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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位面意志的選擇

  這是什么地方?

  脫離地面,四周星空璀璨,腳下八芒星魔法陣組成幾何圖形般的牢籠,牢牢將小汐關在其中,飄浮半空。

  因為此魔法陣的緣故,所有聲音,感知,連呼吸,體內魔法流動,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身體失去了體重,存在之感,仿佛真的流浪進了茫茫宇宙。

  小汐一臉茫然,然而大腦越發沉靜。

不得不沉靜,因為此刻大腦除了沉靜再無其他情緒存在,全部被腳下升起的牢籠光柱,鎖死  “周旋雪?公主殿下?聽得到嗎?”

  “鳶,你跑哪里去了,小汐脫離帝國之劍是有任務,你脫離帝國之劍干什么?你現在在哪里,現在情況不太妙,如果嘉謙扛不住,接下來你就會看見本公主即將親自下場了。”

  “司歸御氣領域不是能一打五嗎?怎么輸了?”

  “對方也改換名單了,除了第一位算得上正常魔法師,其余全是舊時代武士,圣女亦沒來,生生把司歸耗死了。”

  “我看了,利用奇跡之翼時光折疊能力。神圣教廷果然厲害,只好委屈帝國千年難得一見的圣血殿下能者多勞咯。不過就算我去了也沒用啊,我奇跡之翼只能為一個人展翅,召喚師沒有盾職業抗一樣無可奈何,單挑我是打不過誰的。”

  “唉,和那群靠魔藥灌輸出來的變態,壽命只有短短三年,被強行激發培養出來,專門針對司歸這次的劣魔比,這次世界魔法師交流大賽本就很虧。”

  皇家魔法師學院的終端視頻上,司歸力竭昏倒,敗給了一個渾身肌肉不規則突出,像蛟龍與人合并出來的人類面前,雖然他神色很不甘,但這個世界有矛便有盾,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無敵的小汐會敗給天真無知,御氣的司歸會敗給根本不靠魔法為生的強者,好在這些人總有人關注著他們,司歸背后有著帝國為他做保姆,輸了也不要緊,因為全世界已經知道了御氣者歸來的消息,修真時代的輝煌已經煽起了蝴蝶旋風,至于風暴何時真正掀起,全在另一個更高的層面,他們的意志了。

  無人的角落,李冷鳶默默的獨行著,或許也會有人關注她,當然會了,畢竟她的本尊是這一代妖域少尊,即便什么都沒有也沒關系。已經有許多國家的大貴族王子,有領土有勢力的男人拜倒在她盈盈一握的石榴裙下了,夏之汐美得太鋒利了,而李冷鳶好看的剛剛好,柔弱起來一點不遜色神圣教廷的圣女,那個圣女她同樣認識的,在她這個身份,這個實力,想不認識同階級的天驕都難,終端自動就推薦加上了好友,權限足夠,資格足夠,很難無法認識。

  不過恰恰是這些聯系方式來得太容易,天驕們又有著相同的臭脾氣,傲嬌與冷漠,所以即便加上,亦幾乎不會聯絡。

  里世界的地底,李冷鳶憑著家學淵源,與奇跡之翼將自身時光與夏之汐鎖定,追蹤著燦爛的黃色與象征不詳的深黑來到小汐附近。進入里世界有兩個門,一個位于重重禁止常人根本無法靠近的深宮,另一個一樣常人難以靠近,但她的身份偏偏可以輕易達到,那就是皇家魔法師學院權限頻道內的V世界偽獸城,只對帝國之劍與導師團開放的權限頻道。

  因為進入那個頻道需要刷自己終端學員卡,時時刻刻要分享自己的坐標給學院終端數據庫,所以亦可謂絕對安全。

  李冷鳶深吸了一口氣,干脆將終端解鎖,一股純天然的魔力,從嬌弱的身體里乍然泄出,原來她竟然是傳統天賦型魔法師,萬中無一,目前夏國已知傳統型天賦魔法師僅僅公主殿下一人,但如果是妖域少尊的話,自然合情合理。

  李冷鳶看了一眼地上正在顯示自己位置的終端構裝,“妖力頻率波和魔力完全不同,不知道小汐哥哥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魔女呢,不過她自己也是一個移動危險物。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提升就是在加速她的滅亡,無論她對自己的控制力有多么好,一開始就決定了的,我該怎么辦?必須要借助姐姐的力量了嗎?真是很不想欠她的。”

  “要相信奇跡之翼,反正這翅膀就是用時光之心結合世界之森根部的精萃魔化改造的。你只要順著時光痕跡走下去就可以了,奇跡之翼的使用方法我已經交給你了,趁他們還不知道父王已駕崩的消息前。”周旋雪說,“但一旦接觸小汐的禁錮,學院導師團一定會察覺警惕,整個帝國終端世界網絡,都會造成連鎖反應,所以你的時間不多。”

