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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虛幻與真實的邊界

  門忽然被從外推開,季晨轉過身去,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

  “季晨,我算是回來了,你說現在的外賣怎么…”

  對方一開始沒注意到季晨的異常表情,直到推門而入看到室內凌亂的地面上平放著的三具尸體。

  發生了什么?

  他不過是來同學家拜訪順便訂了份外賣而已,怎么回來什么都變了?

  “小顧,”季晨的聲音平靜的響起:“沒什么大事,不過只是一場意外。”

  他好像欣賞一般的看著對方被人嚇得毛骨悚然的神情,卻又好像有些不忍。

  季晨繼續開口:“他殺了他,她殺了他,她自殺了。”

  小顧——名字為顧夢涼后退一步,手上倒是下意識的攥緊了塑料袋,好像在顫抖,同時也在疑惑。

  誰殺了誰?誰殺了誰?又是誰自殺了?

  晨,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你的衣襟上濺了血?

  為什么你如此的冷靜?

  季晨忽然又問,他的語氣仍是除平靜之外聽不出然后情緒:“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看到。”

  季晨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什么危險分子…”他忽然苦笑了一聲:“算了,既然如此就這樣吧,我們走。”

  “走,走去哪?”對方表情依舊蒼白。

  “回學校啊,這個地方可以永遠不回來了。”

  “永遠?”

  “對啊,永遠,多么美妙的詞匯。”他又一次看向那三具尸體,又一次把眼神移開。

  顧夢涼咬了咬牙:“晨…你的表情…在笑?”

  “什么?”季晨詫異:“我在笑?”

  “為什么要笑?這件事情,班長,你很為此高興嗎?”

  緊接著他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很奇怪,很詭異,不是通過鏡子,也不是什么其他反光設備,他確確實實的看到了他自己。

  他的確在笑,嘴唇開咧到了極致,把代表著喜悅的笑容硬生生的擺出了恐怖的感覺。

  “我為什么要笑?”

  “我在高興嗎?”

  他奮力的掰著自己的嘴,手也確確實實的摸到一個很大的弧度,他想把翹起的唇角掰下去,卻發現顧夢涼忽然伸手把自己的胳膊掰了下來。

  “為什么又不想笑了?笑起來為什么要停下?”

  這個時候背后又是一痛,轉頭看到塔利亞好像要掙脫那把刀,季晨一急掙脫小顧拽住他的手臂,也不再管自己笑的多么詭異,拔下那把刀,徑直朝著塔利亞左胸胸口插過去。

  ——下偏一尺。

  再一眼,母親是倒地不起的,房間是明亮的,自己的胳膊依舊被顧夢涼握在手里。

  “還在笑啊,晨。”

  “可能永遠停不下了。”

  “我不想笑,從來不想。”

  顧夢涼搖頭:“你看你,就是太嚴肅了,知不知道這樣多么讓人反感?為什么不殺了她?又為什么不笑笑呢?”

  他陡然也笑了起來,對比起季晨此刻的笑容卻更顯瘋狂。

  一字一頓。

  季晨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掙脫右手徑直拔下了左肩背后的匕首。

  然后,又狠狠地插了回去,心一橫,手肘一擰,異常劇烈的疼痛傳來,終于使他暫時清醒了片刻。

  “沒用的,小丑,你那一套對我沒用。”

  他的聲音極顯虛弱:“我們隨時都可以殺死對方,包括蝙蝠俠,隨時都可以。如果我要瘋,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瘋了。”

  季晨依舊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卻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有過什么瘋狂的念頭。

  ——就算有,早在刀刃下偏一尺的時候也已經消失了。

  “哈,瘋?瘋?你說誰瘋?!你以為這是瘋?”小丑這一次卻實實在在的顯露出了怒意。

  他不得不怒。

  他沒想過季晨死,季晨這一點說的沒錯,他與蝙蝠俠之間,都有過無數次置對方于死地的機會,但都沒有真正下過死手,至少在死亡陷阱被對方踏入后,從來不會以為對方就這么死了。

  “你不用逼我殺人,和哥譚但的黑暗騎士不同,支持我清醒的不是不殺原則,也不是你以為的什么自我欺騙。”

  “從來不是。”

  幻境與現實交錯,季晨的眼前一陣是小丑那蒼白帶有血絲的臉,一陣是同學的臉。

  靠,就算是幻境,能不能別把一個純良的朋友和一個瘋子相提并論啊……如果真的能回去我可能看到他會產生心理陰影的……

  “小丑,同一種類型的人一個就夠了,兩個人你會玩膩的,下次還是拜托找蝙蝠吧。”

  他一拳揮出,把眼前的障礙清走,兀自支撐著自己站穩,向著中間的中央控制器走過去,卻發現那密密麻麻的按鈕一個也看不懂。

  按…哪個?

  頭暈,發麻,站不穩了,簡直要人命。

  不是聽說穿越后都是主角都能收一堆小弟和一堆妹子,碰到的敵人都是腦殘智障嗎,不說他碰到的敵人是個冷靜的瘋子怎么辦,圍在身邊的全是漢子,現在連追個女朋友都好像沒帶過什么希望的。

  關于這個看不懂的控制臺。

  季晨轉身搬起小丑剛才坐著的那個鐵質椅子,隨即狠狠地砸了上去!

  瘋簡直的可怕呀,我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小丑,你說,什么人都能被拯救嗎?如果我能及時的出現在黑暗深淵上方,能不能把墮入懸崖的人拉上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丑同樣被季晨踹開的時候坐到另一角,但也一直沒起來,聞言沒什么表情的回答:“你能拉上來的只有那些還沒掉下去的人,因為也只有他們還在奢望深淵之上的所謂的正常。”

  “而且你最多只是暫時緩和他們下落的趨勢而已,既然有苗頭,早晚會掉下去。”

  “他們會掉的更狠,而真正下方的人卻早就不想上來了?”季晨反問,然后自己回答:“是啊,看起來你就這樣,我覺得我離瘋也不遠了,至少思想已經亂了,居然還能和你在這里瞎扯起來。”

  “你覺得你說什么?你以為你是在懸崖上方?對的你是,”小丑聲音好像帶著不屑:“但你只是在懸崖勒馬而已。”

  血液簌簌的流到地上,一些殘留在黑色的風衣之上,卻因為顏色問題遠看看不出多少異常。

  “是嗎,懸崖勒馬…至少我還沒掉下去。而且,我想我已經打亂了你所有的計劃?”

  不等小丑回答,季晨又在自言自語:“一個人,我覺得足夠我驕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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