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多山不禁問道:“舟丘是兇手?!她可是被害人之一啊。”
島田微微笑了一下說:“這樣的例子在班塔印的名著里太多了。”
“可是,現在她也死了……”
“也許她只不過是死了。而實際上她卻是兇手。”
“舟丘小姐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作為最后的被害者遭到襲擊的鬧劇。她在殺死清村和林之后,在自己房間里朝自己的頭部敲了一下,然后打開了報警器。她想通過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來逃避殺人嫌疑。這是犯人常用的一個手法。可是,當她用某種辦法敲打自己的頭部時,由于敲得太重,最后導致了死亡。”
“對不起!”只見桂子有點發怵似的說,“島田君,我認為您剛才分析得有些牽強。通常,一個人很難在自己頭部的那個位置把自己打成致命傷。”
島田像彈鋼琴似的用手指敲打著桌子說:“夫人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覺得如果是用刀砍或用槍打那就另當別論,可是自己擊打自己的后腦勺把自己打昏過去那是很難的。現場也沒有發現類似讓某個東西自動倒下來砸向她腦袋的機關。如果她想制造被人襲擊的假象的話,那她把房間的門從里邊插死也顯得很不可思議。
“請原諒。雖然我剛才說舟丘有可能是兇手,但現在看來顯然已經排除了舟丘圓香是兇手的可能性。”島田把手伸進針織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疊著的白紙來。在其他三個人的注視下,他把那張紙攤到了桌子上。原來是這座房子的平面圖。
“接著剛才的話吧,再說說清村的被害。我認為首先要考慮的是兇手毒殺清村使用的方法。現在不清楚兇手是什么時候偷看了清村打字機里的小說稿。當然,無論兇手是井野或是其他什么人,因為他有每個房間的鑰匙,所以可以伺機潛入清村的房間。于是兇手就按照清村的小說黑暗中的毒牙描寫的情景,在梅蒂婭實施了殺人。不過,我感到從時間上看,這里邊有一些間題。”
說到這里,島田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其他人。
“先不說這個。總之,兇手從某個地方弄來了尼古丁濃縮液、玻璃膠和針,然后又布置了殺人現場。殺人現場是作品開頭提到的梅蒂婭。兇手之所以選擇梅蒂婭為殺人現場,除了考慮到和清村的作品中的描寫相一致外,還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得到解釋,即兇手殺人需要一個空房間。”
宇多山在椅子上往后微微仰了仰身子,輕輕“噢”了一聲。看來,與四個小時前在清村被殺的現場相比,島田的腦子里已經有了清晰的思路。
島田接著說:“首先是房間的結構。據我看,這座房子的所有客廳結構大體都一樣。門都是向內往右開,電燈開關在進門的左側墻上。所以,當來到客廳的清村發現房間沒開燈時,自然用左手去摸電燈開關,結果正中兇手的圈套。
“不選在大廳、娛樂室或圖書室,是因為即使深夜也隨時可能有人來,不適合作為殺人現場。我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娛樂室、圖書室和客廳這三個房間的門是往左開的,電燈開關在進門右側,而且離門口的距離稍遠一些。因此,如果把這三個房間中的一個作為殺人現場,那么獵物有可能在尋找電燈開關時,發現兇手事先設置的機關。”
聽到這里,宇多山問島田:“可是,島田君,你剛才也提到了。兇手把清村喊到空房間梅蒂婭后,仍然十分小心,所以……”
“你說得對,越小心越有可能出錯。因此,兇手假借舟丘的名義把清村騙到了娛樂室。”說著,島田撫平平面圖,“請大家看看這張平面圖。”
宇多山從自己褲子口袋里拿出平面圖,鋪到桂子面前的桌子上。鮫島也湊了過來。
“清村按照可能是從門縫里塞進來的信上的地址,于凌晨1點來到娛樂室。可是等了一會兒后,發現舟丘并沒有來。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按照清村的性格,他不會直接去舟丘的房間。空等了一場的清村應該很生氣,于是他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于是,就有了問題。請各位仔細看看主走廊上16條小走廊中通向特賽烏斯和梅蒂婭的小走廊有什么問題。”
宇多山仔細看了看平面圖上島田所指的地方。通向特賽烏斯和梅蒂婭的小走廊,從南數分別是第13和第10。
“噢!……”宇多山禁不住叫了起來。桂子和鮫島也從中看出了問題。
島田問大家:“怎么樣?是不是一模一樣?”
