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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包袱里的東西

  這關乎到自己的面子啊,朱元璋怎可承認呢?

  實際上他聽到馬秀英這樣說,再回過頭來去想那人的種種,這不就是瘋子嗎?

  “我知道你求賢若渴,加上師父這人的性子又十分獨特,你便總以為性子獨特之人都是師父那樣的奇人,所以信錯了人,也是情理之中。”

  馬秀英太了解朱元璋了。

  “我知道你聽我說了這些,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可有些話啊,我必須得和你說,如果不然,今后又遇到這樣的事怎么辦呢?

  別說他今日發病起來多嚇人了,你想想你之前為了護他,與李先生也發生了諸多分歧,多傷李先生的心啊。

  似李先生這般的人才,若是寒了他的心,你可就真是少了一根臂膀啊!

  眼下這里也只有你我二人,這些話我絕不會說與第三人聽,我只是希望你今后多留個心眼,似師父這般的人,這天下難得有第二個啊!”

  朱元璋嘴上雖不說什么,可自此之后,他便不再輕易的相信什么“奇人”了,只要看到誰說話做事有些跳脫,便本能地認為這人是“瘋子”,也是從那以后,前來投奔朱元璋的人,他都讓李善長去見,李善長覺得可以的,自己再見。

  所以此時朱元璋看到這湖海散人行為舉止這般怪異,并沒有認為他是真有什么本事的人,反而是本能地離他稍微遠了些。

  而高凡心里也明白,這樣說話的人,要么就是有本事的人,要么就是腦子有問題的人。

  無論是哪一種,高凡都很有興趣,自己見這湖海散人,不就是為了見識見識各色各樣的“奇葩”的嗎?若這湖海散人是個性格十分普通的人,高凡還不稀得多說兩句呢。

  “不猜?”高凡挑眉,“那你想知道嗎?”

  “在下也不想。”湖海散人搖了搖頭,還順手拿起手邊茶幾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才又繼續說道,“在下此番的目的只是為了投奔朱大帥,希望朱大帥能在亂世中給在下一個安穩的棲身之處,在下若能伴在朱大帥左右,雖不能為朱大帥出謀劃策,但在下至少能在朱大帥公務的閑暇之時,為朱大帥解解悶,至于其他的,都與在下此行的目的無關,所以不必知曉。”

  高凡見這湖海散人全程都只對投奔朱元璋感興趣,自覺自己說太多也是自討沒趣,便對著朱元璋使了個眼神,“元璋,看來這湖海散人是專門沖著你來的呀,為師在此說這么多,散人似乎并不感興趣,要不,你和散人聊聊?”

  高凡話已經說到這里了,朱元璋也只能硬著頭皮和湖海散人溝通,可他此時覺得自己被這看不懂眼色的湖海散人夾在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好在看師父的樣子,師父他老人家并沒有生氣。

  可師父他不生氣,是師父心胸寬闊,不代表自己不會不悅,且這湖海散人還直接說不能給自己出謀劃策?那我要你來干啥?于是朱元璋完全沒有給這湖海散人什么好臉色,“你有何本事可以這般自信,覺得能在本帥閑暇之時,為本帥解悶?”

  朱元璋在高凡和張冰玥面前態度謙卑,在馬秀英面前說話也十分溫柔,在自家師兄弟面前、百姓面前也是十分和善的性子。可朱元璋真要是板起臉來,那氣場也是極強的。

  例如此時,朱元璋心中不悅,自是對湖海散人沒有好臉色的,說話的語氣也是極為的冰冷,而這句話也是湖海散人見到朱元璋后聽到的朱元璋說的第一句話。

  按道理說,若是第一次見朱元璋的人第一次聽到朱元璋說話便面對的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語氣,定是會被朱元璋的這氣場給嚇到腿軟,就算沒有腿軟,至少也會底氣不足。

  可這湖海散人倒好,依舊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樣,只見他將身旁茶幾上的茶具推了推,讓面前留出一片空的,然后除下他進來時就背著的那個包袱,將包袱輕輕的放在了茶幾上,再小心翼翼的打開。

  畢竟從湖海散人進來的那一刻起,高凡和朱元璋就注意到他的穿著實屬是有些寒酸,唯獨他背上的包袱,雖已經被洗得褪了色,但卻沒有一個補丁,再從他此刻打開包袱的動作來看,便更能確定里面的東西至關重要了。

  等湖海散人將他的寶貝包袱打開之后,高凡已經是滿懷興趣的伸長了脖子,朱元璋礙于自己的威嚴,雖沒有伸長脖子,可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湖海散人的包袱,顯然他也是有些興趣的。

  包袱里的東西慢慢的展露在了大家的眼前,竟是幾本書!這讓朱元璋十分失望,說了這么多,結果也就是個書呆子罷了!

  朱元璋因為自己讀書不多,所以還是較為尊重讀書人的,他覺得能將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都學進腦子里去,也是一件極為了不起的事情。

  但這個前提是要“學進腦子里去”,而不是只記住這些東西的字面意思。若只知道搖頭晃腦的照本宣科,朱元璋覺得這些對于他來說毫無益處。

  而似這湖海散人這等一看就覺得不僅沒將這些“學進腦子里去”,甚至還學得有些癡傻,瘋癲了。

  所以朱元璋此刻完全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恨不得讓他立刻消失在這里,簡直浪費自己與師父相處的時間!

  可高凡卻注意到這些書本的名字,竟是寫著《趙太祖龍虎風云會》、《忠正孝子連環諫》、《三平章死哭蜚虎子》等,這……

  “不知散人姓甚名誰?”高凡此刻的心里翻起了驚濤駭浪,他腦子里已經出現了一個名字,而這人按理說此刻應該是二十來歲,眼前這人看上去有三四十的樣子,所以高凡也不是十分確定,可這些書的名字,以及高凡再一細想,這人自稱湖海散人,而那人不也是這樣自稱的嗎?

  若說眼前這人冒充那人,這完全說不過去,如今那人還沒什么名氣呢,那個三四十歲的人要去冒充一個二三十歲沒啥名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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