  “可你有告訴我里世界完全處于時光亂流中嗎?一不小心就永不超生灰飛煙滅了。”

  “所以母后才假傳陛下之令借給了你奇跡之翼啊,有了奇跡之翼你什么也不怕。不過有一點必須小心,如果你死了的話可沒誰能夠救得了你,因為除了我,所有人都不會把你當作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周旋雪。

  “好啦好啦,煩得很,就像小時候的小汐哥哥一樣。”李冷鳶從裙裾里拿出藏在期間的賢者之石,拇指大小的寶石,流淌著琥珀色的溢彩流光。她將賢者之石含在口里,輕輕咬碎,一股極致的力量滲透進她身體里,旁人看見一定會覺得瘋了,賢者之石第五元素對于一切人類都是致命的,因為沒有任何人類能扛得住那遠超于人類身體的承受力,但,李冷鳶不是人類。

  賢者之石的陌生精神力隨著李冷鳶魔法回路流通她全身,這只是一個媒介,對于她只是一個引子,和她姐姐少尊相仿的魔力波動出現了,紫色的,瑰麗的,夢幻妖艷的,層層疊疊胡桃夾子風格的蝴蝶自腳下綻放飛舞四散后,她眸子出現了紫色的光。像是久違的復蘇一般,紫色的能量脈沖覆蓋了舊的力量,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此力量積蓄集中,再于需要時刻瞬間爆發,但她知道,這是徒勞的,純粹起到心理作用,一股純粹的,無與倫比的,使萬眾俯首的威嚴,自天而下,于這過程間,她的實力拔節式增強,百倍!千倍!!萬倍!!!

  偽獸城,她一躍如飄羽般落在八芒星祭壇上,周遭專門安置圈養用來警戒守衛的魔偶與精靈,全部瑟瑟發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壓碎了它們的尊嚴與契約,在她掃視間,如臣子般低下頭,只有畏懼的喘息,與顫栗的目光。

  “鳶!你最后還是不得不借助你姐姐的力量了嗎?”周旋雪發送終端消息說道,可是李冷鳶已經接收不到了,她的頭像已經變了灰色,死一樣的灰色。

  腳下魔法陣亮起,李冷鳶跌落進去,在短暫的人格爭奪里,最終固定在森嚴而靜默的五官表情上,忽然冰雕玉砌的臉,破開一池無可奈何嘆息,“真的不親自去見一見她嗎?”

  傳送陣亮起,就隨之亮起了無數星河組成的云團,但是只有一條狹窄的光帶,是她唯一可以通行的地方。那是奇跡之翼開辟出來的時光隧道,邁步在時光通道上,好似走在小破球九寨溝的懸空透明玻璃橋上,即便沒有恐高癥的人,看著腳下茫茫宇宙,也會嚇得夠嗆。隧道兩旁,在李冷鳶的移動間,由時光魔法組成的光壁,自然連接著類似于平行世界的另一個世界,那是李冷鳶的過去,它們隨著滾動融化走之后的道路,如果李冷鳶此刻停下來,大概會墜入無盡的宇宙之中吧。

  一處高樓天臺,危險的陽臺邊。兩人以危險的姿勢懸空而坐,兩雙長腿白湛修長。

  “滿足小汐她的愿望,我會自動消失。”兩個李冷鳶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穿著單純的校服,一個則衣著華貴,猶如女王。學生模樣的李冷鳶淡淡說道。

  “可以,記得把她洗的香噴噴的,不在最后享受一下她,豈不是太可惜了?”女王一張口,因為其言辭氣質瞬間大變。

  “同意了就好了。滾!”學生模樣的李冷鳶忽然罵道:“老娘最后要死的時候,一定不會吝嗇把自己交出去的。”

  說完時光壁模糊消失了,遠方李冷鳶看見了時光指向盡頭的夏之汐,前方視野開闊,純粹由時光長發鋪滿的地面山峰,最高處,一座十字架懸掛于此,原該是一處已死神靈的骸骨,現在正吊著小汐,幾根鐵刺穿透了小汐的琵琶骨,毀壞了她的魔法回路。因此她身體不得不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用無盡的昏迷來躲避現實帶給她的極致痛苦。

  李冷鳶心臟忽然跳得極其緩慢,內心另一種情緒的份量,那如山一般沉重的意志,產生了這種生理上的變化。但作為少尊李冷鳶精神力是她的強化版,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閃爍,心底輕輕對另一個自己說道。

  “如果他不是遇見你的話,真的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啊,但他現在這么活著,也已跟在地獄沒什么區別了。”

