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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別的女孩是誰?”

  “竹林明呀。”

  “哦,她……”

  “自從她出現之后,什么都變怪了。”

  “變怪了?”

  “我們四個──‘奇情俱樂部’的,大家本來相處得很好。橋本很嚴肅,愛挑剔;關谷人緣好;長沼是單細胞,無可救藥。不過,彼此彼此嘛,我們四個的感情相當不錯的。”

  “然后竹林明……”

  “嗯。她加入后,大家之間開始有磨擦。長沼對她著了迷,被大家取笑而不自知。橋本那種人嘛,表面上一本正經,內心卻為她顛狂。在集會時見長沼和她表現親匿,他就用凌厲的眼神看他們。關谷我不曉得,因他總是對一切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然后是我。我也愛上了她。無藥可救地愛上了她。所以,我一直把信代丟在一邊。可能她也想和我商量的……”

  晴美發現明石在哭。盡管有點不羈,卻是個善良的少年。

  “你的心情我是明白的,但你不進去的話,我不知信代的父母怎么想……去上香吧。也許很傻,但以形式來表示心情也很重要。”

  明石沉默片刻,終于微笑了。

  “好。就這么辦。”

  “一起進去吧。”

  “我一個人進去好了。”

  “好吧。那我待會進去。”

  目送明石走進橋本家的玄關后,晴美有點莫名地寂寞又似爽朗的復雜心情。

  “來,走吧,福爾摩斯。”走了又止步。“你不走?”

  福爾摩斯繼續站著,回頭去望后面。

  晴美也轉向那個方向。剛才一直沒察覺她站在那兒,是因她全身黑色服裝的關系。

  竹林明站在那里。

  “一言以蔽之,怎么回事?”片山說。

  怪怪的日語,卻能充份表達當場的氣氛。

  這里是片山家的公寓──已經是半夜一點鐘了。

  片山和石津仍然是打著黑領帶,晴美在弄消夜──即把現有的急凍食品放進微波爐去解凍而已。福爾摩斯進入半睡眠狀態,像地震般左搖右擺地坐著。黑貓妞兒似乎不是深夜族,在房間角落的坐墊上卷成一團而睡,看上去像個黑色的皮球。

  “──什么怎么回事?”

  晴美把冒蒸氣的肉包碟子放下來。石津那雙惺忪睡眼突然清醒過來。

  “完全一頭霧水的事件呀。到底是誰為了什么而殺了誰……喂,吃慢一點好不好?”

  片山最后那句話是對石津說的。石津把熱騰騰的肉包塞進嘴里,邊翻白眼邊說:“好吃……極了……晴美小姐用微波爐煮的食物,味道也不一樣!”

  “怎會呢?”晴美笑著,她也拿了一個肉包,撕碎了分給福爾摩斯。怕燙的福爾摩斯一直蹲著等肉包涼下來。

  “事件起自野田惠子。那個肯定吧?有人使她懷孕,殺了她。是上志高校‘奇情俱樂部’四個高三學生其中一個──”

  “慢著。”晴美說:“雖然說野田惠子的男朋友可能是那四人中的一個,但不一定是那個人使她懷孕并殺了她呀。”

  “說的……也有道理。若是那樣,他為何不自報姓名?”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有點取笑人的叫法,這種時候表示“好好想想看”之意。

  “對了。有沒有向那四個人問過野田惠子的事?”

  “──還沒問。”片山用拳頭敲一下頭。

  “那當然沒人會說什么吧。”

  “唉,又要被科長挖苦啦。”

  “常有的事。說不定可實現你的心愿,革職哦。”石津說。

  “只有我,退休年日無限期延長,一定是。不過,我為那件事問過荻野邦子,她說是個戴上‘劇院之鬼’面罩的人想殺她。畢竟是那四個人可疑。”

  “盡管如此,不是有點奇怪么?因為兇手是偶然聽見那個校長和荻野邦子說話的吧?那是分秒必爭的情形哦。即是我和哥哥之所以不在會客室,是因碰巧妞兒不見了的關系。是偶然的呀。如此倉促的情形下,何以兇手特地跑去拿那種面罩和斗篷呢?”

  福爾摩斯又“喵”了一聲。這回是催人注意的叫法。

  “喔,尖刀的事。”片山拍膝頭。“──尚未找到出處。不管是怎樣的殺人犯,也不可能隨時帶刀在身上吧。”

  “假如是在那個俱樂部的房間找到的話呢?”

  “這樣想就合理了。他趕著去拿尖刀,然后見到面罩和斗篷……”

  “用來藏起臉孔恰恰好哪。不過──”

  “有什么令你在意了?”

  “有必要作那種打扮嗎?等于故意宣傳說兇手是‘奇情俱樂部’的人似的。”

  “說的也是。”

  “還有,即使荻野邦子知道野田惠子的男朋友是誰,也不能單憑那個就斷定對方是兇手吧。如果作為殺荻野邦子的動機,未免太弱了些。”晴美說。

  不曉得誰才是刑警了。

  “唔──總之,那個問題先擺在一邊。橋本信代這一邊又如何?”

  “是我不好。”石津又沮喪起來。

  “好自為之──喂……”片山瞪圓了眼,蓋因碟子上的肉包完全消失所致。

  “從某個層面來說,信代事件滿是謎團哪。”晴美不理片山,繼續說下去。

  “我才吃了一個……”

  “為何信代要寫情信給哥哥?”

  “為何那是謎團?”片山生氣。

  “唷,哥哥也是的,一照鏡子就明白啦,不是嗎?”

  晴美不經意地說嚴肅的話。石津大笑──然后察覺片山的眼神,頓時停止笑聲。

  “信代的情形也是,誰使她懷孕,然后去殺她?那個也是問題。”

  “嚴格來說,是殺人未遂哦。”片山說。

  “但她終究死了,等于謀殺啦。如果是同一人干的話。”

  “那件事完全沒線索啊。”

  “真無恥啊──那四人中,假如有人使信代懷孕并行刺她的話,我覺得那個叫關谷的最可疑。”

  “不要過度依賴直覺的好。”

  “男人的直覺嘛,跟女人的直覺屬不同次元(dimension)哦。”

  “是嗎……”片山幽怨地望著空碟子。“我才吃了一個……”

  “目前的問題點大概就這么多吧。”晴美看看片山和石津的臉。“──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你呀,愈來愈像科長了。”片山嘆息。“還有一個問題。”

  “唷,什么?”

  我還想多吃兩個肉包。”片山說。

  當晴美再把剩余的肉包弄熱并端來時,片山立刻將兩個分到自己的碟子上。

  “這次的比上次的看起來更好吃咧。”石津又若無其事地伸手出去。

  “──怎樣呢?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晴美說:“橋本信代、野田惠子……倘若是同一個人使她們懷孕并殺害的話──”

  “不同的人也可以吧!”片山的心情似乎好轉了些。“有可能殺野田惠子的其中一人是橋本哦。信代是他妹妹──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現在這年代,那可不稀奇哦。高中女生懷孕的事。”說著,晴美突然沉思。“說來也很怪。不管是信代或野田惠子都好,居然誰也不知道她們的‘經手人’是何人哪。”

  “她們隱瞞了吧。”

  “哥哥有所不知了。”晴美搖頭。“懂嗎?高中女生之間呀,不可能不知道同學那種事的。女生對那些是很敏感的。”

  “可是,查訪時什么也沒說出來呀。”

  “那是因為令人害怕的刑警帶著筆記本到處問的關系,當然不說啦。”

  “那應該怎辦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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