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歸感嘆，但曹興是絕對不會如孟母暗中所托，去撮合饒馨與孟川。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曹興搞不懂孟母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以他局外人的眼光來看，以他孟川發小的視角來看，孟川與林伊的愛情根本不是孟母這小動作能拆散的。
更何況，林伊這么一個連曹興都敬佩的女子，是孟母和饒馨能應對的嗎？
“下午一點到，還請曹大哥幫忙，我想給孟川一個驚喜。”
曹興看著微信中林伊剛剛發過來的一條消息，羨慕的看了一眼孟川，只能感嘆自己天生勞碌命了。
曹興的微信是林伊主動讓孟川給她的，加好友時林伊明晃晃的就說讓曹興幫忙監督孟川。
孟川卻還一臉甘之如飴的樣子，這戀愛的酸臭味，曹興覺得這兩人也是沒誰了。
孟川將紙巾遞給曹母和饒馨之后，就找到了陳老伯，就是昨天幫助孟川他們鋪貨的那名商販老伯。
“老伯，給我說說菜市場如今對我空心菜的反應唄。”孟川慣例的一支煙遞了過去。
陳老伯卻是忙不迭擺手拒絕，“不抽了，不抽了，準備戒煙。昨天我拿你們的煙回去，我兒子正好回來看我，讓他給好好埋怨了一通。我決定以后還是少抽煙，畢竟對身體不好，不能老讓兒子擔心。”
“得，那我也不勸您老，您這個年紀也的確不需要抽煙了。”
孟川笑著將香別在耳朵上，卻沒有說給自己點上。孟川自己曾經因為高三學習的壓力是有煙癮的，但一上大學跟林伊在一起后，便被林伊給半撒嬌半強制的將煙癮戒掉了。
其實有時候孟川想一想，他成年以后幾乎所有的時間里都充斥著林伊留下的痕跡。如果假設他的未來沒有了林伊，孟川還真不知道未來該如何再走下去。
老伯為了戒煙如今是嚼著口香糖，一刻不停，“你這空心菜的質量，那是沒得說，就一個字，好！反正就今天我看了菜市場那些買菜人的情況，談不上非你空心菜不可，但是你的空心菜肯定是第一選擇。”
“我還以為顧客都瘋狂的哭著搶著，只認定買我的空心菜呢。”孟川夸張道。
其實孟川知道這短期內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他的空心菜的口碑還在慢慢傳播。想達到顧客買空心菜只認準孟川的程度，還得再賣上一段時間，還得讓顧客再吃上一段時間，把樂宣鎮人的口味都養刁了，才能如此。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孟川蔬菜的長期銷售完全可以套用這句話。
“老伯，你們對這個高于泰市兩毛的批發價，你們有沒有意見？”孟川有些顧慮的問道。
曹興看空心菜銷量大好，也是為了出昨天商販明明約定卻又沒有前來進貨的一口氣。在批發空心菜時，直接將批發價定在了6.6元/公斤，比泰市正常空心菜批發價高了兩毛到三毛。
老伯嚼著口香糖嘿嘿一樂，“這談到賣菜，你就不知道里面的彎彎道道了吧？你得跟另一個小老板，曹興好好學習。”
“批發價高，我們反而能得到高利潤。你加兩毛，我們相比其它空心菜賣出去就是加四毛。咱買菜從來不是按加法算，而是按乘法算的。所謂利潤，所謂中間商差價，不就是這么翻著翻著就出來了嘛。”
“是我反應慢了，一時沒想到。”孟川拍拍腦袋，倒的確是陳老伯說的這個理。
老伯很是享受孟川這個受教的樣子，“至于顧客，你這空心菜明顯比比別人好，賣價高那才叫正常。你要是低了，嘿，以咱們樂宣鎮的消費水平，可不流行什么物美價廉。菜好卻價低，顧客指不定犯嘀咕說你用了什么激素藥物之類，顧客反而不敢購買。”
