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含笑看著太醫們圍著顯微鏡,發出一陣陣的驚嘆之聲,心中也是歡喜之極。這個穿越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假,但至少自已這數年來沒有發現什么虛假之處。如果是真實的,那么希望自已的這次穿越,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多好的變數吧。
年青時想做江湖人,當時所想的是,少年郎騎馬肆意馳騁于荒野之上,不負鮮衣怒馬時。與若干好友一道游于山水之間,豁達于日升日落、花開葉舒、流水激泠,攜美闖蕩天下,劫富濟貧、懲強除惡。現在想來那只是狹義上的江湖。
如有賣假貨,賣假藥,算卦騙錢,甚至是盜竊詐騙那也是江湖,只要守江湖規矩的,就是江湖人。不過那是最低級的江湖,岳不群不屑去混。
身處權力之外,為所欲為,殺個人比殺雞還容易,完事后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也不怕被官府通緝。那是黑道江湖,岳不群也不屑去做。
聚眾練武,占山為王,畫地自守,在各自的地盤上經營壯大。如有侵者,抱團殺之。如有欲得者,抱團奪之。不欲講道理,只講敵我關系,那是綠林手段,門派行徑,雖分正邪,但岳不群還是不太適應這種非我即彼的狹隘江湖。
到底什么是江湖?人即是江湖。什么是江湖?恩怨即是江湖。
江湖是美麗的,在深夜的街頭獨自揮舞著刻著自己名字的劍,像風一樣瀟灑;江湖是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師友至愛喋血黃沙,為報仇也只能十年面壁。這就是江湖。
在江湖中,你可以和你的愛侶雙劍合璧,共奏一曲“笑傲江湖”。也可以憑著自己的絕頂聰明,找尋傳說中的秘籍,練就絕世的武功。或者開山收徒,成為受人景仰的宗師。也可以打一把自己的劍,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成為傳說中的孤獨劍客。
仗劍天涯走江湖,江湖是豪情萬丈天!這種江湖也太過自私了。常言道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隱士型的江湖,只適合于隱士,并不適合岳不群。
后世人常說這不是我的責任,那也不是我的責任,我只做好自已,管好我自已。
可是有能力的人若是不想去背負點什么,那跟一條咸魚又有什么區別。
就如襄陽城與南宋的安危又關郭靖屁事,他不知道與黃蓉躲在海外的桃花島上過他的居家小日子嗎?大遼與大宋之戰,又關蕭峰屁事,他不知道在大漠之上放羊想阿朱嗎?
張無忌放棄了明教與天下百姓,只想躲起來給趙敏畫眉,此乃懦夫行徑。陳家洛放棄了香香公主遠走新疆,那是渣男無疑。楊過終身只活在自已的世界里,神雕俠不過是為情所困時的偶而為之。令狐沖更是渾渾噩噩,終生都是他人所撥動的一枚棋子,沒有半分的主見及責任。
我岳不群終是岳不群,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非大奸大惡之人。身雖陰暗,但心向陽光,雖偶行壞事,卻與天下百姓無礙。偶行善事,卻令天下百姓多人受益無窮。江湖常有廟廊憂,逢人好談天下事。出世之道這或者才是我岳不群的江湖吧。
“圣旨到。”一名尖銳嗓子的太監突然出現在了門前。不等岳不群與諸太醫反應過來,那太監已大叫道:“圣上口諭,宣錦衣衛僉事岳不群入乾清宮面圣,欽此。哪一位是岳僉事啊?速速隨咱家前去面圣吧!”
嗯嗯?這是怎么回事?岳不群不禁兩眼發愣的看著那太監,怎么皇帝突然叫到自已去面圣了,他怎么知道自已進京了?是錦衣衛提到自已,還是袁正松?
“岳僉事,哪一位是岳僉事,岳不群?”
“啊啊,本人便是岳不群……”
行走在真正的皇宮大內之中,岳不群心中還是頗為緊張與激動的。因為在毫無人權的時代,這里就代表著天下的絕對權力所在。這與后世的一個國家重要景點不同,至少在心理上,做不到輕松平和。
那太監在前方急走,任他如何變換速度,岳不群在后面都能似緩實快的跟著。那太監的腳步穩健,頗有武功的底子。不過二十余歲,已有各派精英弟子的水平了,想來是皇宮大內的武監好手。也不知這所謂的大內高手到底有多少,汪直可排第幾?
現在這是在試探自已嗎?想來是吧,畢竟自已初次拜見皇帝,必要的安保措施還是需要的。不能過招試探,那就在輕功上前一探究竟。如有隱藏,必懷惡意。只是這太監的功夫實在一般,根本探不出岳不群的根底來。急得他額頭上滿是汗珠,心焦不已。
岳不群心中思想著皇宮大內的武學水準,又亂想著這份匆忙的口諭,看太監催得模樣,看來皇帝的心情頗為急切啊。
穿過乾清門,一路往乾清宮而去。那是皇帝平素辦公休息的地方,同時也是接見重要大臣議事的地方。雖不知具體是因何事,但此時想來,自已在皇帝的記憶中別無優點,唯一一項,就是有錢了,搞不好此番謹見的結果,就是破財二字。
古代的皇帝想要錢財,自已是不能推脫的,不然他會連鍋一起搶走。不過也不能就此懼怕了他,雖說寶藏是屬于建文帝的,但此時早就改姓了岳,可不能平白的送了出去,不然后患多多,好歹得換回點什么東西才是。說壞點,是要賞賜,說好些,還不是討價還價。
乾清宮的臺階前,太監把岳不群引到了一名五旬有余的老太監面前,屈身拜道:“稟老祖,岳僉事帶到。這位岳僉事的武功極高,面對他,就如面對老祖一般,深不可測。”
那名老太監深深的望了含笑的岳不群一眼,道:“你且在此等著,咱家先進去稟報。”說完轉身就進去了。
不多時,那老太監回到乾清宮門前叫道:“圣上有旨,宣岳不群入見……”
岳不群聽了,立即邁著步子朝乾清宮中行去,剛剛入門,那老太監就行到岳不群面前作引路之狀,行監視之實。
進得乾清宮,迎面十數丈外的御桌后,端坐著一名身材瘦削,國字臉,白面紅唇,劍眉朗目,雙眼閃爍著睿智光芒的,十八、九歲的青年人,他一身明皇色的龍袍,身份由然分明。他正是明孝宗朱佑樘,不過現在可不能如此稱呼他,而是稱呼他為弘治皇帝。
除他之外,殿中還有五名大臣,一個正是袁正松,另外四名都著緋袍,胸前補子上仙鶴、錦雞、孔雀都有,應該是弘治皇帝最為信重的大臣了。弘治皇帝身旁還有兩名手持拂塵侍候的武監保護,左右卷簾后更站著四名武監。身后的屏風亦有十數道輕微的呼息聲若止若息。十八位高手,果然謹慎到了極點。
行到十丈處時,那老太監就低低的傳音道:“好了,就這里拜見吧。”
發現殿中的高手如此之多時,岳不群可不敢做妖,說什么不愿下跪之類的蠢話。此時的天地君親師,乃是必拜之人。下跪更是一種正常的禮儀,可容不得自已耍個性。不然轉瞬就有大內高人出動,教之做人之道。
岳不群學著后世影視作品中的模樣,左腳上前一步,右膝著地,左膝回收,跪在了地上,雙手放置膝前,正正規規的行了一個跪拜禮。
“臣岳不群,拜見吾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