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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下雪的節奏

  話雖如此說,王道仁多少也有演戲的成分。

  堂堂一個郡守,日子如果都過得像吃了黃連,那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王道仁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給太尉表明衷心,極盡投機鉆營之能事。

  田蚡也不是吃素的,他怎可完全相信王道仁的用心呢?他要裝“糊涂”。

  田蚡也有他自己的處事之道,地方官員處心積慮地想討好自己,無非一個“利”字。

  “有錢大家賺,有財大家發,管他真的假的,實的虛的。”

  “我田蚡不是皇帝,社稷安危,人民疾苦之類高大上的事情,我管不著!”

  大漢的太尉是個非常現實的人,這也不得不讓人佩服。

  外面天寒地凍,田蚡在郡府要多住些日子了。

  王道仁依然全心全意地在為太尉服務著,這是他目前最大的要務。

  齊地的冬天比起長安來,一點也不遜色。由于受海洋氣候的影響,更加顯得濕冷難耐。

  人們都穿上了越冬的棉衣和棉褲,家家戶戶要升起爐火,一場大雪,眼看就要到了。

  海上的風雪先于大陸來臨了,新朝的戰艦已經在大海上停留了五六天。

  天氣情況不允許趙明他們,繼續在此逗留了,否則船只就會被浮冰圍堵在大海里,最終成為凍魚一般。

  情況似乎開始變得更加糟糕了。

  一股強大的氣流夾雜著風雪襲來,海水開始迅速封凍,船隊必須馬上離開這片海域!

  “趕快升帆起航!”

  趙明一聲令下,所有新朝的官兵和百姓一起開始行動,大船和戰艦很快啟程了。

  趙明原本打算返回北方四島,但洋流和季風莫名其妙地將船只,帶向了東北方向。

  船只無法逆風而行,只能順著風勢前進。

  “趙大人,我們的船只,無法沿著既定的航線行駛了!”

  雷鵬急匆匆趕到趙明身旁,他對這樣極端的天氣,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雷將軍,不要過于驚慌,海上航行講究‘順勢而為’,不會有事的。”

  趙明沉著冷靜地說道。

  他早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航海專家了,無論多惡劣的氣候條件,都能有驚無險地挺過來。

  艦船上的將士轉移到了大船之上,只留有三四名舵手,駕馭著航船。

  他們要輪流來當船工,在這樣寒冷的氣候條件下,每隔幾個時辰就要換班,否則船員們就會被凍死。

  大船的底艙升起了爐火,人們可以圍著溫暖的爐火御寒,大家的情緒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趙明早做了充分的準備,充足的黑炭和各種物資,可以完全保障大家的生活所需。

  兩艘超級大船此刻體現了它們“超級”的價值,人們待在船艙里,就像在家里一樣。

  吃喝拉撒睡都完全沒有問題,全部可以在船艙里解決好。

  大家在這樣的環境里,充滿著欣慰和自豪,他們有理由為自己的新朝,而感到驕傲。

  船隊在繼續向西北方向航行,甲板上已經堆了一尺厚的積雪,風漸漸小了,船只行駛的非常緩慢。

  戰艦上的船員忍受著極端的寒冷,他們快堅持不住了。

  趙明根據目前的情況,他果斷做出了再次停航的決定,將各艘戰艦上的人員,全部撤到大船上來。

  趙明還讓將士們,用一根根鐵索將戰艦首尾連接了起來,并把一頭牢牢地拴在了大船上。

  這樣一來,戰艦就像一串串糖葫蘆一樣,緊緊圍繞在大船的周圍。

  復興號和東方號就像父親伸出的兩只大手,有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孩子們。

  現在所有人,都安全地聚集在兩艘大船的肚子里了,這里溫暖如春。

  目前人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便是安靜和耐心地等待雪霽的到來。

  大家三三兩兩地聚攏在一起,他們談論著很多有趣的話題。

  “這樣的下雪天,在家鄉時,便是最幸福悠閑的時候嘍!”

  昏暗的船艙一角,一個操著漢中口音的漢子說道。

  “老趙,那你說說,你們都干些什么呢?”

  有人追問道。

  “我婆娘那廚房里的手藝,怕是你見都沒見過!”

  “老趙,嫂子都會做什么呀!”

  “會做什么?你要問不會做什么!”

  老趙顯然非常得意,他開始繪聲繪色地夸起他老婆來了。

  “漿水面,聽說過沒?”

  “這是我們漢中地道的貧民美食,在日頭把人要烤焦的六月,吃一碗酸爽的漿水面,哎呀……”

  “嘖嘖,就別提有多舒坦了!”

  “呵呵呵!”

  眾人也都捧場似的發出了羨慕的贊嘆聲。

  “還有婆娘炸的油餅,嗨,他媽的那個好吃!”

  趙明聽著大家開心愉悅的說笑聲,他也感到了一種來自家的溫暖和愜意。

  將士們常年在外,對家和家人的渴望和思念,是永遠不變的情感羈絆。

  男人們在閑暇之余,最感興趣的話題,依然是“女人”和“烈酒”。

  “我們河套地區盛產高粱,高粱不僅可以食用,還能釀酒。”

  “高粱酒不僅男人們愛喝,老人婦女和孩子也都喜歡喝!”

  “王義,先別吹高粱酒,說說你的酒量如何,是不是喝不過你老婆啊!呵呵!”

  有人故意想取笑王義,這個內蒙的漢子,豈能讓他占了便宜!

  “我們河套人喝酒,講究‘步步高’,進村、進門、坐席,都要喝酒。”

  “哦?”

  “什么是‘步步高’啊?”

  “進村先喝一大碗,進門再喝三大碗,坐席便是飲一壇!”

  “哎呀,這樣的喝法,一般人怕是要鉆桌子底下了吧?”

  王義冷冷地一笑,好像自己已經喝了幾壇高粱酒似的,提高嗓門說道:

  “男人喝酒比的是膽氣,酒量便是膽量,認慫的,連門都不敢進!”

  “王義,你怕是吹牛啊,你喝的是多大的碗,多大的酒壇呀?”

  “哼,反正比你老趙家的大!”

  “誰信啊,咱們現在就比比酒量如何?”

  “比就比,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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