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保鏢彼此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并不知道云舒的實力,只從她蒼白的臉色看出她的身體很虛弱,這么一個病弱小妞嘴上敢放狠話,當然是倚仗著關長嶺的力量。
看起來這兩人的關系應該十分親密,如果能抓住她做人質,那么就算是關長嶺,也得受他們的擺布。
多年配合的默契,讓六人的行動非常有序:兩個人撲向云舒,兩個人撲向關長嶺,想錮住他的雙手,還有兩個人撿起地上的石頭土塊砸向關長嶺,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時間,林中一片混亂,地上的落葉被飛起的長腿揚起。
當最后一片樹葉輕輕落地時,六個保鏢早已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還清了一樣。”云舒將裙擺拉好,看著關長嶺。
關長嶺茫然的看著她:“你欠我什么?”
“在小鎮,遇到野豬,你救了我。”云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哦……”關長嶺幾乎忘記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女人了。
他蹲下身子,試探那六個保鏢的鼻息,沒氣了。
“全部一擊斃命?”關長嶺抬起頭望著云舒,以一個女人的力量和速度,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不多。
云舒卻誤會了什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想慢慢虐死他們,下次不會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十分認真的語氣,半點不像開玩笑。
如果是開玩笑,在殺掉六個人之后還能開玩笑,也非凡人。
做為一個普通的城里人,關長嶺雖然在游戲里殺人如麻,也殺過變異者,但對他來說,殺掉普通人還是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設的。
別說他,就算是士兵、警察,在真正第一次開槍殺人之后,也需要有心理干預,做一系列的測評之后,才會允許再次上崗。
可是云舒一口氣干掉六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在游戲里殺怪一樣,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她以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關長嶺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好奇心越發的大了起來,可惜卻無從探究,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回去吧,該吃飯了。”云舒連看都沒看地上躺著的六具尸體一眼,完全沒有考慮過管殺還要管埋這種事。
回到廠區食堂,已經可以聞見一陣陣的飯菜香氣,大多數人已經在里面落座,小楊還站在門口,見關長嶺和云舒回來,像只小鳥般飛撲過來。
關長嶺有些感動,竟然有人連飯都不吃,像塊望夫石般的站在門口等著自己,從沒有過的待遇。
“陸哥和吳非呢?”小楊眼巴巴的看著關長嶺,又瞟了一眼他的身后,暮色蒼茫,沒有人。
“切,搞了半天等他倆。”關長嶺摸摸鼻子,“沒見著。”
小楊睜大了眼睛:“你剛走,他們就上山找你去了,沒見著嗎?”
“嗯……”關長嶺忽然想起那幾個保鏢說“你等的人被引走了”,看到云舒之后,他以為他們說的是云舒,根本沒想到是陸嘉誠和吳非。
對講機里只有吱吱喳喳的雜音,完全無法聯系到他們。
“你們的對講機質量真差,這點距離就沒信號了。”關長嶺嫌棄的說。
小楊搖頭:“不可能,我們的對講機是特制的,百公里之內都可以對話,一定是信號被屏蔽了。”
“他們找不著我,順原路不就回來了,要是連路都找不著,還混個屁啊。”關長嶺完全不覺得他們會迷路。
但是晚飯后,陸嘉誠與吳非還沒有回來,隊里的其他人死活要上山去找。
關長嶺將自制的照明彈發給他們:找到人,就點著它,往天上射。”
幾個人 在有分叉的地方各自散開,大聲喊著陸嘉誠和吳非的名字,一路向上尋找。
關長嶺的手電筒已經被他改造過,幾乎像個大號的探照燈,將林間小路照得亮如白晝。
地上全是落葉,根本看不出來是否有人類走過的痕跡。
“這倆笨蛋不會一路走到鄰省去吧?”關長嶺自言自語。
前方傳來潺潺流水聲,應該是匯進主河道的支流,溪水說寬不寬,說窄不窄,努力一下可以蹦過去。
在雪亮的光柱下,關長嶺分明看見溪邊有一塊石頭上的青苔禿了一塊,是被什么東西蹭掉了。
從新鮮程度上看,有大概率是被陸嘉誠和吳非蹭掉的。
“真執著,找不著我就回來唄,現在搞的你找我,我找你。”關長嶺輕松躍過溪流。
路不寬,但非常清晰,在路的一側,有兩個人,一坐一躺,坐著的是陸嘉誠,吳非被他抱在懷里。
兩人全身浴血,還有不少粘液,看表情已經精疲力盡。
“你們這是怎么了?”關長嶺四下張望,地上只有一條被砍成兩段的菜花蛇。
就為了這么一條蛇,兩個單兵作戰能力拔群的人,搞成這樣?
陸嘉誠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頭一歪,昏了過去。
心里帶著大大的困惑,關長嶺點燃了照明彈。
“沒什么,吳非是被憋的缺氧,陸嘉誠是累得虛脫,睡一覺就好。”羅薇仔細檢查之后,將結果告訴憂心忡忡的隊員們。
大家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大概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變異野獸。
關長嶺遠沒有他們這么輕松,如果山上有可以傷害陸嘉誠和吳非的怪物,那么廠區的安全也很難保證。
盡快去安全區,是一個好主意。
金思聰很大方的表示可以帶大家去他家建成的安全區,但是,一看地圖上的距離,關長嶺忍不住吐槽:“建這么遠干什么!”
“不建在人跡罕至的地方,早就淪陷了。”云舒的聲音出現在金思聰身后。
說得很有道理。
關長嶺在心中默默計算運送這么多人,要帶多少輛車,帶上多少給養。
云舒又繼續說:“還有兩件事。”
“第一,劉清霞要過六歲生日,羅薇說想給她慶祝。”
都什么時候了,還要做生日。
關長嶺皺眉:“真麻煩。”
“嗯,所以她才托我來跟你說,而且要我不擇手段,務必要你同意。”云舒的表情仿佛如果他要是不同意,就要宰了他。
“你們什么時候勾搭成奸的?”關長嶺嘀咕,“行行行,慶祝就慶祝,反正食物也沒那么緊張。還有呢?”
“葉眉懷孕四個多月。”
關長嶺猛然抬頭,他的表情像被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