的確是一模一樣。通往兩個房間的小走廊也好,拐彎的方式也好,兩個房間完全一樣。
“請回憶一下。宇多山君去清村君的房間時,并沒有帶你眼前那張平面圖。清村去娛樂室時同樣也沒有帶平面圖。你們也知道娛樂室的位置很好找。從娛樂室回他自己房間的路線,從前天開始他走了許多遍,已經記在腦子里了,而且走廊的墻上還有石膏面具做記號。”
“啊……”宇多山又叫了一聲。
對!墻上有許多石膏面具。
宇多山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當時自己一個人去找清村,以及后來和島田一起從“梅蒂婭”去林的房間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宇多山又想起在走廊里的石膏面具張牙舞爪的獅子和獨角獸……
昨天和島田去“梅蒂婭”尋找井野時,拐彎處岔道上的面具的確是獅子。可是,后來面具變了。通往清村住的“特賽烏斯”的走廊上掛的是石膏獅子,而通往“梅蒂婭”的卻是獨角獸的獸頭兩個走廊里的面具被調換了。
島田解釋說:“16條小走廊中,哪條走廊通往自己的房間呢?如果是第一條或第二條走廊,那還比較好記。可要一條一條地數下去,一直數到第13條走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起一條一條地數走廊,肯定不如根據墻壁上表情不同的面具來判斷哪條走廊通向自己的房間更容易。”棒槌學堂 宇多山非常贊同島田的看法。他本人也確實是根據墻上的面具判斷自己房間的位置的。
島田接著說:“也就是說,兇手趁清村去娛樂室時,把通往特賽烏斯的走廊上的面具換成了通往梅蒂婭的走廊上的面具。這樣,從南邊回來的清村在第10條小走廊的墻壁上發現了通往自己房間的標志時,就從那里拐了進去。第10條小走廊和第13條小走廊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所以清村沒有感覺出距離上的差別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清村以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實際上是進了梅蒂婭。特賽烏斯和梅蒂婭門上都沒有銅牌。因為,兇手為了讓清村搞錯房間,事先把銅門牌摘掉了。”
關于清村死亡的一些疑團,通過島田的分析,有了令人信服的答案。兇手殺人的經過有了一個大體的輪廓。
島田又說:“如果不在乎殺人現場的偽裝,那就用不著費那么大的勁,直接去清村的房間也可以布置殺人的機關。但是,布置機關是要花時間的。兇手不可能乘清村離開自己房間的那么短的時間布置好殺人的機關。
“就這樣,獵物被誘導到了布置有殺人機關的房間。房間的門事先就沒有鎖,里邊的電燈也被關掉了。即使清村離開自己的房間時把燈關了,他也絕對不會忘記鎖門。因此,清村看到這個情況可能會產生戒心。可是,即便清村想到了房間里可能藏有兇手,但因為他以為是自己的房間,心想至少先把燈打開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這時,宇多山問島田:“那么我去清村的房間時,為什么他的房間沒有上鎖呢?”
“我想可能是兇手事后打開的。”說著,島田看了看鮫島,“我的看法和鮫島先生剛才說的差不多。兇手可能想盡量縮短我們發現清村尸體的時間。”
“縮短時間?”
“對。我認為兇手估計我們發現清村尸體的時間應該是今天早晨,即我們起床以后。我們早晨起床后,發現清村還有林和舟丘還沒有起床,于是我們急忙去他們住的房間去看個究竟。大概兇手沒有想到宇多山君會在半夜去找清村君。
“因此,兇手事先打開了清村君的房門,以便我們不必砸門就可以發現清村不在房間里。這的確聽起來有些奇怪,兇手似乎在讓我們快點發現尸體。我覺得就像剛才鮫島先生說的那樣,兇手可能有做給別人看的心理。”
一時間,宇多山不知島田所指的是什么。
要這么說,最符合這個特征的不就是眼前這位扮演“名偵探”的島田潔嗎?要不就是以評論推理小說為職業的鮫島。反正怎么看,井野滿男也不符合這樣的特征。
“目前我們這五個人中,能夠進行剛才講的那種犯罪的人……”島田慢吞吞地看了看鮫島、宇多山和桂子,然后又看了一眼蜷曲在沙發里的富美。
“只能說只要有所有房間的鑰匙,都有這種可能性。”
“我們討論第三個案件吧。”島田繼續說,“我和宇多山想盡快把大家叫醒,于是去了離現場最近的林的房間艾格烏斯。到了那里,我們發現林背上插著一把刀,已經斷氣了。那么,林究竟死在清村之前還是死在清村之后呢?我個人認為林死在清村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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