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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師父的禮物

  “師父!”張士誠端來醒酒湯,站在高凡床前鏗鏘有力的喊了一聲。

  把高凡嚇了一個激靈,這下瞌睡徹底醒了,“你有啥事?”

  “弟子來給師父送醒酒湯,來,師父,我喂您喝。”心里雖是不舒服,可這師父已經認了,就得講究這師徒之間的禮節。

  就這樣,高凡一邊回憶著昨晚究竟發生了啥,一邊喝著醒酒湯。

  喝過醒酒湯,又是被人伺候著更衣,梳洗……

  這一番操作下來,高凡都忘了罵人了,要知道,這可是卯時啊,高凡有幾天起過這么早?

  而早已起床都打了一套拳的朱元璋聽聞了這邊的情況,也跟著趕來了,“師父。”

  “大師兄。”張家三兄弟站得筆直,就跟等待著檢閱的士兵一般。

  昨晚上張家三兄弟喝多了,高凡也喝多了,但是朱元璋卻沒喝多,這白酒他幾乎天天都喝,酒量早就練出來了,這點酒還不至于喝醉,更不至于斷片。

  心里感嘆著師父果然是師父啊,竟讓自己的敵人變成了自己的師弟。

  朱元璋滿意的看著張家三兄弟,“師弟們好。”

  “昨晚師父喝多了,身00kxs體不適,大師兄為何這般遲了才來給師父請安啊?”張士誠這一早上憋屈得不行,師父是不能頂撞的,小師兄是師父的親兒子,又是個小孩子,也不好跟他一般見識,這朱元璋來了,自然是逮著機會發泄一番了。

  哥仨來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自己這還是剛入門的弟子呢,都知道孝敬師父,一大早就來給師父又是醒酒又是更衣梳洗的,偏偏就沒見著這大師兄的影子。

  “哦,是這樣的,諸位師弟剛拜進師父門下,還不知道師父的一些習慣,師父一般都是睡到午時才起床的,在平時若是沒有十分緊要的事,是不能在師父休息時間打擾師父的,所以我們師門里,請安只用請晚上的,不用早晚都請。這師父也是慈悲心腸,見你們三人也是剛入師門,不懂規矩,所以沒有責怪你們,若是在高家,有這般不懂事的弟子,早就拖出去打死了。”朱元璋說罷,笑瞇瞇的看著高凡,“師父,您說元璋說的對嗎?”

  高凡這時也斷斷續續的想起來一些昨晚發生的事了,雖有許多細節記不得了,可也不要緊,反正這三個便宜弟子撿都撿了,又沒有犯什么大錯,總不能一來就將人給逐出師門吧?“嗯,元璋說的的確屬實,不過為師也不是那般的暴脾氣的,為師通常都是以理服人,你們三人現在還不懂規矩,沒關系,各杖責二十便好。”

  “師父,您也說了我們不懂規矩啊,這還在高郵呢,弟子雖是您的弟子,可也是這里的大帥,您讓弟子在這里接受杖責,弟子將來在軍中,哪里還有威信可言啊?”張士誠苦著臉哀求道。

  “哦,也是,那這樣吧,為師今日就要啟程回鐘離了,你們三呢,也該個師兄們見一面,不如就跟為師一起走,到了高家,再行杖責也不遲。”高凡說吧,朱元璋就十分有眼力見的開始給高凡收拾起了行禮。

  “師父,這……這邊昨日您送來五萬的俘虜還需處置,這邊離了弟子可不行啊,要不這樣,等弟子處理妥當這邊的事,弟子再來鐘離給師父請安如何?”張士信已經在心里將高凡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了,你年紀輕輕的,趁著我們兄弟三人喝多了就要占咱們的便宜,占就占吧,反正鐘離和高郵也離得不近,大不了將來少來往,見面裝裝樣子就好,可你倒好,一來就要杖責我們哥仨,還想帶我們哥仨會鐘離,怕不是想拿我們哥仨要挾我們高郵的軍民百姓吧,到時候你就一口吞并我部,再來個卸磨殺驢,我才沒那么蠢呢,我打死也不會去你那鐘離的。

