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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姍姍來遲,不過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個春節都當不平凡的春節。
市里邊關于人事調整的方案似乎一直處于停滯階段,仿佛是對這個問題一下子失去了興趣,這讓本來很多翹企盼的人們都是望酸了脖子。傳言很多,小道消息更是滿天飛,以至于到后來連那些愛好八卦新聞的機關干部們都失去了興趣,傳來傳去,各種可能都已經被他們“安排”完了,今天是某書記說的如何如何,明天是某市長暗示什么,但綜歸沒一個落在實處了。
年底的各種會議也是多如牛毛,應付各種檢查也是絡繹不絕,羅大海和趙國棟也都有明確分工,應付檢查羅大海來,畢竟老臉一張閃金光,上邊下來檢查的部門領導們多少也要給幾分薄面;到市里開會一般都由趙國棟參加,年輕領導多露露臉,接受一下上級領導和部門的“關懷”,總沒壞事兒,沒事兒還能在幾個常委或副市長們那里去轉悠轉悠,探聽點消息也好,了解一下政策也好,總勝過在家里面對那一頓接一頓的酒肉飯局。
財政收入增幅最大,自然會引干部們無限幻想,不過市里邊在這一條上還是給了相當嚴格的緊箍咒,不能超越規定,在這一點上市里邊再三打招呼,任何人不得越雷池半步。不過就這樣花林縣里的干部們也都是一個個揚眉吐氣,就這樣也是花林縣干部們歷來拿得最多地一回,也該硬著脖子走一回了。
往日里見著別縣干部,尤其是像曹集、土城這邊的干部都要矮人半截,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單論財政收入,花林縣已經當之無愧地躍居第三名了,而且比起第二名的曹集縣來,也是所差無幾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放在包里,不像往日旋磨點扶貧項目款,就是拿了,領導也是再三打招呼不得外傳,否則一旦穿幫,領導受批評,當事人還得退錢。
去年拿了一回滿成數已經把所有干部胃口吊高了,今年若是垮下來了,自然那是怨聲載道,不過花林財政歷史性的沖進了前三,這讓所有干部都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這份全額獎金是跑不掉了,不過聽說市里邊為了獎勵經濟展快地縣份,還專門出臺了幾個政策用于獎勵GDP增速、稅收增速、財政收入增速居于前列的幾個縣,而這三項花林縣都當之無愧的拿了第一名,這幾個政策下來,那又是一筆不大不小的額外獎勵,就看縣里能不能兌得了縣了。
現在是所有人都知道縣里邊關于錢方面地事情羅書記是不會管的,羅書記只管大政方針,而涉及錢方面的事情都得由趙縣長來拍板,所以所有人下意識的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幾乎每天都看不到人的趙縣長身上。
“三個政策每個政策都是五百元,天吶,那就是一千五百元啊,加上本份兒獎金,那這年不是得過得鮮活滋潤?”趙國棟從樓下廁所里拐出來,樓上廁所水壓有些不夠,他就下樓來,剛出來拐彎就聽見了縣府辦幾個女人在那里嘰嘰咕咕。
“這算啥?人家康姐兩口子都得拿這么多,那你還不得嫉妒死?”另一個聲音接上話道:“不過聽說趙縣長只簽了正份兒獎金,那一千五百元額外獎勵卻沒有簽字,也不知道啥意思?是不是財政局沒錢了還是覺得咱們縣錢多了?”
“哪有嫌錢多了的?我聽財政局那邊馬會計說,今年財政是她進縣財政局二十年最寬松地一年,咋能沒錢呢?我看就是趙縣長還沒拿定主意不。”
“這還需要拿啥主意?上邊下來地政策。光明正大。怕啥?”
“你懂啥?這些當官地都要注意影響。你這一下去。其他周圍幾個縣會咋想?還不得埋怨他們地縣委書記縣長沒本事。那不得弄得不愉快?”
“咦?這話倒是奇怪了。我們縣展快受了表彰獎勵。咋又管他們啥事兒了?他們有能耐也去掙個第一名啊!來眼紅嫉妒我們干啥!”
