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真是對他這個孩子下死手啊。
下午依舊充當那個不存在的人,但對于中午被拉出去之后竟然毫發無傷的回來了其他人還是感到了好奇,不過這些都不在他考慮的范圍之內,現在他所要思考的就是……
該打工了。
在RB高中生打工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但必須要年滿十六歲,生活的壓力從家庭過早的滲入到孩子的心里。
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所以下午三點半就放學了,背著包四處游蕩去尋找在這個世界繼續生活下去的價值。
“對不起,我們這里已經不招人了。”
按照他自己的預期來說,高中生在便利店當收銀員是件很普通的事情,但從事實上來看這好像并不是一件很容易就能達成的事情。
因為在這里,同樣看臉。
“難不成我最后竟然要被活活餓死!”
逛了三個多小時現在連夜空都點綴上了星星,而他那頓泡了水的午飯早已經化為液體分為幾次排出了體外。
“不行了,再不吃東西我感覺自己真的就快要死了。”
拖著只剩下一口氣的軀殼他竟然稀里糊涂的出現在了一個修路的工地上。
“噓!”
一聲拖長的哨音,從塔臺上跑下來個戴安全帽的家伙。
“這里是施工重地,快離開!”
“請問你們這里還招人嗎?”
強打起精神翔太露出一個看起來比較靦腆的笑容,不過這并沒有得到對面那人的認可。
“我們這里的活你干不了,快回去吧。”
雖然再三請求但他還是以身體瘦弱、年齡太小為由拒絕了,沒有辦法看來今晚又要多喝幾杯了。
“他是干嘛的?”
翔太剛離開從后面走出來個家伙站在安全帽旁邊看著他。
“問我還缺不缺人,就他那小身板這里的重活他能干得了嗎?”
“哦?這么小的年紀就出來找工作了嗎?”
“不是,我看到他穿的衣服是櫻井道學校的校服,看樣子應該是出來做兼職的。”
“做兼職?”
摸了摸布滿下臉頰的絡腮胡子,突然笑了一聲。
“來工地上做兼職,這小家伙有點意思。喂!小子。”
說完突然朝翔太吼了一聲。
“怎么了?”
“你會干什么?”
“你讓我干什么?”
“裝飾機修工、機械司、塔吊、挖掘機你會哪個?”
“你別開玩笑,就這么一個小屁孩你問他這些干嘛?”
安全帽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翔太看著他倆的身影臉上表現的很平靜。
“我都不會。”
“那你……”
“我可以很努力的學!”
“你看吧,我就說這家伙應該會很有意思的。”
已經走出去的安全帽突然停住了轉過身看著翔太,一身校服拎著書包在工地上顯得尤為刺眼,安全帽看了他半天突然開口。
“要是做不好的話我會隨時辭了你。”
“可以。”
“那換衣服上班吧。”
“等等!”
兩人轉身準備離開,卻被翔太叫住了。
“還有什么事嗎?”
“我猜他是問你工薪的事。”
大胡子靠向他小聲的說,安全帽的眼神有些不善。作為老板他最討厭那種還沒干活就提前問工薪的人。
“請問這里管飯嗎?我還沒有吃飯……”
“呼!再來一碗謝謝!”
戴安全帽的家伙是這里的工程項目負責人叫岡村,而那個大胡子是工程隊長叫部川,兩個人一臉怪異的站在一旁。
因為是在工地上所以飯菜并不是很講究,但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管飽。三碗飯下肚再加一碗湯填實,他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吃飽喝足,該干活了。”
說完不等他們安排,自覺的換下那身校服穿上工作裝帶上帽子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今天你第一次來,就跟著別人后面打下手吧。”
“明白了。”
見他離開之后部川杵了一下岡村怪笑了一聲。
“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回見到有人應聘先吃飯的,真是個有趣的家伙。”
岡村看著翔太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轉身回到了塔基上,他的話從上面飄下來。
“沒遇到是因為你還不夠落魄,等你真到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明白了。”
“這樣嗎……”
部川抬頭看著他然后再看著一身黃衣的翔太,突然咧嘴笑了出來。
其實工地上可以打零活的地方有很多,只要人夠勤快和有眼力勁。
不要以為之前上到了博士階層他就是那種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書呆子,當年上大學的那點學費全是他在工地上搬了兩個月的鋼筋換來了,對于這種工作他馬上就能上手。
因為施工作業的地方在市區,大型機器進不去全都要靠人力一點點把地面敲碎,所以在他給工人們送水讓他們休息的時候翔太就自己掄起錘子開始干活。
畢竟哪個企業也不會養閑人。
“怎么樣,我看這小伙子很不錯。”
“再看看吧。”
塔基上岡村看了一眼在眾人嬉笑中用力揮錘的身影,大吼了一聲。
“休息好了就趕快去干活,別給我偷懶!”
工地做的都是那種大鍋飯,所以他回去的時候要了一個大盒子裝了滿滿一盒子飯菜。這個季節還不至于一晚上就餿掉,所以他終于不用為明天的早飯和午飯擔心了。
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散架了,書包丟到一邊直接癱倒在地上,雙手無意識的顫抖。
“上輩子都沒這么累過了。”
看著手心磨起來的一圈水他泡突然笑了一聲。
“不管怎么樣,總算是在這個世界活了下來。”
拖起疲憊的身軀進入浴室又是沖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順著照進屋里的月光他看見墻角放著的那把木刀。
“既然生活已經步入了正軌,那就準備開始吧。”
被鬧鐘叫醒的時候天色還是一片漆黑,一坐起來渾身都在發出抗議,即便如此他還是得忍著渾身的酸痛穿上衣服用冷水洗把臉。
不能讓昨天劇烈運動后產生的肌酸繼續留在身體里,他必須要通過慢跑來適應這種感覺,同樣這也是他開始慢慢調理身體的第一步。
“早啊!佐佐木君!”
“早……啊!宮……園……薰……同……學。”
每個字都被他拖得長長的尾音,此時的翔太吊著一雙死魚眼重重的黑眼圈,整個人彎著腰像只大蝦一樣艱難的邁步在櫻井道學校門口的坡道上,經過兩天的不懈努力他終于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