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傭人為海陸和艾薇續上了一杯熱茶,似乎是為了照顧兩人的口味,特意選擇紅茶。
迎接兩人的并不是牛家族長,畢竟族長可不是那么閑的,迎接的兩人的是牛裳華的父母,牛裳華的父母自然很高興。
“哎呀,沒想到我家裳華盡然已經可以交到朋友了,真是太好了。”夫妻兩人很是敦厚,并沒有理解到艾薇和海倫來到牛家的真正目的。
但是這并不礙事,因為只要來到牛家,進了這個門,兩人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所以,無論他們在牛家做了什么,都是一樣的。不如說,這樣喝喝茶聊聊天反而要比和牛家高層勾心斗角好太多了。
在經過了一陣的交談后,天色也逐漸轉暗了,海倫和艾薇告辭了牛裳華的父母離開了牛家。
在確認了艾薇和海倫離開后,一名中年人從房子的后面離開了。
艾薇和海倫坐上了馬車,而黑影也不停地跟著兩人,但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免得兩人發現。
中年人此時心里毫無波動,因為以他的實力跟蹤兩個低級職業者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別人又何嘗不是呢?
馬車在等待“信號燈”的線前停下了,而黑影也停下了,雖然自己要遠遠強過這兩個目標,但是,謹慎一些還是好的,中年人藏在一個小巷旁邊。
“兄弟,來根煙么?”
中年人心中暗叫不好,但是自己的腳底就如同被灌了鉛一樣使他無法移動半分,一個黑袍人緩緩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來一根。”中年人笑了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黑袍人伸手拿出了一根煙卷,煙卷已經點燃了。
中年人接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將煙吐了出來。
“您什么時候來的?”中年人問道。
“前兩天,和她們一起。”
“唉,沒想到啊,我這一輩子就交代在這里了。組織如此提防您看來果然是正確的。”
“所以,不和我說說你們的事情么?說不定可以釋然一些。”
“行呀說唄。”中年人嘆了一口氣。
“那就先說說,你們是從什么時候想要進行‘革命’的?你們應該只是一群機械師而已。”
“這個,大概十多年前吧,具體怎樣我并不是很清楚,不過一切都是從那本書開始的。”
“《死靈之書》?”
“唉,您知道《死靈之書》啊,那就好說了。”中年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我只是個外圍成員所以了解到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不對的地方。”
“沒事,說說看,聊天嘛。”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們都是機械師不假,最初我們只是想通過技術來改變世界,農民可以輕松地耕種,平民可以站起來不被權貴欺壓。”
“唉,這我知道,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有這種人。”
“但是憑借現在的科學技術,想要用純機械來對抗瑪那還是太難了,就算是機械師也要先擁有一定程度的瑪那才行。”
“嗯哼”
“所以我們就希望研究一種完全依靠外力的機器,但是卻被一名貴族發現了。”
“我覺得這并不沖突。”
“不,你應該無法想象,能制造出不需要瑪那驅動的機械其本身就已經觸及到了貴族的權威。”
“我們受到了打壓,我們的論文被全方面地否定,而我們的會長為了為了尋求解決的辦法,就開始了更加深入的研究。而那個時候,也許是意外,也許是天意,一本書,準確地說,是一本書其中的幾頁在機緣巧合下讓我們的會長得到了。”
“《死靈之書》······”
“對,很奇怪不是么?連書的封面都沒有見過,就知道這本書的名字。”
說著,中年人又吸了一口煙。
“會長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來研究,但是始終沒有什么進展,但是有一天,會長就像開竅了一樣知道了如何讀懂死靈之書,而從那時候開始,會長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開始不斷地發明,很多東西我們聞所未聞,但是這樣遠遠不夠。”
“所以你們就開始搜集更多的死靈之書,而就在三年前,所有的死靈之書突然發生了異變,而你們,也知道了——我。”
“啊,沒錯,從那時候開始,只要手里有死靈之書,就可以感知到其他死靈之書的位置,但是你說乖不乖,會長反而不去找死靈之書了,而是希望找到您。”
“所以,你們不來直接邀請我,反而要加害我和我身邊的人?”
“是啊,我也很好奇,一個素未相識的人,為什么會受到會長這么重視,起初,我們并不想加害于您,知道您加入了貴族。”
“哈,原來是這樣么,我們被騙了啊。”
“原來如此,他們就是這么和你們解釋的啊。”黑袍人好像笑了,那是一種——嘲諷一樣的笑容。
“別,您別這樣,我心里特難受。”
“沒事,不過我也不能告訴你真相。”
“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道也好。”
“我想問一件事情。”中年人突然話鋒一轉。
“問什么?”
“我們到底在做什么?這么多年我覺得我們已經······忘記了我們最初要做什么,我們現在只是在不斷地擴張勢力,然后呢?把世界搞得一團糟?讓大陸重新洗牌?但是·······”
中年人停頓了一下。
“到最后,不過是又一個大的循環而已,什么都沒有改變。”
“改變世界的格局早就不是你們的目標了,那只是一個理由而已,在你看不見的戰場上,已經開戰了。而我,正處于這場沖突的漩渦中心。”
“就為了一本書?”
“不······《死靈之書》固然重要,是因為死靈之書記載了所有的知識,而這些知識是通往最終目的鑰匙,僅此而已。”
“鑰匙?”中年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搖了搖頭。
“恐怕,那不是普通人能參與的事情吧。”
“在他們面前,異端、神,如同人看地上的螞蟻,這是我能告訴你的極限了。”
中年人抽完了手中的煙將煙扔到了地上。
“還有什么遺言么?”
“沒了。”
“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