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峽的嘶喊越發高漲,在這狹小的通道內擠滿了人。
“雷石滾木準備!”黃忠大喊,橫刀立馬站在山崖上。
“放!”事先準備在這個時候就發生巨大的用處。
因為地方狹小的原因,底下的是士卒能看到木頭石塊往臉上砸過來,但是地方狹小,沒有地方可以閃躲,基本上就是人擠人的地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往自己的臉上砸過來。
“啊!”沒有躲藏地方的士卒只能絕望地大喊。
其實他們已經能夠算是幸運,如果說被山上弓箭手射中的話,雖然說能夠暫時保下來一條性命,但是箭上萃取的毒藥和金湯,卻讓他們痛苦一生,或者在傷口感染中痛苦的死去。
金湯就是人畜糞便煮沸。
“不行,等不下去,立馬發信號,讓文光帶著人偷襲前方賊軍大營。”司徒永華說道,后方的人是以偷襲為主,但是糧草輜重沒有多少,反觀前方,雖然說人數比較少,但是糧草輜重大部分在前方,只需要前方一毀,他們就后續乏力,所以司徒永華只需要堅持下去,不讓一線峽攻破,勝利還是屬于他們。
“主公,我們不應該是讓他們過來增援我們嗎?就憑我們這兩千來號人,好像在后營是撐不住的。”王校尉雖然有一些質疑,但還是耐心地說道。
一邊奔跑的跟上司徒永華的步伐。
“不行,這樣打下去,我們一線峽還是得被攻破。”司徒永華氣喘,現在他正在向著后營飛奔。
一線峽不寬,長倒是挺長的。
“主公,這是為什么?”王校尉問道。
“你想想看,如果把荀彧他們調到后營,雖然說能夠暫時守住,但是守住一時又能怎么樣,第二天等他們修整好再次發起進攻,不都是還是一樣,守不住。”
“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們輜重給燒了,只要我們能撐到荀彧他們回來,我們就贏了。”司徒永華的大腦在瘋狂的運轉。
這個辦法其實更像一場賭博,賭贏了自然就守下來,就是黃巾軍拼死了,在幾天之內把一線天給攻下來,要不就只有退軍,賭輸的話,那就沒辦法。
王校尉眼中閃過驚艷,這不像是一個壞辦法,而是一個極好的辦法,也就只有在這種奮力一搏的情況下才能將一線峽守住。
“主公,我們應如何把信息傳送給他們。”王校尉問道。
司徒永華突然停了下來。
相比司徒永華這邊愁眉苦臉,馬相那邊笑口連連。
“這個殷長軍干得好!不虧是能當上河南督尉的人!”馬相看著戰局,自己這邊將士死傷無數,但是他并不擔心,他明白只需要司徒永華后營破了,這場就贏了。
高崖上的人,也將是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全都給我壓上。”馬相意氣風發,計劃其實就在前兩天晚上,暴風雪堵路的時候,他們商量出來。
其實也只能算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本來他們是打算和新鄭縣縣令,然后兩頭攻打,但是他看了一下時間,感覺應該是跟不上的,就只好商量另外一個辦法,聯系新鄭縣縣令他又聯系不上。
當初飛燕又都被他自己給殺掉,飛燕回來的時候又因為傷勢太重,根本飛不過去,信鴿,在這種天氣情況下,很難飛越過去。
但是兩頭圍攻的計劃,依舊定下,如果從正面直接進攻一線峽,無疑死傷慘重,而且一線峽地方擁有十分狹小,不利于大軍進攻,強攻的話不知道要耗上多少條人命。
當得知一線峽后面有一條小道是可以直接到,卻因為有很多巨石、險道而廢棄,大喜過望,在動用修德天師給他的黃巾力士和一道秘法之后,遇山開路,遇水搭橋,直接一路奇襲一線峽。
“都給我上,退后者死。”馬相揮動起手中的馬鞭,催促著周圍的士兵,他現在要求的就是前營士兵不能回營后邊,他要死死地咬住。
“將軍,我們這樣無意識的沖會不會損失太大了。”永文清的屬下在一旁,因為他人不在,現在他是聽命于馬相。
馬相冷眼一撇,刀一落:“誰還敢提就猶如此人。”
一線峽一側。
“荀彧!老子和你說!這下面最少有十萬大軍,你們怕死,老子認了,為什么還要攔著!”宋文光帶著身后數千人想要沖下去營救前營。
“宋文光,你現在沖下去有什么用?就算你把前營的人給沖開,也只能救出主公,一線峽怎么辦?”荀彧大吼,帶著潁川士卒攔在宋文光等人面前。
“你說我們怎么辦,難道在這里干等著?”