這又是一個道理了。
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社會的向前進步，便宜沒好貨如今已經取代物美價廉成為了很多大垛人新的消費觀念。
孟川至此對空心菜銷售的擔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曹興微信跟林伊約定好下午如何給孟川驚喜后，也走上前來，“怎么樣，不擔心了吧。走，找饒大美女算算今天賣出去了多少空心菜。”
“今天已經售出一畝多的空心菜，全都是現錢結賬。兩位老板，你們得敢快去搞個微信支付寶的商家收款碼過來了，就算沒彩色的，你們去打印店先打印幾張黑白的過來也行啊。”
饒馨一邊記賬一邊對孟川兩人抱怨。
“本來我是用手機，可是這塵土飛揚的，手機分分鐘就被擋住。這要不是曹伯母見機快從村里小店淘換了零錢過來，我這到哪里有零錢給人找錢去。”
呃，這倒是他們兩人的疏忽了。
微信支付、支付寶支付，這種獨屬于新時代科技的支付方式的確方便了太多太多人。樂宣鎮如今上至大型商場，下至小商小販，都是收款碼一貼，顧客直接掃碼支付，極為的方便快捷。
連陳老伯這樣賣菜賣了幾十年的老菜販，也要求兒子教著弄了支付碼，用來賣菜。
曹母就在一旁不停稱重，看著孟川與曹興給饒馨賠不是，臉上掛著的是喜悅的笑容。這次兒子賺錢是她親眼所見，看樣子這次應該不會再創業失敗了吧？
“等有空了，得好好感謝孟川一下。小姑娘長得是真好看，麗花說讓我幫忙撮合撮合，這就是為了謝謝孟川也得上上心。女孩子長這么漂亮，肯定心高氣傲，雖說小川條件也行，但還是得要人幫忙敲敲邊鼓啊。”
孟川如果知道曹母的這番內心活動，恐怕一口老血都得噴出。他老媽這坑起兒子來，是全方位多路徑的坑啊！
商販們批發好各自的量，都匆忙離開興揚村。陳老伯晃晃悠悠的，一點都不急著賣菜。反而是和孟川兩人同樣，等在饒馨一旁，等待饒馨計算出今天的銷售量。
“總計賣出兩千四百三十二公斤，約合兩畝空心菜。因為收錢抹去了一些零頭，總收入一萬六千三百元，按每一次空心菜采摘的四千元成本計算，純利就是八千元還多一些。兩位老板，我得聲明一下，你們昨天是市價八塊一公斤賣給游客，而今天是批發價六塊六賣給商販，所以才會兩畝地平均利潤和昨天一畝地利潤有出入。”
孟川聽了饒馨的匯報，卻是早有預料。
只有接觸了一個行業，你才會知道這個行業的內情。一要繳納攤位費、垃圾處理費等各種成本，二是商販自己還要利潤，蔬菜市價比批發價高個一兩塊錢那是必然。其實空心菜還算好的，對市場的售價只是比批發價高了兩塊不到，還沒到兩倍。但有的其它蔬菜售賣，翻兩倍翻三倍的都有。
“按這個趨勢，一天兩畝的量，豈不是十天才能賣完？可是等到了七八月份，空心菜一周一采摘是很有可能的。”曹興此刻卻是皺起了眉頭。
陳老伯卻是搖頭解釋，“小老板，不用擔心。今天其實還有一部分商販，因為已經到泰市批發了空心菜，怕再批發就賣不掉，怕虧損所以沒來這里。等今天看見你們空心菜賣得好，明兒一準所有商販都會來批發進貨，那就不止是兩畝的量了。”
孟川也跟著說道，“再說了，咱本來就沒準備只在樂宣鎮售賣啊。”
“也對。”曹興放下擔心。
“那我之前計算每畝每茬平均成本，以采摘六次計算豈不是算錯了？”饒馨突然問。
“沒算錯。天氣熱空心菜長得快，天氣冷自然會長的慢，霜降前的那兩次采摘期就不可能只二十天了。再說了，總成本對就行。這平攤下來計算本就預算不精準，誰知道后期每次追肥施藥要用多少。”孟川對饒馨解釋道。
饒馨點頭點頭，同意了孟川的說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