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仲這幾日非常地煎熬!
他對關飛之亂的處理,依然難以釋懷。
“自己身為丞相,遇事優柔寡斷、瞻前顧后,怎么能堪當大任呢?”
“若不是皇上及時趕到,皇后和三丫的安危,實在讓人堪憂啊!”
翁仲始終在自責,他感到沒有顏面,去面對皇上和新朝的百姓了。
“丞相!”
徐福和趙明來到了翁仲家里,他倆以慰問老臣的名義,登門拜訪來了。
翁仲非常惶恐,急忙恭迎皇上和右丞相趙明。
“皇上大駕光臨,讓微臣受寵若驚啊!”
雁秋也上前施禮,徐福信步走入了大廳。
“哎呀,丞相府中別有洞天啊,我還是頭一次造訪。”
徐福隨意瀏覽著,他對府中清新雅致的布置,贊賞不已。
丞相府雖沒有皇宮那般寬敞,卻也是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氛圍。
尤其幾案上和門廊四周,擺放著許多蘭草,幽香陣陣,令人心曠神怡。
徐福走近一盆蝴蝶蘭的旁邊,那紫色的花瓣,濃郁而熱烈地開放著,更加讓人傾慕。
“嗯,真是好性情!”
徐福手中握著一把折扇,他也是很少有機會,嘗試這種悠閑恬淡的生活。
“皇上,這些花草都是雁秋平時鼓搗的,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呵呵!”
翁仲躬身施禮道,雁秋已給皇上和趙明沏好了茶。
“皇上、趙大人,請用茶!”
雁秋分別給二人奉茶,趙明急忙起身。
“雁秋姐姐,芳心如蘭,蕙澤四方,你是我新朝百姓的楷模!”
徐福不失時機地夸贊著雁秋,這讓雁秋心中激蕩不已。
“多謝皇上的夸獎,雁秋愧不敢當!”
“這些蘭草如此雅致,趙明我便要奪人所愛了。”
“我欲向姐姐討要一盆,回家送給琳達,趙明也附庸風雅一回,呵呵!”
趙明雖是個粗人,但他的內心也是細膩多情的。
“趙大人只管挑選就是,這些殘花敗草能入大人法眼,這是雁秋的福氣啊!”
雁秋很會說話,讓會面的氣氛,充滿著愉悅。
翁仲的心情也有了好轉,看來皇上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寒暄一陣后,大家的話題自然轉入了正軌。
“丞相,徐福出海遠航期間,朝中之事多虧丞相日夜操勞。”
“新朝能有像丞相這樣的肱股之臣,實屬我朝的幸事啊!”
徐福的話,意在稱頌翁仲的功績,但翁仲卻有些坐臥不寧。
翁仲急忙起身,向皇上拱手說道:
“皇上,微臣嚴重失職,請皇上治罪!”
徐福一愣,看來翁仲還在為關飛之事,自責和內疚著。
“丞相不必如此,關飛之禍,罪不在丞相,此事我已在朝堂上言明了立場。”
“相信百官和新朝百姓們,都會明辨是非,自有公道的。”
徐福寬慰著翁仲,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雁秋,同樣投去了勉勵的目光。
皇上的話,再一次表明了替翁仲開脫的意圖,翁仲感動不已。
“丞相,徐福今日與趙大人來此,也是想與丞相商議,該如何處置關飛才好。”
“皇上,關飛之事,微臣不敢妄議,還請皇上決斷!”
翁仲以退為進,他仍然心存顧慮。
徐福對翁仲曖昧猶豫的口氣,感到了一絲不快。
翁仲不該如此世故圓滑,他顯然在回避和退縮。
“丞相,新朝自創始以來,徐福每日如履薄冰,幸好我們從艱難中,一步步走了過來。”
“現在的新朝疆域遼闊,人丁興旺,正是我朝勵精圖治、大展宏圖的時候。”
“魏新和關飛之罪,純屬私欲膨脹,誤入歧途所致,并沒有要和新朝為敵的初衷。”
“值此我朝奮發有為之時,便要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切不可憑一時的對錯,置人于死地啊!”
徐福的話一針見血,而且站在了新朝發展大局的高度,自然也是肺腑之言。
翁仲和趙明已經聽出了皇上的意圖,就是要寬大處理肇事者,而不再深究了。
“皇上宅心仁厚,愛民如子,令老臣萬分感動!”
翁仲再次起身施禮,徐福原來和自己的態度一致,這下翁仲的內心徹底釋然了。
趙明也站了起來,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向皇上表示出支持和擁護。
“皇上,末將的格局,始終不及皇上那樣海闊天空,皇上的決斷令末將心悅誠服!”
徐福欣慰地看著面前的兩位愛卿,新朝的偉業,離不開這些赤膽忠心的老臣啊!
“丞相,徐福有勞丞相前去牢中,將新朝寬厚仁愛之意,轉達給魏新和關飛。”
“希望他倆能迷途知返,痛定思痛,早日回歸到百姓之中。”
“是,微臣一定盡力而為,替皇上和我新朝完成心愿!”
翁仲又重拾了自信心,他一定要完成好這件善舉。
接下來,徐福又向翁仲詢問了新朝“幣制”的起草情況。
翁仲又急忙開始奏報。
“皇上,此事臣已經草擬了方案,只等皇上回朝后,來親自定奪。”
“好,明日請丞相在朝會上,當眾宣讀,讓百官參與討論后,我們再頒布實施。”
“是!”
徐福和趙明起身告辭,翁仲和雁秋親自送至門外。
“老兄,冰兒略備了酒席,晚上請攜夫人和孩子,來家中小聚!”
“哎呀,皇上的盛情怎可辜負,趙明自當備好美酒,我們一醉方休,呵呵!”
二人愉快地分手,徐福便向“養老院”走去。
他要去看望新朝的老人,徐福心里也一直惦記著他們。
養老院現在又新增了不少人,院落也擴建和新修了不少園林景觀。
置身其中,讓人心曠神怡,可以盡享大自然的美好風光。
徐福看到滿目的蔥蘢,爛漫的花草,心情格外的舒暢。
“皇上,你怎么來了?”
農夫趙老頭首先發現了徐福,他驚喜地喊道。
隨即,院內便聚集了二三十名老者,索羅和李鐵匠欣喜地望著皇上。
大家簇擁著皇上走進正屋,那里正在上演“秦劇”,一種老人們自編自演的曲藝。
徐福安撫著激動的老人們,示意大家繼續演出,他便津津有味地坐下來欣賞。
“秦劇”是采用前秦漢中一帶的方言,由藝人搜羅到的民歌,加工整理后形成的。
演出者要扮上行頭,臉上濃妝艷抹,并穿戴上厚重而繁復的戲服,才能出場。
只見場上有兩名演員,一名的扮相是“皇帝”,另一名好似一名“儒生”。
兩人正在唱著對手戲,相互理論和斥責著,十分地激烈。
徐福搞不清楚劇中的人物,他對漢中方言,也聽得一知半解。
“皇上,這出戲是根據秦始皇‘焚書坑儒’而創作的。”
“其中一個便是始皇帝,另一個是儒生。”
趙老頭興致勃勃地向皇上講解著。
“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