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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小楓的心思

  從相逢到相識,有時候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有的人相逢一輩子也不會相識,有的人剛見面就似曾相識。

  小楓走了,熊貓大胖也跟著走了,留下了它的孩子小滾滾。沒有離別時的簫笙,有的只是相互之間小小的承諾。

  送走了小楓,闞石回到了自己的寨子。小熊貓沒有像往日般湊在闞石身邊撒嬌賣萌,它懶懶地趴在臺階上,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闞石沒有搭理它,母獸把長大的崽子趕離身邊是件很正常的事,不存在自己去替它擔心。

  小楓走了,寨子里冷清了不少。離秋收還有段日子,闞石懶洋洋地仰臥在竹椅中,凝望著頭頂風中搖曳的樹葉,陷入深深回憶。

  小楓是個簡單善良的女孩子,通過她,闞石對外面世界有了些了解。他所在的這個時空還處在一種部落聯盟的時代。

  小楓所在的鳥部落屬于九黎族,九黎族有八十一個部落,部落的酋長都相互視為兄弟,兄弟之中會推舉最聰明強壯的人為族長,

  小楓告訴闞石:以前他們的族長被稱作“尤”,尤是一個了不起的大大英雄,他懂得冶煉銅鐵,他驍勇善戰,曾經多次打敗過華族的進攻。

  九黎族過去生活在遙遠的北方,那里有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草原上有一條寬闊的大河。尤教會族人們在草原上養牛養羊,教會族人們在大河邊燒荒種麥種麻,紡織衣服。那時候的族人們豐衣足食,日子過得平和安寧。

  六年前九黎族和華族又一次發生了戰爭,那一年尤已經很老了,傷病也損害了他的健康。三天三夜的鏖戰,尤在最后的戰斗中倒下了,敵人不敢毀壞他的尸體,他們用繳獲的戰旗包裹他的身體,把尤埋葬在戰時的山坡上。

  那一年的戰爭很慘烈啊,九黎族死了好多的人,有的部落滅亡了,有的部落投降了華族,僥幸逃脫的部落向西遷徙。

  他們渡過大河,進入崇山峻嶺。他們既要躲避追兵,還要抵抗毒蛇猛獸,一路上失去了很多的族人。鳥部落三年前遷徙到這片大山,就定居在大河的下游。

  小楓是部落里新任的巫,以前的巫是她的母親,大熊貓是部落進山時撿到的幼崽,從小就馴養在身邊,二年前大熊貓進入發情期,就被放歸山林。

  前段日子,小楓的母親去世了,大熊貓恰好回到部落,小楓借口要學巫(辨識草藥),想出去散散心。她帶著大小熊貓進了山,機緣巧合下來到這里。

  而此時此刻,小楓正跋涉在山林中,剛剛翻過一道山嶺,眼前出現了一片開闊地,她走到林邊的一塊巖石旁,放下背簍,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從竹簍里取出一個竹筒喝了一口水,順手遞給一旁的大胖。這一次出門,她見證了太多的奇跡,特別是爺爺死后,她再也沒有見到過一個比爺爺更能干的人。

  這個神秘叫闞石的人,他雖然沒有爺爺強壯,可他卻能做出更好的銅鐵器。想到這里,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新做的藥鋤。

  新做的藥鋤前頭變成了鐵做的鋤頭,原來銅做的鋤頭被闞石重煉成一個把手,套在木柄的后端,顯得很漂亮很好用。

  這個人真的很神秘,他會捕獵,他捕獵的法子讓人匪夷所思;他會耕種,他耕地的方法聞所未聞;他還會放牧,馴獸,甚至他懂得采藥治病,……他幾乎無所不能。

  這些本事就是爺爺都差他很多,而這個人卻沒有族人,他不愿意提起自己的族人,只是說他的族人離他很遠很遠,甚至比星星月亮都遠。

  小楓是個聰明的女孩,她看得出他當時很哀傷很痛苦,她沒有去追問,可惜出來的時間太長,不能在他身邊待太久。

  想到這里,小楓仿佛看到了他說話時認真的樣子。他似乎害怕外人知道他的存在,害怕搶走他那神奇的寨子。

  他讓她向神明發誓:不告訴別人他這里的情況。還跟她討價還價,最后答應明年開春時送給她玉米種子,并教導她的族人如何耕種。

  想起他當時糾結的表情,小楓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開心地摸摸腳邊的背簍,里面都是白色的雪鹽。族人們可沒見過這么好的雪鹽,這兩天她學會腌肉熏肉。聽他說這樣可以保存很久不壞,這可對部落的幫助太大了。

  想到這里,她恨不得肋生雙翅,早一日回到部落,告訴阿爹自己的奇遇,她是說過不告訴外人,可阿爹是外人嗎?她得意地笑了笑,裝好竹筒,背上背簍,朝著回家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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