  小汐閉著眼,身體雖然強行使她沉睡了,可是精神高度活躍,一副一幅畫面像書頁紛飛,那些遺忘的記憶,帶著不甘的咆哮,像要沖破次元掙扎出來。

  最終,她看見了自己,釘在十字架上,無窮無盡的歲月洗禮著她,到底因為什么原因?畫面回放,她看見了。

  在皇家魔法師學院的偽獸城,帝國之劍小組為了代表夏國奪取那世界第一的無上榮耀,少男少女約會于最后一夜的學院情侶山坡,大大的月亮照亮了年輕人稚嫩而青春的面龐,一切畫幀,清晰得如親生經歷。(本來寫嫁人的,因為百合粉太多了,不得不從。)

  司歸滿臉激動的闡述自己對小汐的感情,落滿淚痕,告訴她愿意為之付出一切,愿意為了她,贏得最終的圣杯,將愿望讓給她。

  然后,兩人走進了純白色婚紗鋪滿的教堂,無數人站起為他們祝福,緋紅的葡萄酒杯是多么耀眼,搖晃得多么美麗,直到最終,有人手持浴血的利劍,殺了進來,無盡的混亂之中,血染紅了她緋紅的裙裾,最終她敗在了司歸手里,慘白的劍穿透她的身子,牢牢釘在地上。‘

  “我喜歡你吶,小汐哥哥。”垂死的女孩滿臉幸福的微笑,像是為了自己終于有了如此告白的勇氣,“這是我生命里的最后一天了,反正都會死,所以我一定要來救你。”

  “因為我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你忘記了曾經的記憶,沒關系,下一次我一定會改變這一切。”她明明要死了,卻仿佛一切才重新開始般。

  結婚之后,兩人請畫師畫婚紗藝術畫時刻,兩人站在皇宮無數執斧手搖晃的祭壇上,兩人幸福擁抱,司歸猛地將劍插入她身后。

  這一幕,似乎重復了無數次,在不同的時空,不同的緯度,不同的地方,相同的人手里。

  小汐悚然睜開眼睛..............

  李冷鳶發現自己越接近小汐,時光流越紊亂了。

  作為同一個身體里分身出去的身體,這具身體能夠完美承受自己神靈級的魔力,所以她對于任何變化,都有著極致的敏感。

  連幻想級寶具都能夠影響,難怪曾經每一次無不擁有此利器的她,最終不得不來求自己了。

  能夠影響頂級幻想級寶具的,只有世界意志了,司歸不愧為世界之子,連此地整個位面的意志,在這時刻,都直接跳出來干涉了嗎?

  她離小汐越近,越能夠感受到腳下時光長發,開始有了生命的涌動,最后位面意志借助時光流動,干涉以肉眼可見的增加。

  一道漩渦紫氣流被這流轉的時光,逼迫得顯出了形狀,呈圓形的表面,有了明顯扭曲,被外在之力壓迫的凹陷!李冷鳶知道,如果換做其他人,哪怕同為神靈,甚至實力高于她,一樣會被這世界意志揉搓粉碎。

  李冷鳶之所以至今還能夠若無其事的繼續前行,是因為有完全屬于另一個位面,妖域的氣運籠罩著她,她的身份不受此世界限制,最后,她依舊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因為奇跡之翼盡力了,前方時光指引橋梁消失,一片黑暗的前方,是一片時光的彩色迷霧。沒有指引,她一定會迷失方向,然后漸漸被無盡的時光沖刷,哪怕她是神靈,照樣會被那漫長的時光改變,忘記自己是神靈,褪去神格,變成凡人,無數輪回,直到成為一個連她自己也不認識的陌生物種,最糟糕莫過于劣魔,只剩下腫瘤一樣的五官和面部,行動之間,猶如一坨碎肉爬行。

  僅僅是想象一下花容月貌的自己變成那種惡心的生物,就可怕極了,那個時候別說去拯救自己所愛的人,怕是連見都不敢見她,連被人拯救,也不再想。

  要失敗了嗎?李冷鳶皺起眉,忽然耳邊傳來父皇穿透空間的聲音,“如果你真的想成就一位完美的妖域之神,超越你的母親與我,那么做任何事情,都絕對不要怕,去滿足你心底最深處的愿望,因為你只能滿足她你們才能合二為一,她才不會再是你的缺陷。如果你覺得再無法前行了,那么就以獻祭的心,無數的妖靈獻祭與祈愿才誕生了我們,承擔守護它們的意志與愿望,如果你懼怕死亡,那么你便永遠無法成為一尊合格的妖域主宰,諸神之王。”

  李冷鳶隨著父皇的千里傳音,茫然散盡,了然點頭,她不再理會無能為力失去作用的奇跡之翼,毅然向著一片漆黑,踏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區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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