“哼。你這是你自個兒想法。當官誰又缺這幾個錢。或許他就覺得這樣高風亮節。或說這就是要保持低調。”
“我看你們倆都是在那里瞎詐唬。誰說趙縣長不牽?只是趙縣長這段時間都在市里邊開會。根本就沒有時間回來。”另一個不屑一顧地聲音插話道。
“不管咋地。咱們現在收入可比原來鄒治長在地時候強多了。今年若真是能把這三項單項獎 ,那可成了破天荒第一遭了。”另一個年齡較大的“往日拿了錢還不能往外說,深怕別縣地戳脊梁骨鬧騰起來又有麻煩,今年咱們可是理直氣壯。”
“劉姐說得是,這位趙縣長來的確把大家折騰得厲害,聽說其他局行機關里也有不少人在罵,說搞這個整風運動就是姓趙地掙面子好虛名,弄得大家賣菜都得快去快回還得藏著掖著,更別說是下午間出去玩玩了,被督察辦的逮著,那可就要和年終獎金掛鉤,而且還要把整個單位都拉進來,那全單位人還不得把你給恨死?桂主任整天把孔主任催著要他隔三岔五地出去督查,弄得孔主任也很緊張,不去不行,出去了就會得罪人,每次孔主任回來都是哀聲嘆氣,說又得罪什么人了。”
“呸!你們單位那位孔主任精明著呢,能替下邊藏著掖著的,他都包涵了,頂多也就是給各單位一把個電話說說你們哪兒哪兒又有人不守規矩了,實在包不住的才捅出來,這多好?又能讓各單位領導們承他情,還能把你們桂主任交待的工作也給完成了。”
“這樣也好,年終拿獎金大家也心甘情愿,話說轉來,你愿意天天溜達沒事兒干,喝茶看報紙沒錢拿,還是整天有點事情干,年終拿這厚厚一疊?我看大家還是愿意后面這一種吧?”還是那個年齡稍大一點的聲音:“甭管人家領導的事兒,咱們把自己的事情干好就行。”
“嘻嘻,劉姐,你說這位趙縣長來了咱們花林也有兩年了,咋就沒看到他有女人呢?原來田玉和就是老婆在身畔守著也還敢弄個黃花大閨女替他生個崽,這趙縣長二十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沒女人替他暖被窩他咋過啊?莫不是他看不起咱們花林這邊的女人,還是在省城里就有相好的?我可是聽說這位趙縣長是沒結婚的。
“怕是沒相好的吧?在這大院里我就沒看見有哪個女的來找過他,不過聽說那廣電局姓程的,”
“別去胡嚼舌頭!你管別人領導私生活干啥?咋,別人沒暖被窩的,你倆還想去替別人暖不是?各人回家去把你們自己老公守好就行了,這年頭包里有兩個了,別就讓他們心也花了,就琢磨著一些花花腸子了,你沒看街上那什么卡拉OK廳都多了不少,還有什么按摩院也出來了,你說這按摩院都是一幫子年輕女孩子坐那兒,男人若是去那種地方,你按過來,我按過去,還不得按出事兒來?”那位叫做劉姐聲音厲聲道。
“也是,那趙縣長身強力壯的,也不像不喜歡那一口的,沒女人暖被窩那才奇怪呢,我們管他和誰困覺?他還和誰相好相好去,愛一床睡三個咱們也沒意見,那是別人本事!只要每年能給咱們把獎金拿足,咱們就聽他的,他咋說咱們咋辦,最恨那些本事沒有,就只會咋咋呼呼,有本事你也去拉兩個大項目來落戶咱們花林啊!”
“那是,沒本事就各人夾著尾巴領導說啥你就去干啥,我看你們部里那位就是很聽話啊,羅書記、趙縣長交辦的事兒都是不折不扣的辦理,在趙縣長面前也是畢恭畢敬。”
“嘻嘻,不那樣行么?咱們部里可一下子就出去兩個,都是去當領導,羅部長一下子就到了廣電局當局長,回咱們部里胸脯都要挺得高些,這還不是簡部長去幫她做的工作,以她那副冷臉只怕沒那個領導會看中她!你們桂主任不也一樣?我看趙縣長還沒安排工作呢,你們桂主任就已經先開展工作了,領會領導意思可比誰都快!”
這女人家扎堆兒說起話來,那就是百無禁忌,啥都敢說,連自己的私生活也敢拿來開玩笑,聽得躲在墻角邊上的趙國棟不敢出聲,雖說馬本貴時不時也要把大院里的事兒給他作睡前報告,但畢竟沒有這么直接的感受,聽起來也別有一番味道。
“好了,別說領導的事兒了,領導該咋干那都是他們的事兒,我們干好自己的,管緊自己嘴巴,啥可以說,啥不能說,那都得掂量著,別啥都出去胡嚼舌頭們倆男人都在縣里還有個一官半職的,別得罪了領導給穿了小鞋還不知道為啥。”那位劉姐厲聲道。
“那是,那是!”另外兩女異口同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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