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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 其心可誅

  “柳書記,柴豐個王金根以前來區里投資”氣叭悔待的,”

  魏正光期期艾艾的說道,邊說邊謹慎地觀察著柳俊的神情。

  做秘書長的人。察言觀色乃是本份。但魏正光此刻使將出來,卻未免不是地方。你面對的是工委書記和管委會主任兩位一把手。

  如此做派,顯的所言不盡不實,如何取信于人?

  常委班子里頭。秘書長是一個十分特別的角色。歷來是排名最末,手中卻掌管著整個機關諸般事務的大權,算得是個肥缺。不過在班子里頭,卻不能算是正經的領導,就是個大管家的身份。往往秘書長要更進一步,正常的程序是擔任行政副職,從常委班子里頭摘出來,慢慢熬資歷,等到擔任政府的常務副,這才又再進常委班子,然后再往上升。

  自然,也有個別手眼通天的人物,只是拿秘書長職務做個跳板,進入常委班子,時間一到。馬上轉任專職副書記或者掌管黨委職能部門,然后就要向黨政一把手位置發起沖擊了。

  很顯然,魏正光不是這種手眼通天的角色。

  尤其現在區里的局勢。連管委會一把手柴紹基都成了柳俊最親信的嫡系,其他地方慣例會出現的黨政一把手之爭,在長河區全然不適用。下邊的同志,也就失去了在兩位班長之間左右逢源,投機取巧的機會。魏正光若真在柳俊心目中留下了“不老實。的印象,前途著實堪憂。

  調整秘書長人選,可遠不如調整管委會主任那么費力。以柳俊現今在市委的強勢,要求調整一個秘書長,還真的不是什么太難的事。

  聽了魏正光言不由衷的解釋,柳俊臉不改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甚至連眼神都不再停留在魏正光臉上。這就是說,柳書記已經不耐煩了。

  魏正光知道,再遲疑的話,就真的麻煩了。““柳書記,這個。王金根是星宇地產的關系戶”。

  魏正光咬咬牙。說出了個中緣由。

  柳俊的眉毛終于微微揚了起來,望了柴紹基一眼。柴紹基輕輕一。

  星宇地產!

  這個王胖子竟然和靳有為有點關系。

  “呃,星宇地產的鐘總給我來過電話”

  魏正光又加上了一句解釋。

  柳俊對星宇地產的情況倒走了解得很清楚,自從上回何大小姐提起高蔣宏來到了玉蘭市,與靳秀實的兒子靳有為關系不錯,柳俊便上了心。誠如何夢瑩所言。這些紈绔子弟,沖動起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不怎么考慮后果的。

  高二不足懼,高家的勢力,或者也已滲透到了省,但高蔣宏也就是頂著一塊老高家的大牌子,主要還是在京城的紈绔里胡混,真若想對下邊的省市大員起到很大的影響,畢竟力有未逮。

  但是靳有為作為省第一衙內,卻不能不引起柳俊的重視。

  星宇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鐘海星,乃是靳有為的小舅子。靳有為兩口子,都在星宇公司掛了個顧問的頭銜。這個也就是名義上回避一下中央的有關文件,這個星宇房地產有限公司,欽定是靳有為的產業。

  魏正光所言的鐘總。大約指的是鐘海星。

  堂堂省委書記的少爺,親自干預了這個事情,魏正光一個區區的正處級秘書長,確實是難以抵擋。何況魏正光只是為王金根通稟了一聲。隨即馬上做了“坦白”也不算十分離譜。

  柳俊臉色和緩起來,微笑道:“接待區里的投資商,原本也是秘書長的份內工作,老魏。辛苦了!”

  魏正光便暗地里長舒了口氣。

  不為別的,就為一句“老魏”足矣!

  柳俊來了半年多時間,長洱區大大小小的干部們對這位“一聳”也漸漸有了些了解。你只要努力干好本職工作,不胡亂手長。不胡亂搗蛋,柳書記的諸般手段,并不會針對你使出來。平日相處,也并不云山霧罩打機鋒,交往之間,比較簡單,不大費事。

  見柴紹基牢牢坐在沙發里,沒有起身的意思,魏正光就知道自己該告辭了,兩位一把手還有事情要商討。

  “紹基,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怎么回事?。

  魏正光一出去。柳俊便換了一種語氣,對柴紹基說道,又抓起茶幾上的香煙,遞給柴紹基一支。

  盡管柳俊比柴紹基年輕了十七八歲,但直呼其名,并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柴紹基自己,更是覺得理所當然。

  柴紹基點起煙。說道:“三年前吧,我網來高新區不久。那個時候,高新區已經在走下坡路了,第一任的郭書記,才剛倒下,張書記接任,急于收拾攤子,打開局四。吮到處招商引資乃至金根和長江生化。就是那時候引曲屎只時我聽說是生產農藥,心里也有些不托底,但是老張卻當場就拍了板,還簽了協議”現在看起來,這份協議里有很多的漏洞。譬如區里的義務,就有一條是做好周邊群眾的思想工作,不能對長江生化公司的生產經營造成影響…”

  柳俊“哼”了一聲,冷冷道:“早有預謀,其心可誅!”

