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boos的那個小兵是興奮的,而boos本人是憋屈的,亙古不變的道理。
索爾本人目前就處于這樣的情況。
身上的傷痕多一兩道覺不出什么,三四道有些發麻,五六道有點輕微的傷痛,數十乃至上百這種疼痛就開始劇烈——這還只是小傷。
多年來的征戰經驗讓他懂的如何使身上的傷最小化,劍刃直刺的時候不要躲,前進可以做到擦過去,這樣雖然傷痕會拉的很長但到底只是表面傷,臟腑和皮下肌肉安然無恙。
但還是那句話,架不住人多,架不住疼痛。
耳畔只剩風聲呼嘯,與戰斗時的吶喊聲,不知現在是何時,也不知能戰到何時,比起季晨或是琴那邊的輕松,普通人在這種戰場上真的難以發揮多大的力量。
或許還不如蝙蝠俠等完全沒有超能力的人支持的時間更久,因為前者早就習慣了沒有任何超能力的肉身。
忽的背后一發麻,這次的麻意中不知為何還帶著刺骨的寒冷,兩種沖突的感覺在這一刻居然同時體驗到,知道眼前一黑,再也揮不動戰斧行動不了,后知后覺才明白那不是麻,是身體已經被冰封到沒了知覺。
這是…普通凡人。
能撐到這么久或許已經到了凡人的極限,但撐這么點時間對一個神界大皇子來說卻也離譜到了極點。
畢竟也就是季晨和海拉說了幾句話和海拉找到氪石的功夫而已。
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分界點,隱約好像看到了奧丁和弗麗嘉的身影,一瞬間,索爾忽的覺得哪里有很大的委屈,想傾訴什么。
但到回想過去頭來錯的只是他一個人,那不知何處而來的委屈也立即轉為羞愧,羞憤,不甘。
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還是他認為他已經做到了他的極限?
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羞憤到了極點。
“我錯了,”明明沒了委屈,但身為一個大丈夫在這一刻不自覺的感覺兩行淚掉落:“我沒有對得起你們的期望,我沒有做到當初的誓言。”
哭什么?弗麗嘉的語氣溫和,奧丁的表情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厭倦。
現在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不知你一開始是如何想象,但真的,我的孩子,你已經做到了你的極限。
“不,這不是我的極限,這不夠,這真的不夠!”
眼前的神王與神后忽然越來越倒退,越來越顯得渺小,索爾伸手想要去抓,卻好像什么都抓不到。
不夠,真的不夠,真的不是神,真的不是雷神,真的沒有發揮出雷神的力量!
“回來,回來!”
他徒勞的伸出手努力的摸索著抓著,但手中一直是空的,沒有放棄,也好像沒有目標。
逐漸的,揮舞的好像更有力了一樣,就像是夢境與現實又出現了一個交界點。
眼睛猛地睜開,手中多了一物。
妙爾尼爾。
“好的我承認我傻,至少我的智商真的不如我的死亡女神大人,但現在根本不是…等等你去哪?”
“神后弗麗嘉所在地,也是奧丁長眠處,勞菲一直沒出現,我懷疑他去了那里,要終結奧丁。”海拉的聲音平淡如常。
從后方戰場闖入,前面有了這么多人當然不會有什么問題,但在后方卻是只有阿斯加德戰士,如果勞菲在那里,恐怕真的…
季晨瞳孔一縮:“你的這種語氣真的讓人擔心,不過按理來說他確實在那兒。”
而且你現在去正好結了洛基的胡。
不過這和我有什么關系,關于洛基…我到現在好像都沒見過他。
而且相比起他來,我更奇怪你,你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說你真的是去救弗麗嘉的嗎?不是趁機下黑手?心理學上有過這樣的解釋,多數人都是在越瘋狂的行動前越是鎮定,甚至已經不是多數人,已經成了定律。
你確定你不會在平靜的度過了本屬于你現在確實一個都不認識的人的加冕儀式;平靜的選擇了去拯救聯合氪星人的拋棄你甚至忘卻你的阿斯加德;平靜的選擇了獨創宮殿去救那個封印了你的奧丁。
……雖然你嘴上說的是弗麗嘉,但是個人估計都知道她現在必定是守在奧丁旁邊,那甚至可以算做是最后一道防線。
“雷神,鳳凰女,超人,這里暫時就交給你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季晨叮囑一句,也跟著闖進了大殿。
海拉徑直闖進宮殿,不知為何,心里隱隱有些發緊。
一直以來,或是自從明面上掙脫封印行走在阿斯加德以來,無論是對奧丁冷嘲熱諷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她好像都在有意無意的避開弗麗嘉。
因為她沒有做什么危害阿斯加德的事情,奧丁也就隨她而去,沒有再限制她的行蹤,但每次無論是路過還是弗麗嘉得了消息去找的時候,她都會規避開。
也只有在前幾天的加冕儀式上,一眼就被發現的時候,當時她差一點想要離開,但想到季晨還在旁邊硬生生的止住,只是眼神再也沒有去看她。
不知道原因,不愿想原因,甚至不愿承認。
或許,她是阿斯加德唯一記得自己的人,她是她的母親;或許,她對她的違逆奧丁行為憎惡到了極致,或許,是她還沒想如何去面對。
好在,現在不用想了。
當她看到勞菲掐著弗麗嘉的脖子質問的時候,一路平淡到現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憤怒,數十柄黑色的利刃伴隨死亡之力出現在空中,幾乎全都貫穿到了勞菲身上。
勞菲緩緩的倒地,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血紅色的眸子瞪的很大。
倒地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她,她想躲,但沒躲。
不需要了。
“……海拉?”
“母親。”
弗麗嘉忽然抱住了她,溫熱的感覺包圍住了自己,海拉怔怔的愣在原地,回過神來雙手不知怎么的也抱住了神后,下意識的想要拿開雙手卻好像被禁錮住了一樣。
那是很緊的一個擁抱,那是數千年后一對母女的和解與相互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