  “為師聽聞你有一手下名叫呂珍,年輕有為,想來這五萬俘虜讓他來安置也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你現在不想去鐘離,為師也不強求,為師就是怕你太過操勞,去吧,叫人把那呂珍叫來,吩咐他處理這些事。”高凡也沒有步步緊逼。

  張士誠一聽沒再要求自己跟著一起走了,叫呂珍來就叫唄,反正也就是當著高凡的面做做樣子,等高凡走后,還不是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他便讓人叫來了呂珍,讓呂珍安頓一下俘虜。

  “茲事體大,大帥為何不……”呂珍本想說大帥為何不親自安排,畢竟平日里稍微大一點的事,都是張士誠親自過手的。

  說好聽點,就是勤政,說難聽點,就是他不太信任別人。

  高凡卻打斷了呂珍的話,“呂將軍,我與他們雖昨晚才成為了師徒關系,可我覺得我與這三個弟子甚為投緣,我想和他們多說幾句話,難不成呂將軍也有意見嗎?”

  “屬下沒有!”呂珍看著張家兄弟三人都乖巧的站在高凡旁邊,又想起了昨晚的事,只能連忙否認。

  “沒有還不退下?”高凡瞪了呂珍一眼。

  呂珍忙是行禮告退,走了。

  “好了,現在也沒外人了,你們別怕,為師也不是什么嚴師,為師對待弟子,都跟對待親生兒子一般。”高凡說著,從懷里掏出來一沓銀票,“來,這是為師給你們三人的見面禮,咱們高家啊,有這個規矩,凡事入了師門的,為師都要給見面禮的。”

  三人接過銀票,每人到手的銀票竟有上千兩之多!

  要知道,此時雖然戰亂不止,通貨有所膨脹,可上千兩銀票也不是小數目啊。

  饒是以張家三兄弟這樣厚實的身家,也對這見面禮頗為咂舌。

  這憋屈了一早上了,總算是得了些好處,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好了,三位乖徒兒不要在這站著了,來,喝杯茶。”高凡說著,拿起桌上的茶盞,親自給張家三兄弟倒了茶。

  “師父,這……使不得啊,怎能讓您親自給我們倒茶呢,讓弟子來,弟子來。”張士信忙是搶過茶盞,幫著倒茶。

  高凡笑而不語,由得張士信去倒。

  于是師徒幾人便坐在屋內聊著天,看起來氣氛一片祥和。

  一刻鐘后……

  “師父,怎么……這茶也醉人嗎?”張士德說完這句話,便倒在了桌上。

  接著,張士誠、張士信也紛紛倒下。

  這倒也不是真倒,只是舌頭說話有些打結,渾身有些無力罷了。

  “愣著干嘛?叫護衛們來抬人啊,一起回高家啊。”高凡看著朱元璋,催促道。

  朱元璋哦了一聲,便出門去叫來了高家的護衛。

  護衛們扶著張家三兄弟就要往外走。

  張士誠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們……要干嘛!這里……是……我的……地盤……難不成……還想……將我們擄走……不成……”

  “乖徒兒,你這說的是啥話,為師只不過帶你去為師的家中做做客而已,你說話別這么難聽嘛!”隨即高凡又低聲的在張士誠耳邊說道,“你別忘了我還有兩門火炮就停在你們張家,你若是不乖乖聽話,我立刻讓人點了火炮,將你們張家的地和家眷全部炸成渣滓!”

  “你!”張士誠只恨自己太大意了,幾千兩銀子罷了,自己又不缺錢,為何會為了幾千兩銀子就對這人放松了警惕呢?

  何況自己如今這幅樣子,這銀子自己還留不留得住都還兩說。

  “乖徒兒,別急啊,為師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高凡摸了摸張士誠的頭,一副慈祥的模樣。

  于是,張家三兄弟被高家的護衛們扶著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了張家府邸的大門。

  走在路上張士誠遇見了呂珍,還一個勁的朝呂珍使眼色,希望呂珍能明白自己是被控制了。

  哪知呂珍確實拱了拱手,“謝大帥如此信任屬下,屬下定不會辱沒大帥的信任!”

