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縣城東北角岔路口的一個飯館門口停下車,每人吃了一碗拌面,然后繼續趕路。
老史開車不但是各種復雜的野外都能跑,關鍵是他有耐力,一般的司機,從山下上來,最低也得5個來小時,并且一路上還得休息個幾次。
老史這是一口氣上來,用了三個小時左右,接下來二百來公里路最低也得4個小時。
這也就是老史,如果是別的司機,這段路必須得分兩天,一天想跑到班迪克鄉,那是得有在半路上過夜的準備。
這是因為接近班迪克的那一百公里路,晚上要是跑不好,到懸崖底下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甚至跑丟了,找不到路很正常,在山里,別說晚上靠肉眼看不清路,就是有指北針或者定位系統都沒用,可能是那幾座山里有磁場,定位系統到那地方直接就是亂套,指北針是突突的轉,找不著北。
這也是李赟不想用直升機的一個原因,要是直升機到這里,突然設備受影響,飛機掉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最安全的就是自駕過去。
這車讓老史改裝過,減震不但升高,還加強了彈簧的強度,原來的減震有點偏軟,雖然這車也是算越野車里比較適合野外的,但是在這樣的路上,除了履帶車,或者大輪胎的拖拉機,誰也不敢說自己的車能順暢的過。
這車臨走時,老史不但把后面背著的備胎換了個新的,還另外又在后備箱多放了一個備胎。
不過這車的減震加了強度后,乘坐就不舒服,特別這樣的沙子路,車子跑的又快。
沙子路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路面容易形成像是搓衣板那樣,所以沙子路還有一個別稱就是“搓衣板路”
這樣的路跑起來,就可以想象是什么感覺,就連在車上說個話也像結巴一樣,磕磕絆絆的,還得小心說,不然就咬了舌頭。
知道要走這樣的路,就減震不軟坐墊來湊,老史也是早有準備,座椅上加了一個厚海綿坐墊,也幸虧這車的空間比較大。
要是普通的轎車那樣的空間,加上一個厚度15厘米的坐墊,那頭非得頂著車頂不可。
老史這會就靠著抽煙提神了,這樣的路可不像柏油路那樣,跑那樣的路,對老史這樣的老司機來說,完全可以一心二用,開車根本用不了多少精力。
但是這樣的搓板路,開車必須得提起精神來,如果光是戈壁灘那樣的到無所謂,走神溜號,頂多車子頂上路邊的路肩。
在戈壁灘上的路還有一個和普通路不同的地方,就是路要別路邊低,這是因為這樣的路都是車子跑了壓出來的路,跑的越多,路就壓的比邊上越低,有的地方,路邊要比路高出半米多,所以在戈壁灘上,看車子只能看到車頂在跑,是看不到車輪的。
從縣城出來這段路還好,算是戈壁灘那種的路,但是饒了幾個圈后,進入山里,就是山路了。
沿著山凹里面河道的路還算是好走,但是路總得要上山,這路就嚇人,一側是有陳年積雪的山,一側就是深深的懸崖,不過幸虧這里算是山脈,雖然海拔高,但是山體也大,路是繞著山體緩緩的彎曲,不像是南方的山路那樣,不但陡峭,并且拐彎還急,看不見對方來車。
這兒的山路,雖然視線好一些,別跑快了,能看的見對方來車,但是這樣的地方,每天還不知有沒有車走。
這就是這兩年,水廠的運水車,在夏季生產的時候,每天能跑幾輛車,這個季節,根本就沒車子跑這里。
除了鄉里出來買東西,車子出來趟,根本就沒別的車走這里。
其實這個時候,要不是因為玉石礦還干活和水廠也延長了取水期,這里的路根本現在就通不了。
前幾天艾則孜要進來,還是胡邊疆帶人用鏟車清理路上的積雪,連著干了十多天,這才能讓車子進去。
今天李赟來,還是提前電話聯系了胡邊疆,知道這兩天沒下大雪,他帶人開著鏟車又跑了一趟,把路上,從艾則孜進去后,又積攢的一層雪又清理了一遍。
如果這幾天下樓大雪,李赟也進不來,要是再等十多天清理雪,那干脆就不能來了,這次來,是要看看鄉里準備的過冬儲備怎么樣,如果不夠,就得趁著現在時間趕緊運進來。
不然再等著雪季來了,就歇了,胡邊疆有再多的鏟車,他也鏟不過來積雪。
今晚看完,明早在了解下情況,就得趕緊往外走,最遲中午也得動身。
過了剛才的拉加勒黑山,前面的雪就有點厚度了,輪胎雖然換的是深紋路的雪地胎,但是這樣的山路就得上手段了。
老史停下車,這里的停車和市區的路不一樣,在市區停車按照交規得靠邊停車,但是在這樣的路上就得停到路中央,以為在路邊,全是積雪,你不知道雪底下是什么情況。
停下車,但是沒關發動機,兩人下車,從后座上先把皮大衣拿出來裹上,這兒不但有雪,溫度低,并且風還大。
老史從后備箱把準備好的鐵鏈拿出來,鐵鏈都是用拇指粗的鋼筋制成,一共四個,一人兩個,拽過鐵鏈的一頭,蹲下,從車轂的空隙里穿過,一圈圈的繞著輪胎,鐵鏈也不能繞密了,中間間隔7.8厘米。
鐵鏈的長度是正好可以繞滿一個轱轆,兩個是個做好的接頭,帶螺紋,用一個螺絲擰上,然后把插銷給別住了,防治螺絲脫扣。
雖然戴了手套,但是弄完兩個輪胎也半個小時過去了,手指凍的都疼。
弄完站起來,跺跺腳,那邊老史也正好弄完,他從兜里掏出煙點上,說:“順當的話,咱兩個小時就能到。”
“問題不大,胡邊疆和艾則孜在前面的馬爾洋達坂等咱們呢,他們帶了兩臺鏟車,咱過去這座山就能和他們會和了。”
在這兒說話就有點費勁了,不但得憋著個勁說,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慢悠悠的,就跟喝醉了酒,嘴打溜一樣,心里明白的要說什么,但是舌頭總是慢半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