茅屋一側,那里的景致,與屋前的面貌完全不同。

  一樹寒梅正在“冰雪”中綻放,四周已是“白雪皚皚”的樣子。

  樹下一個大大的圓盤,里面積滿了雪。

  “來來,請朋友和三弟坐下。”

  醉酒熱情地招呼二人,圍坐在圓盤四周。

  接著,醉酒拿起了插在積雪里的一把木質大勺。

  “朋友遠道而來,我這里也沒什么像樣的吃食,便請朋友吃一頓冰潔之物吧!”

  “請享用‘三冬雪’。”

  醉酒說完,先拿起大勺,挖了一勺積雪,放入了口中。

  “吃雪?”

  徐福一愣,想必這里面也有蹊蹺,索性也拿起了勺子。

  一勺白雪吞入口中,徐福頓時感到一震。

  “這哪里是什么白雪,分明是更加濃烈的酒漿!”

  雪在嘴里馬上化成冰水,應該是酒水才對。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沁入肌膚。

  緊接著是洶涌的酒勁,就像冰雪融化后的江流一般,直沖臟腑。

  “請朋友放開食用,不必拘禮!”

  醉酒又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好,多謝盛情!”

  徐福也吃上了第二口。

  如此這般,二人一人一口,竟將一大盤雪酒,吃剩下了一半左右。

  夢詩在一旁危坐,他的面色已經大變。

  “二哥的酒力怕是也扛不過這一關,這個徐福真乃神人也!”

  只見醉酒和徐福的頭頂,慢慢升騰起了一層淡淡的白汽,好似寒霧一般。

  二人的臉上卻一陣紅、一陣白,這至寒至熱的雪酒,好生厲害!

  表面尚且如此,二人的臟腑此刻可想而知,定是經歷著冰火兩重天的考驗!

  “請,請!”

  醉酒的聲音已變,顯得底氣不足。

  “請!”

  徐福早年在絕情谷所學神功心法,看來日臻成熟,他似乎已將寒熱之氣,完全閉住了。

  圓盤中只剩下幾勺雪酒而已,醉酒真的扛不住了。

  “啊!……”

  醉酒渾身似被冰雪凍透一般,整個人打起了哆嗦。

  只見他猛地站起來,沖向了山下的河谷。

  “二哥!”

  夢詩急忙追了上去。

  徐福大愕,也奔向了河邊。

  “撲通!”

  醉酒飛身跳入河中,好一陣才探出了頭。

  “朋友好酒力,在下服了!”

  醉酒游到河邊,他整個人依然在哆嗦,好像身中劇毒一般。

  徐福急忙上前查看,開始為他把脈。

  “此人脈相不穩,時弱時強,定是酒力攻心所致。”

  徐福指尖發力,鎖住了他的經脈,抬頭詢問一旁的夢詩。

  “壯士受寒熱之氣侵擾,我只能暫時封住他的經脈,要想徹底救治還需別法才行。”

  只見醉酒躺在地上,臉色一會赤紅,一會蒼白,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夢詩在一旁著急地搓著手。

  “只可惜大哥不在身邊,這可如何是好!”

  “大哥?”

  徐福明白,夢詩自稱三弟,醉酒是他二哥,那自然就有一位大哥了。

  “先生,我們先將你二哥抬回茅屋,再行計議吧。”

  “也好!”

  夢詩便與徐福將醉酒抬了回去。

  徐福再次診察醉酒的情況,脈象平穩了許多,看來暫時并無性命之憂。

  “先生剛才提到‘大哥’,想必懂得醫道救人之法?”

  徐福開口詢問夢詩。

  “我家大哥何止會醫道之術,他一生酷愛武功,一把長劍隨身,喜歡四海云游、飄忽不定。”

  “人稱‘飛劍’!”

  好一個飛劍之名,此人定然有著絕世的神功,劍術看來非同尋常。

  徐福對眼前這兩位奇異之人,已經略有領教,他便對飛劍充滿了期待。

  素素關切地走到徐福身邊。

  見愛人毫發未損,而對方卻似斗酒輸了的樣子,心里踏實了許多。

  “海子,此人喝了多少酒,竟已不省人事了?”

  素素悄聲問道。

  “此人名叫醉酒,看來是逢喝必醉之人,呵呵!”

  徐福輕描淡寫一番,不想讓素素后怕。

  眼看日落西天,山中夕陽晚照,遠去覓食的鳥雀開始回巢。

  徐福看看沉醉中的醉酒,不免頓生惻隱之心。

  “這名壯漢雖然魯莽,但也是性情中人,與自己斗酒盡顯英雄本色,真是一條好漢!”

  “現在已然酒精中毒昏迷不醒,我便值守一夜,也算有情有義之舉。”

  徐福心中想道,隨即問一旁的夢詩。

  “先生與這位仁兄看來情同手足,令徐福感動不已。”

  “徐福愿意在他身邊值守一夜,以防不測。”

  夢詩一籌莫展,聽聞來客愿意陪伴二哥,也是非常感動。

  “多謝公子,若能在二哥身旁隨時體察救治,二哥必然無恙!”

  夢詩說完,向徐福深鞠一躬。

  素素見丈夫想要留下來照看醉漢,便也愿意留下來陪著徐福。

  “如此甚好,有勞二位了!”

  夢詩起身,他欲到家中找些吃食,來款待徐福二人。

  素素便在茅屋內隨意瀏覽起來。

  茅屋里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一張竹床,兩三個泥缸外,便只有幾把竹椅和石凳了。

  其余物件全部是酒具,奇形怪狀的器皿,到處都有。

  茅屋里一直散發著酒氣,聞的時間長了,倒也覺出了幾分清香。

  不多時,夢詩手里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了茅屋。

  “兩位貴客,這山野之地,有的只是山果野菜,請二位將就著吃些。”

  食盒打開,卻有一股淡淡的果香,飄散出來,讓人食欲大增。

  只見盒內擺放著幾種顏色各異的水果拼盤,冒著熱氣,似乎是蒸熟了的。

  素素掰了一塊放入嘴里,砸吧了一下嘴唇,竟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真好吃,這比鮮果的味道更加香甜可口!”

  “海子,你快嘗嘗!”

  素素往徐福嘴里塞進了一塊,果然有著獨特的感受。

  “先生真是秀外慧中之人,什么東西經先生之手,便又煥發了無窮的魅力,佩服佩服啊!”

  徐福拱手向夢詩致敬道。

  夢詩淡淡一笑,他略一沉思,便開口道:

  “情深但飲一杯無?夏長春生醉幾壺。只愛芳心不愛酒,此生何患入迷途。”

  夢詩一邊吟詩,一邊看看沉睡中的醉酒。

  “唉!”

  夢詩搖搖頭,繼續說道:

  “二哥嗜酒如命,我愛花如醉,人世間總有愛恨之事,斷難兩全。”

  “先生寄情山水,心無旁騖,悟得人生奧妙,自然活的灑脫自如,令徐福艷羨不已。”

  徐福對夢詩心生好感,也愿為他贈詩一首。

  “一壺日月煮春秋,若問紅塵皆是愁。痛飲千杯非好漢,且留半點醉溫柔。”

  “哈哈,好,好詩!”

  “哈哈!”

  徐福與夢詩開懷一笑。

  “真是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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