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送小根回到工地的小屋里,史大叔已經躺下了。屋里的另外二人,又在老板的屋里打著牌,正忙著做送財童子呢!
看到小根有些醉醺醺的被兩個丫頭扶著,老史起身坐起來披上衣服說道:“你們怎么讓他喝這多酒?這今晚喝醉了,明天一天人可沒啥勁,你說還讓他怎么干活?年輕人真是不知照顧好自己,喝醉次酒,可就傷回自己的身體。姑娘,這大晚上的了,你們倆也快回去吧!我來幫這臭小子放到床上,兩個姑娘家不用擔心,我保證會幫你們照看好他的。”
“叔,真的又給你添麻煩了!今晚我們五六個一起過來的呢!你睡著,我倆來扶小根到床上沒事的。”林長鳳知道這個老史對小根不錯,小根每次都會告訴她工地上的人和事。
“姑娘家的,以后晚上別在外面玩太晚!你們回廠里還有段路,等你們到家也差不多了。行了!你們快回去,這工地上都是一幫臭小子,你們晚上還是少來這地方。”史大叔說著,已經起身來到小根床邊,接手把小根放好在床上躺著。
看著史大叔這樣替自己幾人考慮,又幫小根蓋好了被子,還倒了杯水放在小根床邊。林長鳳和陳潔二人感謝過史大叔后,這才打著招呼離開小根的住處。
明月當空,晚風習習。在空氣中充滿花香的夜晚,五個人一起沒有交流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李琴,今晚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真的不能對我們姐妹說出來嗎?”鈐淑秀看著依舊有些悲傷的李琴,率先打破了這有些沉寂的氛圍。
“哦……其實也沒什么!看到小根這樣,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李琴轉頭看了下鈐淑秀,有些強顏歡笑的露出一個很勉強的微笑。
“什么事情?不愿對我們說出來?”林長鳳走到李琴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問道。
“都是以前的事了,沒有什么不能對你們說的。這還是我十五歲剛出門那年……”李琴這時像沉浸在回憶里一樣,開始述說著她心中想要塵封住的故事。
那一年,李琴十五歲。像許多懷揣夢想的少女一樣,渴望自己能到外面精彩的世界,通過自己的辛苦和努力改變家庭狀況。
跟著一個親戚,被親戚托人介紹,來到南方的一個工廠里打工。她一開始時像許多剛出門打工的人一樣,總是會想家,想家的時候總會止不住的流眼淚。仿佛淚水的流淌,就能減少對家的思念。
就在這時,一個同廠二十多歲當班長的男子,像照顧自己妹妹一樣心疼安慰著她,慢慢走進了她的心里。
工作時,他總會過來幫著李琴這個小妹妹。下了班,總是帶著李琴到處去玩,勸說安慰著李琴那顆想家的心。
在男子連續三四個月時間噓寒問暖的細心關照下,一顆少女的春心開始動蕩,以為對方就是自己愛情里的的王子。本就獨自在外缺乏親情的李琴,這時把這個男子當成了自己,在外面唯一可以信任和親近的人。更是不知防備的,付出了自己對美好愛情的憧憬。當孤獨與缺乏安全感的心,一旦被人走了進去,什么理智和清醒也就沒了。
李琴和這個大自己近十歲的男子戀愛了!他們在一起經歷了情侶間所有的故事,更是把自己寶貴的一切都給了對方。她以為,這一生都將是對方最愛的人,對方也將是陪自己到老的唯一愛情。
少女的單純,不懂人性會有虛偽奸詐骯臟的丑惡行徑。兩個人在一起,也沒做任何的安全防護措施。等李琴知道自己已經有喜的時候,已經是冬天來臨,將要返鄉的時候。
這下李琴害怕了!自己這樣有點大著肚子回去,以自己如此小的年齡,父母知道了還不要羞愧而死。
她找到了這個男的,想讓對方替自己想想辦法。可她沒想到的是,這個男的告訴她,自己已經在家娶了老婆。因為都是單身在外,只不過是和李琴互相在一起玩玩,可沒有打算娶李琴的意思。
并拿了兩百塊錢出來,讓李琴自己去找個小醫院把孩子打掉。沒有說陪著李琴一起,更沒有任何了一句關心道歉的話對李琴說。
李琴拿著兩百塊錢,找到了一個私人診所,忍著那痛徹心扉的痛苦,流著淚打掉了肚子里無辜的小生命。同時也為自己的幼稚單純的愛情,買下了刻骨銘心的苦果。
深刻的教訓,讓她無法再在廠里做下去。她不想看見那個男人變得冷漠的臉,自己也覺得無臉再待在這個城市。離開讓自己充滿悔恨和痛苦的地方,才能遠離那已深入骨髓的記憶吧!
帶著自己虛弱的身體,提著自己沉重的行囊,揣著廠里結算的最后一點工資,李琴回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家。
她沒有告訴父母自己所遭受欺騙的事情,更沒有說明自己為什么在外辛苦了一年,只帶了那么一點點的錢回家。被父母指責數落了一番,過了年,又和另外的一個親戚來到了這個城市,接著一年后跳廠,又遇到了鈐淑秀等人。再到后來看到小根,每次總喜歡和小根打鬧,故意針對刁難小根,但卻從來沒有和哪個男孩談過戀愛。
李琴說著這些的時候,臉上的淚水始終沒有停過。打濕了自己的衣襟,同樣也撕開了自己心中那道隱藏的傷痕。
“李琴,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該忘就忘了吧!別再放在心里。你就當遇到了一個畜生,被畜生咬了一口。你還年輕,模樣也不差,以后肯定會遇到一個真正愛你的人。”鈐淑秀知道這對一個女孩來說多么殘忍,可感情的事誰又能分的清說的明呢!她只能如此安慰著李琴,讓李琴走出過去的陰影。
“琴姐,我沒想到你會有這樣的一段遭遇。每次看到你和小根打鬧,我還以為……”陳潔沒好說出來,以為李琴對小根也有那種意思。
李琴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淚水,對著陳潔露出一個心碎的笑臉說道:“你以為我也喜歡小根?就他那個小屁孩,我可不會喜歡他。我之所以每次喜歡故意跟他過意不去,是因為他和那個男的長的真有些像。看到他,就會讓我想到那個男的。我也你明知小根不是那個男的,可我就是忍不住想看到小根丟臉的樣子。事后我也知道自己不該,可我就是……
也許這就是女人吧!明明心里恨一個人,卻又真正做不到徹底忘了他。你們說,我這樣是不是太賤了?”
“小琴,聽姐一句話。有些人的出現,只是讓我們得到一次教訓,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們再去想起他。小根只是另一個人,是我們幾個人的小弟,你要拋開那個人的影子,過好你現在的生活才對……”鈐淑秀聽完一切前因后果,開始用心開導著李琴。
幸好小根不在這,如果讓他知道在李琴心中,把他當成了那個人渣的影子,都不知道該怎樣對李琴說了。自己可是對感情很專一的,總不至于是這種人吧!
林長鳳看著前面的宿舍大門,對著姐妹說道:“宿舍已經到了,我們還是回到宿舍洗洗,睡在床上再慢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