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大酒店。
當張穎和袁燦一起進門時,劉玉和陳艷臉色頓時慘白。
若是單獨向袁燦賠罪也就罷了,大不了日后當沒這回事,也不會對劉玉產生太大的影響。
可張穎既然來了,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張穎是圈子里的前輩,出道早,地位高,劉玉和她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當著張穎的面向袁燦道歉,這就真是把臉扔地下讓袁燦踩了。
而且踩過了還得說好,要不然不但不給袁燦面子,連張穎的面子也給駁了。
劉玉敢得罪張穎嗎?
毋庸置疑,肯定不敢!
娛樂圈的等級森嚴堪比官場,劉玉一個剛出道的雛,要是敢得罪張穎,保證她分分鐘就在演藝圈混不下去。
劉玉深吸一口氣,躬身道:“袁總,穎姐。”
袁燦沒說話,張穎輕輕點了點頭,淡淡道:“先前袁總讓我來湊個熱鬧,我不請自來沒打擾你們吧?”
劉玉和陳艷一臉苦澀,這關頭她們能說什么。
充當中人的葉菲菲見狀皺了皺眉,出聲道:“袁燦,張小姐,你們坐吧。”
袁燦聞言沒動彈,張穎也當自己透明人一般,站在袁燦身邊沒動步。
葉菲菲三人同時變了臉色,這是什么意思?
劉玉視線投向葉菲菲,露出一抹疑惑和惶恐。
葉菲菲咬了咬牙,出聲道:“袁燦,你自己說的”
袁燦擺了擺斷了她的話,輕哼道:“我說的話當然算數。”
“不過虛頭巴腦的東西咱們就沒必要來了,既然說了是賠罪酒,當然是要喝酒!”
袁燦指了指桌上擺放的四瓶白酒道:“一人兩瓶,酒喝光了,這事就了了!”
劉玉和陳艷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兩瓶白酒,這要是喝下去,鬧不好得出人命。
兩人不是不能喝,不管是藝人還是經紀人,在外面應酬的時間多,誰沒點酒量。
可兩個女人,平時半斤八兩的也就到頂了,一次兩瓶,這是要她們的命啊!
葉菲菲聞言也呆住了,看了袁燦半晌才氣急道:“袁燦,你想殺人嗎!”
袁燦掃了她一眼,微微皺眉道:“葉菲菲,這里還輪不到你發話!”
說罷又看向劉玉和陳艷道:“你們喝還是不喝?”
劉玉和陳艷臉色僵硬,兩人都不吭聲。
袁燦見狀笑了笑,也不再說,轉身對張穎道:“張小姐,咱們走吧。”
張穎點了點頭,她今天就是來當個見證人,既然沒熱鬧可看,自然要走。
剛準備邁步,就聽劉玉大聲道:“等等!”
袁燦回頭掃了她一眼,只見劉玉狠狠咬著嘴唇,一字一頓道:“我喝!”
她不能讓袁燦出了這個門,袁燦走了,這個梁子就徹底結下了。
不止明天的歌唱大賽,甚至連張穎都給得罪了。
若是她無心再混演藝圈也就罷了,只要她還有這個心思,這個酒就必須得喝。
“劉玉!”
葉菲菲見狀急忙攔住了拿酒的劉玉,瞪著袁燦怒道:“你非要這么做嗎?劉玉都已經認錯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對一個女人,你逼得這么狠不嫌過分嗎?”
見袁燦無動于衷,葉菲菲惱怒至極,又道:“哪個男人跟你一樣小心眼!劉玉到底哪做錯了?就算她違約了,也不過是賠錢而已,這個錢我替她賠了!”
袁燦笑了,緩緩道:“你說的對,只不過是違約而已。既然如此,酒就不必喝了,賠錢就行。”
葉菲菲松了口氣,剛想說什么,就見劉玉對她搖頭。
劉玉咬緊牙關道:“表姐,這事和你沒關系,這酒我喝了!”
葉菲菲還想再說,就聽袁燦幽幽道:“當時定合同的時候是按商演價格三倍賠償的,親愛的老師,你確定要幫她還?”
葉菲菲臉色一僵。
三倍賠償!
劉玉出場價她已經知道了,五萬,三倍就是十五萬。
十五萬,對張穎而言不過是唱幾首歌的問題,而她卻要教十年書才行。
葉菲菲又看向劉玉,劉玉這半年來參加過不少次商演,應該有這個錢才對。
卻見劉玉輕輕搖了搖頭,表姐還是太天真了。
劉玉能在千軍萬馬中混出頭來,真有表現出來的那么蠢?