  不僅如此,高凡來時覺得馬車不利于行軍打仗,都是騎的馬,可騎馬哪里有馬車舒服?走時還順帶順了張家幾輛馬車。

  張家的家境殷實,馬車自也不是那等淘汰了的二輪馬車,都是從高家定做的四輪馬車。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高家和張家是早就有交情了。

  上馬車沒多久,張家三兄弟就覺得越來越無力,便沉沉睡了去。

  等再次醒來時,發現依舊在路上。

  高凡就坐在張家三兄弟對面。

  “放了我們!”反正這里又沒有其他人,張士誠自是不用再裝什么師徒情深那一套了。

  “我又沒綁著你們。”高凡攤了攤手,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張家兄弟動了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是自由的,的確沒有被綁著。

  越是這樣,他們越是覺得有陷阱。

  三人警惕的看著馬車內部,雖然這馬車是自家的,可哪里知道高凡有沒有在里面弄什么暗器啊?

  “你們別這樣看,你們現在是我的弟子,我肯定是舍不得對你們做出傷害你們的事的。”高凡一下就猜出了三人的心思。

  “那你在茶里下藥,難道不是傷害我們嗎?”張士信梗著脖子,身子卻是使勁的往自己的兄弟身后靠。

  “是,為師的確下了藥,可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啊,你們從未喝過我們高家的酒,昨晚第一次喝就喝了那么多,盡早起來是不是頭痛得不行啊?可你們現在再感受一下,頭還痛不痛啊?”高凡手上拿著一個指甲刀,一邊剪著指甲一邊解釋著。

  三兄弟搖了搖頭,發現的確是不痛了,早上的時候的確是頭疼欲裂。

  “那……就算是這樣,你將我們弄在馬車上,是要去哪里啊?”張士信又說。

  “不要總是你你你的,雖然我高凡不喜歡那等繁文縟節,可你們作為弟子,好歹還是要有點做弟子的樣子好吧?為師呢,是要送幾樣禮物給你們,這禮物呢,也不是什么輕巧物件,自然是要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咯。”高凡說著,掀起了馬車的簾子。

  只有高家的馬車簾子里面有透明的玻璃窗,張家的馬車是沒有的。

  并不是張家窮,而是高家對外出售的馬車一律都沒有玻璃窗。

  這透明玻璃是何等稀罕的玩意啊,怎能用在這些地方?那豈不是掉價?

  雖然玻璃的制作成本,低得令人發指。

  可奢侈品就要有點奢侈品的樣子,你別怪成本多低,我就要賣高價,而且還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

  掀開車簾,外面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只見馬車前前后后,都是張部的士兵,粗略估計,得有一百多號人,這一百號人都跟著馬車步伐一致的前行著。

  “你們看,這些人,就是來幫你們拿為師送你們的禮物的,你們想想,為師若是相對你們不利,何苦還要帶著百余號你們的人?”高凡指著窗外說。

  說到禮物,三兄弟想起了什么,又摸了摸自己的懷里,發現銀票都還在。

  “你們把為師當成什么人了?”高凡皺著眉,“哎,我高凡一輩子都在被人誤會啊,外人如何誤會為師,為師都無所謂,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連自己的弟子都誤會我,我實在是太失敗了……”

  三兄弟都有些懵,實在搞不懂高凡這究竟是要干嘛。

  “師父……”張士德試探的問道,“那弟子能問問,師父是要送弟子們什么禮物嗎?”

  “鬼見愁朱元璋大炮啊!”高凡想也沒想就說。

  “啥?”哥仨異口同聲的問道。

  “就是那火炮啊,我看你們提起那火炮,眼睛里都冒著光,那火炮是為師當初為了元璋造的,你們如今也是為師的弟子了,為師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也應當送你們一些,如果你們對這名字不滿意,為師可以讓工匠們重新鑄造一些,就起名叫‘天下我最大張士誠大炮’、‘千年老二張士信大炮’和‘小可愛張士德大炮’如何?”要建立長久的良好的關系,高凡知道,必須給三兄弟一點甜頭,朱元璋有火炮,張家人也得有。

  只是朱元璋用的是最新款,張家嘛,自然就是一些淘汰了的,放在那里占地,銷毀了又可惜的火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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