“你自己看看,看看我們一線峽后面的喊殺聲都已經這么大,等到后營一失,想要救出主公就更難!”
“老子不管一線峽安危,只需要主公能夠出來就可以。”宋文光提著長矛,焦急大叫著。
曹都握著手中劍。
“相信我,只需要有黃將軍在,主公的安全不成問題。”荀彧大喊:“我相信主公是在第一時間就已經看到了這種情況,但是主公為什么不想出來呢?”
“前營只有三萬人!主公想要突圍那還不簡單嗎?但是主公為什么在這個時候都不舍得突圍呢?宋文光,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這有可能是主公計劃一部分,你不想想主公,為什么會把我們當時安排的這里,這肯定是有他的深意,你知道嗎?”
宋文光冷靜下來,當時司徒永華是直接告訴他們只需要在這里呆著就行,并沒有告訴他們需要干什么,經過荀彧這么一解釋,他感覺有點像真的。
“我們不能這樣干等著?”宋文光說道。
荀彧回頭望著正在激戰的一線峽:“我們自然不能這樣等,我們要等待主公的信號,既然主公會把我們安排在這里,肯定會有一些給我們指示的消息。”
“那我們要等多久,是不是主公沒法信號,我們就一直在這里等著。”
“我們再等一刻鐘,如果一刻鐘之后主公還是沒有信號,我們就沖破前把主公給救出來。”
吳恒、永文清率領八萬大軍輕裝來到一線峽后方。
“沒想到一線峽連后方都已經防守的這么緊密。”吳恒說道,因為是沿著山路急行,所以馬匹并沒有帶上,八萬人全部都是路戰。
河南督尉殷長軍點頭示意,看著眼前不斷如同潮水一般的黃巾軍,向著后營木頭柵欄做成的圍墻沖錢。
“沒想到這個陽翟縣縣令,防守起來有一套。”
他觀察一線峽的布局,時不時點頭贊許。
“是一個人才。”他得出一個結論,哪怕是比較安全的后營,人家都已經做到了防守,從這一點來說,已經比很多將領要強上太多。
“要是我當時有一個這么好的手下,也不至于到今天這種地步。”殷長軍心里想到。
吳恒對于人才這一點,深表贊成:“確實挺不錯的,不管是明哨、暗哨還是前期的警衛都已經做的很好,而且手下士卒皆精神飽滿,作戰的時候孔武有力,可見是一個人才。”
“可惜。”他感嘆了一聲。
殷長軍有些疑惑:“可惜?只要我們把一線峽攻下來,我們看他是降還是死。”
說到這里,他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好像很難受,但是如果有其他人或者是更多人投降的話,可以讓他心里獲得一種滿足。
吳恒搖了搖頭:“我指的不是他,而是力士們,你知道現在黃巾力士為什么這么強大嗎?”
殷長軍搖了搖頭,他沒有和張角打過仗,也不明白黃巾力士是怎么樣的,大部分情況都是道聽途說。
“聽說黃金力士是身高一丈有余,力大無窮,倒拽一匹良馬不成問題。”殷長軍說道。
吳恒笑了兩聲,對這件事情不以為然。
“這是天公將軍、地公將軍和人公將軍的手段,現如今的黃金力士都是由修德天師一手制造出來,不僅可以倒拽一匹馬,現在是三匹!”
