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可得快點了,待會神農館那邊可能就要關門了……”
微涼的晚風中,夏云錦含糊不清的聲音悠悠的在小院內飄蕩著。
握著下巴的動作微微一僵,旋即便也是不著痕跡的回復了正常,晃了晃頭,左右看著那殷紅的雀舌以及更深的地方,云婉兒隨意問道:“姐姐是何時跟那李素走的這么近的?”一邊說著,便也是將手收了回來。
夏云錦揉了揉下巴,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而產生的輕微的酸滯感,這才漸漸消失不見,先是喚來小月拿來紙筆,讓云婉兒寫完之后,又讓小月趕緊去神農館抓藥,她也是知道她這位妹妹對才子很是敬重,隨即便也是將跟李素相識的過程簡略的跟她說了,當然一些很是隱私的事情,他自是沒說……
云婉兒一邊微笑傾聽著夏云錦的話語,一邊嘗試著將心中某種異樣的情緒給壓制下去,卻也并沒有多問,待她說完之后,便也是笑著點點頭,而后看時間不早了,便也是起身走了。
在明月樓后院門口話別了夏云錦后,便也是乘著馬車走了,她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腦袋,前些日子,她身子時好時壞,倒是留下些病根。再加上這幾天她熬夜鉆研云氏針法,精神那也是耗費極大的,不過好在也是小有收獲,身子向后靠著車廂,腿很隨意的搭在旁邊的軟椅上,這與她平時端莊的樣子大不相符,今晚她是偷偷跑出來的,小漁也是沒帶,此時不知在府那邊急成什么樣子了。
這般想著,云婉兒臉上露出一抹惡作劇得逞后的笑容,隨即心中一動,輕輕挑開窗簾,向外邊瞥了一眼,錯落之間,她臉上這抹笑容便是輕輕消失了。
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月抓藥的緣故,神農館此時還沒有關門,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門前的路,馬車很是緩慢的經過那片光亮,隔著窗簾的縫隙,就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此時正坐在柜臺后邊,一邊不時轉身抓著藥,一邊隨口跟房間那邊的小丫頭們說著話,一個是小月,一個倒是不認識了,畫面倒是靜謐而有安好。
之前她倒是聽小漁隨口說過幾句,李素要開醫館的事情,當時也以為那人是隨口說說的,畢竟他剛剛出師才沒多長時間,不想竟然已經進行到這種程度了,是了,之前因為一些事情,爺爺好像將神農館交給他打理過一段時間,算是跟他緩和下關系,資金,經驗看樣子便是從那時候開始積累的,他不是那種魯莽的人,既然選擇開館,即便大病治不好,但類似風寒發燒這類的小病,應該是難不住他了,也是,他是不會在神農館當一輩子伙計的,如此也算是抓住機會了……
望著那道身影,云婉兒微微沉默,隨即便也是放下了窗簾。
自己本來就跟他就沒什么的,硬要說起來也是就是能談得來罷了,這種關系倒是跟知心朋友有些類似,只不過接觸的久了,也就稍稍變得有些曖昧了,不過畢竟是在她心里真正留下一抹痕跡的男人,倒是顯得有些難忘了,可難忘又能怎么樣呢,不要說自己要參加御醫評比,過了那她便是要去京城的,東南道與離京相隔遙遠,天長日久的,真要在見,也不知是何年月了,況且即便自己沒有考過,那她也是要順從爺爺的意思嫁到侯家去的……
總之這段關系注定是要以無疾而終的。
晚風微涼,吹散了少女鬢間的青絲,云婉兒輕嘆口氣,心中的那縷情思也是漸漸隨風飛遠了。
還是相忘于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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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詩會與臧云詩會,那場虎頭蛇尾的對決,其實還沒過去幾天,便在臧云詩會的大力宣傳下人盡皆知了,人們對此自然是議論紛紛的,主題便也是在揣摩那陳儒言究竟是為什么放棄對決的,有人是說他自知才學不及,畢竟跟李素對決的時候也是曾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但陳彥畢竟成名日久,李素也就算了,可跟那徐維新也是難分上下的,那有什么才學不及的情況,所以大多數人還是不信的。
聽說這件事讓云天詩會的人在面對臧云詩會的時候,很是抬不起頭,為此那陳彥還專門向他抱怨過,多是些玩笑話,無非就是云天詩會里邊對他的抱怨之詞,轉嫁到他的身上去了,李素自然也是一笑了之了,除此之外,倒也是談論了下這幾天花魁競選的事情,無非就是那個佳人跳的舞好看,那個豪商出手最闊綽,那個看起來有希望晉級十六強,諸如此類的 其實這種事,那也是早就內定的,能晉級十六強的佳人,身后肯定有豪商的扶持,這里面錢色交易自不必多說,但更多的還是那些富商想趁著這個機會,宣傳一下各自的生意,也就是俗稱的打廣告,這種事還是曲老他們告訴的,老人們經歷的多了,這里面的門道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不過畢竟有官府摻合其中,這類事情自然也是不好做的太過分,說起來,這花魁競選曲老他們也是會去觀賞的,不過約莫得等到決賽的時候,才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夏云錦這幾天估計是最忙的時候,一天五六個詩會宴席輪軸轉,既要小心翼翼的平息的那些才子們,關于著她的紛爭,又要盡力應酬一個個金主,這對她來說,也確實是相當耗費精力的事情,上火喉嚨疼便是明證了,所以偶爾跟李素討論的時候,不免也就多了很多抱怨,李素也是笑著聽著,盡力平息她心中的不滿,其間倒也是跟她說過,陳儒言很欣賞她的事情。
自也是引的她驚呼連連的同時,也是多了份竊喜出來,畢竟這陳儒言之前,可是從來沒有明確表現過欣賞那個花魁的,其實說起來,這里邊固然有夏云錦本身的原因,但大部分顧及還是看在他的面上。
李素也只是微微笑著,并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