  柴紹基心里一驚,如此看來,自己對問題的嚴重性估計得還是不足。大凡柳俊以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就說明他對家人某事,厭惡到了極點,接下來就是把出雷霆手段,予以解決!

  “唉,這也怪我,當時一心只想將區里的經濟建設搞上去,就把這個東西的危害性忘記了。王金根當時說要將工廠建在合水鎮附近,我沒有答應。”

  “沒答應是對的,不然的話,只怕這里都沒辦法辦公了。”

  柳俊說道。

  “后來吧,正式投產以后,異味很重,周邊的群眾反映十分強烈,市里面也進行了干預,老王就和區里協商,要區里出面,和長江生化周圍幾個村子的老百姓協調,長江公司每年掏點錢,給村里補償一下。這個也簽了正式的協議。協議是長江生化公司與周邊幾個村子的群眾簽的,區里做的中間人!”

  柴紹基一五一十將經過介紹清楚。

  柳俊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不悅地道:“這事情辦得糊涂!”

  柴紹基就臉紅了一下。

  當時他也確實是心存疑慮。但是張書記卻十分熱心,一迭聲催促著趕緊辦理,柴紹基不好違拗一把手的意思,也就給辦了。管委會主任才是長河區的法人代表,這些協議,可都是他代表區里簽的字。

  后來柴紹基也漸漸的弄明白了這中間的種種的關系,合著王金根的后臺很硬扎,老張是想著要捧粗腿。當然,得罪不起也是原因之一。

  既然一把手都得罪不起,柴紹基生性謹慎,更加不會隨便陷足進去了,索性撇來不管。三年之間。他僅僅去了長江生化公司兩趟而已,其中一次,還是陪同張書記去的。

  應該說,張書記緊抱粗腿的策略還是見了一定的成效,后來東窗事發,下場就不如前任的郭書記那么凄慘,雖然丟了位置,至少保住了自由之身,還有一個領工資的所在。

  不過這些話,卻是不好在柳俊面前講的。“下定決心追隨柳俊是一回事。一些不當講的,還是不能胡咧咧。

  “書記,這個長江生化公司的危害,確實越來越明顯了”

  柴紹基試探著說道。

  不管怎么樣,王金根身后可是站著靳有為。聽人家說,這位靳公子,時常有點犯渾。堂堂省委書記的親生兒子,竟然辭去公職,品行之任性,可見一斑。但是卻也不能就此認定靳有為不得靳秀實的歡心。至少沒有靳秀實點頭,靳有為這個公職,絕不是想辭就能辭掉的!

  普通人要進入體制很難,靳有為這樣的第一衙內,想要退出體制,只有更難。能夠說服靳秀實同意自己這么“胡來”可也要很大的本。

  內心深處,柴紹基雅不愿柳俊與靳有為之間起沖突。

  兩人都是強勢無比的衙內,靳有為雖然不在體制之內,但占據了地利。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而且與靳有為直接沖突,在柴紹基分析,無論勝敗。對柳俊都有百害而無一利。靳有為不比丁玉舟。柳俊惹了丁玉舟,靳秀實還可以容忍。但是惹了靳有為,連靳秀實都沒有了退步。

  柳俊沉思稍頃,說道:“我上次去長江生化公司轉了一圈,實話說,看不出什么名堂來0這個東西1需要專業的知識。”

  柴紹基不敢隨便點頭。

  領導謙虛,那是領導的風格高。自己可不能隨聲附和。

  “這樣吧,我看這事還是要請教專業人士。紹基,你去請市環保局的專家,對長江生化公司進行一次全面的檢查,另外,叫法制辦選派經驗豐富的律師,好好審查一下區里與長江生化公司簽署的兩個協議,看看有沒有漏洞。”

  鼻紹基就連連頜首。

  這樣做是比較穩妥。

  “但是不管怎么樣,此事要盡早解決。不能再這個。樣子搞下去了。時間拖得越久,到時出的問題就可能越大,難以收拾!”

  柳俊很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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