殷長軍失聲喊了出來:“怎么可能?”
吳恒遙望一線峽:“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想要知道,皇甫嵩當初就是被修德天師使用黃金力士突襲開始,才導致失敗。”
“不然你以為我們黃巾軍今年就是換了一個上層領導后戰斗力爆表嗎?還是你以為皇甫松這位老將軍是真的失誤?”
“事情想想也不可能,看看,現在皇甫嵩,還有剛來的盧植一直都龜縮到那一點的小地方,哪里敢出來,這都是被我們的修德天師的黃巾力士給打怕了。”
“那我們不就早一統一整個漢王朝,為什么要等到現在?”殷長軍問出這個問題。
吳恒笑了笑:“如果真的可以無限制這樣的制造黃巾力士下去的話,統一好王朝這邊不是一個問題。但自古以來,獲得強大能力的東西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像這些都是拿性命的幫助,我們作戰。”
“基本上只能活三天,之前天公將軍曾經和我們說到,我們的黃巾力士只不過是消耗以后的力量,等于說你成為黃巾力士以后,大概會有一年到三年虛弱期,身體會比較虛弱,而修德天師,這個方法完全是拿以后的生命中做為現在的力量。”
殷長軍突然間感覺到這落雪有一些刺骨:“那他們。”
他指著前面不斷頂在前面的黃巾力士。
吳恒點了點頭。
“哪怕如此,黃巾力士也是有很多限制,一般人還成為不了黃巾力士,我曾經就看到過,有一個人因為承受不起這股力量當場就爆炸了。”
“當時修德天師晦氣喊了一聲,浪費了我一天的壽命,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才開始發現,修德天師,每次做法好像都是運用自己的壽命來當做賭注。”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黃巾軍所有人都愛戴他的原因。”
殷長軍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苦笑了一下。
王校尉的話提醒了司徒永華,自己好像當初就是讓他單純的呆在那里等候的他的指令,同時培養的意味更濃一點,像荀彧,郭嘉、戲志才、宋文光、曹都,想要經歷過大戰的次數很少。
在很多時候從書本上學習到的知識,還不如在戰場上自己直接看到的更加的簡單明了。
這就是為什么司徒永華會將他們全部放在一旁,先讓他們觀察著,等待著司徒永華自己的命令。
但是像這種情況指令應該怎么發出去呢,他回頭張望了兩眼。
一線峽被圍堵的滿滿當當,這個時候想派人沖出去就再也來不及了。
他當初的想法就是讓人從后營出去,然后給他們傳遞信息,但是現在的話,已經有那么多人在后營,還不如直接往前營走來的實在一些。
他們現在也不了解后營的情況,只是聽著后營士卒廝殺的聲音。
“你覺得應該怎么辦?”司徒永華反問了一句,情急之下,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王校尉聽見司徒永華在詢問自己一時間有些懵。
這個好像是我先開始問你的吧。
但是這句話是肯定不能說出來,司徒永華畢竟怎么說都是他的主公,人家問你問題,你直接反懟回去,是飯吃的太飽了嗎?
但是有什么辦法能把目前的困境給解決呢,他是思考著。
“想到了什么辦法沒有。”司徒永華他的大腦也在飛快的運轉。
“要不信鴿?”王校尉嘗試的說道。
司徒永華直接否定了這個辦法,先不說能不能飛出去。就算飛出去,他們駐扎的那個地點,信鴿也是沒有去過,沒有去過的地方,信鴿是飛不過去。
周圍的喊殺聲越來越強,催促著的他們。
他們兩個人想出了很多辦法,但每一次都很快速的被否決。
“艸!總不可能靠吼吧!”王校尉心情煩躁,大聲喊道,在這種能夠看到希望,卻不知道怎么去做,這是最令人痛苦的事情之一。
聽到靠聲音吼,司徒永華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用力拍了拍了王校尉。
“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王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