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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遺留之人(5)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亞克坐在用純白的大理石做出的椅子上,猶豫著看著自己的早餐。

  “你還是必須要吃下自己的身體,這些是你本來有的部分,和你自己的契合度絕非我后來模仿的材料能比的。”弗伊指著他盤子里那模糊的一團:“再惡心也要吃下去。”

  亞克猶豫了一下,用餐刀,切下來了一塊黏糊糊的東西。

  然后塞進了嘴里。

  “別吐出來。”

  “我知道。”

  總之,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后,亞克把自己原本的身體部分全都咽了下去。

  的確是這樣的話,自己能夠恢復的更好。

  “飯后有興趣你就能夠去拿回你的魔印,我嘗試更好的運用它,但是現在只有你的那一顆魔核能夠把這東西能夠兼容它。”弗伊頓了頓說:“如果你要回來自己的魔核,現在裝在你身上的嘚還回來,那東西我手里也就不超過兩個,死人之國需要死者的力量才能讓它運行下去。”

  弗伊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亞克的表情。

  毫無表情。

  但是那是別人看來,在他的眼睛里,還是能夠感覺到這個家伙那無所適從的......憤怒。

  這個家伙很生氣,倒不是自己決定現在不該生氣,而是好奇到底什么樣的事情能讓這樣一個人生氣到這個地步。

  不過大概的也能明白,這次不是某一件事點燃了亞克,而是一段連擊,讓這個平常脾氣還算不錯的家伙進入了一個極端憤怒的狀態。

  顯然是被各種事情連擊了一頓,現在的心情自然是差到爆了。

  “作為曾經幫助我的報恩,我會給你一點啟動資金,你隨時都可以東再起。”他輕聲說:“等你拿回來魔印的話,大概現在也有魔王左右的戰力了。你繼續做之前的事情就好了,在教會當中也有你的朋友。有她庇佑你的話,你會繼續平安喜樂。”

  “我從來沒有平安喜樂。”

  “相對來說而已,當你不用擔心見不到第二天太陽的時候,你就已經平安喜樂。”弗伊喝完了手中的茶水,看著亞克那失去了光芒和色彩的眼睛。

  泛著死亡的灰色,這個家伙憤怒過幾秒后,等到冷卻了之后,就只剩下了悲傷。

  “我連一個孩子都沒有保護好。”亞克輕聲說:“我的確一開始只是想著利益,但是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如果只是損失了貨物,我能不在意。但是這次一個孩子因我而死。”

  “所以你應該羞愧,然后再羞愧之余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弗伊看著他說:“我有件事需要幫忙,可以嗎?”

  “我接受了你太多了幫助,我無法拒絕。”亞克頓了頓說:“但是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

  “就是因為你能夠做到所以我才拜托你。”弗伊捏著太陽穴說:“現在我是魔物這邊的代表,名義上如此,實際上我也有權力命令其他的族群為我而用。”

  “因為死人之國可以代表魔物這邊的態度,你有這實力和能力。這點有什么問題嗎?”

  “實際上,我的權力沒有它們所承諾的那般。我需要召開一次魔王的會議,我希望現在我們有的所有魔王都能參加。”弗伊托著腦袋看著亞克說:“能幫我去聯系一下嗎?”

  “現在的魔王總數有多少?”

  “并不多,但是也不少。快二十個多總該有了。我們和靈森有一半以上。剩下的也會是各大種族的管事。”弗伊說:“這次的問題讓我明白了魔族一盤散沙,我需要讓我們團結起來,我們本來就已經弱勢,要是不團結的話,我們就沒有和教會叫板的資格。”

  “我需要你提供名單。”

  “放心。”

  “為什么你不用通訊呢?”亞克猶豫了一下說:“魔王級的話,你們肯定有交流的手段才對。”

  “如果能這樣我就不拜托你了。”弗伊猶豫了片刻后說道:“總之,現在大概有六位魔王不愿意和我通訊,估計是不愿意聽我指揮。你就當我的使者好了,我相信你能夠把他們勸過來。”

  “這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所以我會給你兩年時間,而且棱紋會幫助你。”弗伊看著那個坐在另一邊吃著早飯的家伙說道:“她的能力是空間系的,會讓你輕松很多。”

  “我好像被賣掉了,你沒跟我提前說這事。”她有點不滿的看著坐在對面的亞克說:“你讓我自己去就好了,那個家伙幫不上忙的。”

  “亞克比你想的更加重要。”

  “我覺得不過是你的偏袒而已,哥哥,你不該在這種事情中摻雜私情。”

  弗伊沉默了,一言不發。

  “我的確混入了私情。”他輕聲說:“我承認。”

  “就算是你坦誠我也不會原諒你。”

  “但是我的經歷所產生的經驗讓我相信這是一個能夠依靠的人。”

  “原因?”

