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許白回想了一下,“昨天下午五點多睡到現在,差不多十五個小時吧。”
“別自個在傻笑,先把粥喝了。”許白手中端著一碗粥,走進房間放在床頭柜上。
秦鴻文揉了揉腦袋,向許白問道,“我睡了多久?”
氣氛默然,直到秦鴻文放下碗,淡淡開口道。
“我爹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前往宏偉之墻了,在那之后渺無音訊,所以我對他的記憶并不多。”秦鴻文的聲音有些低落,“關于他最近的一條消息是五年前發來的,他的死訊。”
許白第一次看到向來開朗的秦鴻文露出悲傷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好坐到秦鴻文對面的床鋪上。
“父親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冷冰冰的碑榜,直直地立在我前進的方向。”秦鴻文低下頭,“所有人都告訴我,這就是你的父親,他是要學習的榜樣,他所做的事情就是你將來要做的,就連母親也對這一切沉默以對,就算她雙眼的淚水已經止不住了。”
“老秦……”許白欲言又止,因為這些事情他也聽洛煙小姐提到過。
“所以我逃出了劍宗,我不想重復我父親的道路,我想過自己的人生。”秦鴻文眼淚奪眶而出,“可經歷了這么多我才發現,這是我逃不過的命運,無論如何我都會回到劍宗,接起父親的那把劍走向前線,以劍宗之劍鎮守宏偉之墻。”
“在昨天和柴二叔的談話中,我窺見了一些父親、母親和劍宗的苦衷,也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也步上了父親的老路。”秦鴻文低聲說道,“但我還是不知道,父親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對我,對母親,或者對那個素亦瑤,到底懷著怎樣的感情。”
許白安安靜靜地聽完秦鴻文這番發泄情緒的話,暗暗嘆了一聲。
秦鴻文表面上雖然是一個樂觀向上的二愣子,卻在內心深埋了如此多的往事。
“所以老許啊,你比較聰明,”秦鴻文哀求般看著許白,“你告訴我,“父親”究竟意味著什么?”
許白垂下眼角,無奈地搖頭說道,“我沒有父親,我也不知道父親……是什么樣的。”
但還沒等秦鴻文開口,許白繼續說道,“我身邊只有老爺子,從小就是被老爺子帶著長大的。”
“老爺子……不是你爺爺嗎?”秦鴻文問道。
“也算啦,我是被老爺子撿來的,據他所說我是一個沒爹愛沒媽疼的戰爭遺孤。”許白攤了攤手,“不過老爺子也不像你所說的父親,反而更像是……更像是……”
許白皺了皺眉,仔細思考稍許,“朋友?或者說兄長?雖然老爺子年紀大了點,當我曾祖父都夠份了,但給我感覺就是像兄長一樣。”
“原來是這樣……”秦鴻文重新低下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其實是撿來的,我還以為老爺子是你爺爺,而你爸媽則是離家未歸。”
許白笑了笑,說道,“這個沒什么好在意的。而且你也不用太過糾結你的父親,我覺得這樣就很不錯。”
“這樣是指什么?”秦鴻文有些疑惑。
“你的父親,他是壞人嗎?”許白笑了笑,卻問出一個孩子氣的問題。
但秦鴻文卻正色,仔細思考了好一會,才開口回答,“父親他非但不是壞人,還是一個值得崇拜的超級大英雄。”
“那你想成為英雄嗎?”許白又問道。
“想。”
“你的父親是英雄,你想成為英雄。”許白繼續問道,“這有矛盾嗎?”
“好像……沒有。”秦鴻文的眼睛逐漸明亮了起來。
“所以老秦,學習一個這樣的父親有什么不好!”許白站起身,聲音高昂了些許,“就算他有那么多的不好,但他在你面前展現的是他最好的一面,你最值得學習的一面!”
“或許這就是父親,這就是他面對兒子的感受,他想展示給兒子的,永遠只有堅實的背影,不是嗎?”
聽完許白這番發言之后,秦鴻文低落的神情逐漸消失,臉上浮現出笑容,重新變回那個許白熟悉的秦鴻文。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秦鴻文大笑著一把抱住許白,“果然是萬能的老許,什么事情都能解決!”
“別……別抱我!你昨天連澡都沒洗,一身的酒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我只不過是個無能力者》,微信關注“”,聊人生,尋知己 “柴二叔,”許白頓時注意到秦鴻文對柴校長的稱呼,瞬間八卦起來,“你和柴小瀾,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秦鴻文埋頭喝了幾口粥,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不是因為柴小瀾,柴二叔和我爹算是摯交。”
環顧四周,秦鴻文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回到家了,就是身上依然是一股濃郁的酒味,連衣服都還沒換。
“喲,起來了啊。”許白推開門,看到一臉茫然的秦鴻文正呆愣在床鋪上。
第二天早晨,南城區某個小屋子里。
“這么久?”
“你也知道久啊!我看你是埋酒里了,”許白冷笑一聲,“柴小瀾打電話叫我過去接你的時候,你還摟著柴校長打算繼續喝呢。”
秦鴻文訕訕地說道,“這是意外,我也沒想到柴二叔這么熱情,喝著喝著我就喝斷片了。”
“你爹啊,好像從來沒聽你提起過,”許白皺眉回想道,“每次去你家的時候,好像也只看到你媽媽一個人。”
“他死了。”
“啊?”許白表情有些驚愕。
“我爹他死了,他死在宏偉之墻上。”秦鴻文埋頭喝粥,許白看不到他的表情。
許白沉默了一會,說道,“抱歉。”
秦鴻文并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繼續對付那碗粥,許白在一旁也不知如何開口。
“我這是……怎么了?”秦鴻文甩了甩腦袋,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和柴小瀾的二叔喝酒……對!喝酒!
早就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了,可沒想差到這種地步,秦鴻文苦笑一聲。
“痛痛痛……”秦鴻文捂著腦袋掙扎著起身,昨天的宿醉導致他現在頭痛欲裂。
“老許啊,我問一下你,”秦鴻文抬頭望向許白,“你知道作為“父親”的男人,他面對兒子是什么樣的感覺嗎?”
“父親……嗎?”許白聽到這個名詞,內心竟揪動了一分,似乎有什么在悸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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