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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與狼對峙

  李赟回到羊圈,艾則孜正在收拾他下午的收獲。

  艾則孜下了些套子,套了兩只野兔,還意外收獲一只呱啦雞。正好呱啦雞做個湯喝,味道可鮮美了。兔子弄干凈后,艾則孜削了兩根紅柳棍,從兔頭穿進去。李赟用鎬頭在地上刨了個深約五六厘米的長條槽子,然后去山坡上找了些硬灌木,引著火,等火焰散去光剩木炭了,用幾塊石頭支著,把兔子放上,一邊翻著,一邊拿艾則孜帶來的塊羊油往上面抹著。把帶來的孜然放手里搓碎均勻的撒在兔身上,在撒點鹽巴水,香味立馬撲鼻而來。呱啦雞湯也好了,咬口兔肉,滿嘴噴香,喝口雞湯鮮美無比。看看天空繁星點點,夜晚的雪山透著神秘,遠處傳來狼嚎聲。

  :“晚上狼會過來嗎?”

  :“朋友,別害怕,胡大保佑我們滴。”

  李赟聽這話樂了:“狼也是清真教徒嗎?”

  :“狼不是,我不是嗎?我是好人,狼不吃我。”

  說完這話,倆人一起笑了。

  吃飽喝足,鋪好帶來的羊氈。李赟裹著羊皮大衣仰面躺下,眼睛看著天空中一閃一閃的星星,思緒放空,沉迷在寂靜中。羊擠在一起,有的打著響鼻,毛驢趴在哪里,傳來細微的嚼草的聲音。在這高原的深處,黃天野地的,李赟也睡著了。

  正睡得香甜,就讓艾則孜給推醒了。

  :“起來,狼來了。”

:“你不是不怕嗎,狼不吃你。”李赟這腦洞也夠大的  翻起身一看,羊圈的外面有幾個黑影,在星光下能隱約的看出那就是幾只狼。

  跟前的火堆還冒著火苗,散發著牛糞那獨特的味道。艾則孜也還坐著的,拿了塊牛糞添在火堆上。一邊說著:”不害怕的,咱們有火,狼怕人。咱只要不跑,對著它們,沒事的。“說的沒事啊,但還是小心為妙,李赟把鎬頭抄在手里,心里就踏實一些。

  艾則孜說:”這會的狼不是冬天那么餓了,一般情況不會硬上的。不過看這樣子,今年的狼又不少了,秋天還得打狼去。“

:”打狼?“李赟問道  :”是的,每年要是狼多了,鄉里就要組織進山里去打狼,民兵和你們派出所的都要去。“

  李赟說:”那到時候,我得參加。“

  :”打狼可是不好玩的,走的遠,最低也得半個月回不來。“

  ;沒事,我不怕,既然來了這里了,那我得參加去見識見識。”

  艾則孜說你不怕就行。他是民兵,也得要去。倆人聊著天,烤著火,外面的狼也沒動彈,就這樣好像互不干擾的各顧各,其實就是對抗,兩方面都沒放松。狼放松沒事,但是艾則孜和李赟要是放松了,狼絕對會撲過來。慢慢的遠處的雪山頂發亮了,外面的狼嚎了一聲,退著往后走了十多米,然后轉身往山里深處跑去。李赟哎吆一聲,直挺的倒下了,嘴里喊著舒服啊,緊張了一晚上的精神和身體,突然放松了下來,那種舒爽感比按摩還爽。

  艾則孜說:“你再睡一會吧。”

  李赟含糊不清的回答到:“好的”

  再等李赟醒來,太陽已經到頭頂了。

  艾則孜和羊群已經在遠處的山坡上了,李赟掰了塊馕打開一個罐頭,在這地方也講究不得衛生了,能吃飽為標準。

  吃完套上驢車,得裝羊糞了。拿鎬頭刨個坑,用鎬尖一別就一大塊羊糞下來了,用手抱上車,干的的熱火朝天的。在怎么能干,毛驢車就那一點,實際裝不了多少,干了半個來小時就差不多了。

  李赟把東西收拾放到捆好,沖著艾則孜喊道:“走了.“

  艾則孜沒回答,只是舉起手搖了搖,表示知道了,他還是趕著羊走山道回去。

  李赟回到派出所卸下羊糞,把毛驢車還回艾則孜家。趕緊得洗個澡,這一晚上睡在羊圈,烤著牛糞,身上這味簡直沒法聞了。洗完吃完飯就躺下了,一晚上連個夢都沒有,一覺到了天亮。醒來神清氣爽,身體的疲憊已經散盡。洗漱完,看到小賴又作的皮帶面,撈了一碗,端著碗站在走廊的窗戶前看到院子里怎么栓了一頭毛驢。這么早,老鄉也不會有來的,再說老鄉都知道,來派出所牲口都是拴在外面的。于是就轉頭問小賴:”院里怎么拴了一頭毛驢。“

  小賴回到:”哦,那是派出所的護邊員過來了,在所長辦公室,剛來沒多大會,老漢昨天晚上從家里走的,騎著毛驢路上走了六個多小時。”

  李赟聽了感到很驚訝。這時所長從辦公室探出身子看到李赟說到:”李赟你找個碗打份飯端過來。“李赟趕緊把碗里的面吃完。小賴已經給打好一份放哪里了,李赟端著進了所長辦公室,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老漢,沙發邊上還靠著一支小口徑步槍,手里端著應該是所長給泡的茶。所長看李赟進來說到:”給放茶幾上。“接著招呼那老漢說到:”庫爾班大叔,你趕緊吃點飯吧,走了一晚上了。“

  那老漢也沒怎么客氣端起碗就吃起來。所長對李赟介紹說:”這是庫爾班大叔,是咱們的護邊員,他的家就在邊境隘口哪里,他就是咱們的眼睛,替咱們看著邊境。庫爾班大叔從小就跟著他的爸爸一起守在哪里。“李赟聽到,心底不由的發出一陣感動,對面前的這個老漢充滿了尊敬。就是有了這些普普通通的護邊員,構成邊防安寧的基石,他們就是邊防軍人的眼睛,一起拱衛著偉大的祖國邊境。他們熟悉邊境的每一塊石頭,每一顆樹,每一顆草,我們戰士來來往往的一批又一批,但是他們只要守了就是一輩子,他們沒有說是條件艱苦,也沒有要求什么待遇,。庫爾班大叔他們是神圣,能配得上雪山的純凈。

  庫爾班大叔吃完沒多大一會就走了,他說:”臨來是讓老婆子看著隘口的,得趕緊回去。”就這么簡單的一句話讓李赟不由的流淚了。庫爾班大叔騎著毛驢出派出所大門時,李赟對著背影敬了禮,覺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所長看到李赟敬禮,臉上也露出欣喜的笑容。

  新兵也會變成老兵,成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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