笑話,她要是真那么蠢,也不會短短半年時間在川蜀積累下這么大的名氣。
這次之所以在袁燦手底下栽了跟頭,只不過是因為小看了袁燦而已。
她以為袁燦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她以為袁燦會顧忌重重不愿意為幾萬塊錢撕破臉。
可惜這些都是她以為,出乎她預料的是袁燦選擇了當場翻臉,后來的事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一步一步被逼到了這份上。
這是錢的問題嗎?
袁燦缺這十五萬嗎?
他不缺!
既然他不缺錢,那袁燦在乎的是什么,是面子!
袁燦為什么這么逼劉玉,還不是因為劉玉和陳艷掃了他面子。
現在袁燦讓她們喝酒,那是為了找回面子,賠錢算怎么回事?
這點劉玉明白,陳艷和張穎也明白,唯一不明白的恐怕只有葉菲菲。
不是葉菲菲笨,山大的老師怎么可能笨,只是因為她經歷的太少。
甚至袁燦誰都不帶,偏偏就帶了張穎過來,難道真的只是請張穎看熱鬧?
有些東西大家心照不宣罷了。
劉玉呼了口氣,攔住了還想再開口的葉菲菲,看著袁燦道:“這次我有眼無珠得罪了袁總,還望袁總大人不記小人過,這酒我喝了。”
說罷扭開瓶蓋,直接對著瓶開始喝起來。
袁燦不出聲,余光掃了一眼不遠處還在猶豫的陳艷。
陳艷臉色變換不定,她和劉玉不同。
劉玉是藝人,需要的是名氣和名聲,一旦名聲壞了,以后的路也就斷了。
可她不同,她只是個經紀人,就算干不了經紀人,大不了換份工作。
袁燦還沒那么大本事各行業封殺她,離開了劉玉她照樣能活的滋潤。
想到這陳艷有些歉意地看了劉玉一眼,咬了咬牙,轉身就直接離開了包間。
袁燦見到了不吭聲,張穎自然也不會開口。
甚至連劉玉都看見了陳艷的離去,不過劉玉依舊在喝酒,甚至都沒再看陳艷一眼。
兩人不過是合作關系罷了,大難臨頭各自飛,誰也怪不得誰。
唯獨葉菲菲想要說話,不過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止住了話語。
“咕咚,咕咚!”
整個房間里只有劉玉喝酒的聲音,另外就是葉菲菲既擔心又憤恨的眼神。
擔心的自然是劉玉,憤恨的除了袁燦當然不會有別人。
袁燦也不介意,反倒是頗為欣賞地看了劉玉一眼。
是個狠人,對自己夠狠,腦子也夠靈活。
之前山大的事也許還真是陳艷那個女人干的蠢事,現在陳艷一走,就憑劉玉這幅狠勁,說不定以后還真能混出頭來。
袁燦也不怕劉玉報復他,這年頭聰明人都會干聰明事。
要是劉玉報復他,那就說明還不夠聰明,蠢人自然混不出頭,袁燦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過了有幾分鐘,劉玉終于喝光了一瓶白酒。
空腹喝酒最容易醉人,尤其是急喝,劉玉眼神都已經迷離了。
伸手拿第二瓶酒的時候,拿了好幾次都沒拿到手。
葉菲菲眼中露出的再也不是憤恨,而是祈求。
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劉玉,葉菲菲帶著哭腔道:“夠了,別再逼她了!會喝死人的,我幫她喝行不行!”
“沒沒關系,表……表姐,我還能堅持!”
劉玉神智還未完全混亂,歪歪扭扭地抓住酒瓶,卻是手中一滑,酒瓶掉落在地。
袁燦眉頭微揚,很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
大概過了有一兩分鐘,劉玉眼神已經無神,袁燦才緩緩道:“原本是準備讓你兩瓶都要喝完的,既然你醉了也就算了。
不過我這個人說話算話,原本喝完兩瓶,那咱們橋是橋路是路,以后就當不認識。可是你沒喝完,那以后千萬別被我逮到什么把柄,要不然別怪我姓袁的不能容人。”
說完這些話袁燦也不久留,和張穎客氣了一聲兩人便轉身離去。
直到袁燦離去,剛剛醉倒的劉玉才睜開雙眼,死死咬住嘴唇保持最后一絲清醒,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眼神極其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