  “直覺。”

  “不可靠。”她簡單的做出來評價,然后看著從它們開始交流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辯解的家伙:“你好歹的說點什么吧,現在我們是在因為你的問題而爭辯。”

  亞克沉默了一會后,看著弗伊說:“我更加好奇你招過來的原因。”

  “我需要用一次討論來統一意見,這次機會被教會直接掐死,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不希望錯過下一次機會。”弗伊微微的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亞克,我很希望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成為魔王,一直跟著你滿世界的跑。果然坐在這里指揮不是我擅長的事情,我還是希望能夠像你一樣游山玩水。”

  “你親眼所見我剛經歷了什么。”

  “我不介意就那樣死去,我活的有點厭倦了。你的生命比我還要長,我甚至思考了很久你為什么不通過自殺來解脫。”他一字一頓,看著說他:“不過你現在已經成為了死人,死者還有沒有死去的概念我表示懷疑。”

  “不知道呢,等我哪天真的消失了就知道了。”

  “不扯這些,對于我的要求,你同意嗎?”

  “只要允許我順便從事商業。”

  “本性不改。”

  “我為此驕傲。”

  ......半個月后,中心教會當中。

  貝妮睜開眼睛,默默的看著周圍。

  自己居然睡著了。

  非常的少見,自己在這里還是頭一次能夠睡著。

  以前自己在教會當中,不論處于什么樣的安全當中都無法安眠。

  睡覺是自己唯一可能的死法,如果自己不杜絕這種可能性的話,那么早晚會發生。

  但是現在的話,莫名奇妙的,自己現在能夠在這種地方睡著。

  這里是在城區當中的一個分教會,并不是中心教會。這里的一個而特點就是有大量的人員接觸,如果外地人打算來這個城市見識圣徒,就會來分教會。

  因為中心教會本身是杜絕任何人進入的,除了被認可的人外,進來以后會被直接當作大不敬。

  沒有人罩著基本上進去就會被瞬殺。

  分教會一直呆在這里的會是仁愛者,或者是不朽者。那兩個家伙有這樣的閑空在這里呆著。

  而現在,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想要知道那些家伙到底都在這里做什么。

  所以特地來到了這里,每天見識到從全世界慕名而來的人。

  不光是人類或者是圣職者,還有厲害的魔物。

  這里對于圣職者來說每天都有著風險,所以自己呆在這里本身就應該警戒。

  但是自己卻坐在這里睡著了,就在接待室當中。這里沒有門禁,誰都能進來。

  在自己睡覺的期間,誰都可能會進來。只需要一把能破防的刀,現在肯定會死掉的。

  可是就算是自己睡了不知道多久,自己現在還能好好的活著。

  或許是之前的自己太過于嚴苛了,就算是小白在,還有至少兩隊騎士在自己安眠的地方保護自己,可是仍然是不能放心的睡著。

  這一次自己沒有保護的情況下安然入睡可能會讓自己有了錯誤的判斷,要是真的習慣了這種不該有的安心感,或許會在某一天真的會死。

  不過她思考了片刻后,略帶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自己是為了什么活著呢?

  不清楚,不明白,只是覺得心理很難受。

  她是為了回應別人的期待而活下來的,自己是圣徒,是中心教會能夠有著如此地位的支柱之一。同時也是為了亞克能夠安好的必要條件。

  可是現在亞克生死不明。

  她希望亞克死了,這樣自己也有了頹廢的借口。也能夠讓自己去死了。

  活得太久了,她真的很累了。

  她背負了自己不該負責的責任。因此累的疲憊。

  所以死了就很好了。

  她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周圍,這里并不是沒有人,就有人坐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個魔物,就連人形也不是,是被黑色的鋼鐵包裹住的白骨。

  這家伙就是自己新的侍衛,小白死后需要替代。

  對于小白的死,裁決者沒有任何的解釋。

  那家伙阻礙了他,所以作為自己的做法,殺死了小白。

  簡單明了,他見面后提了一句。

  沒有附帶任何的多余解釋,就是非常干脆的說自己殺了她。

  簡單到她都感覺不到生氣的感覺,小白已經死了,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她就算是把那個家伙狠狠的揍一頓,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斷,也改變不了小白已經死去這件事情。

  只是覺得很悲傷而已。

  然后也需要找一個侍從,說來可悲,還是需要個家伙來照顧自己的起居。畢竟自己的時間雖然漫長,但是仍然珍貴。

  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所以需要個人來照顧她的起居。

  魔物在這方面還是可以信任的,因為說真的,這群都是死腦筋。這次來替代的魔物是一個被用銘文強制性控制的家伙。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大概的戰力也至少有災禍級。加上還算是能夠做到自己要求的事情,端茶送水什么的都沒問題。

  談不上滿意,也沒有退貨的打算。

  她再次閉上眼睛,既然都已經睡覺了,那就不差這一會了。自己也的確是累了,所以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

  “我我可不記得你有好好睡覺的習慣。”門被推開,穿著白袍的女人走進來坐在了旁邊。

  “我沒有允許你坐下。”

  “別這樣小氣,至少我最近沒做讓你厭惡的事情。”仁愛者笑著說,她的笑容看起來真是讓人心里舒坦。

  但是莫名其妙的又用繃帶把自己的眼睛給遮擋了,之前好幾年都用繃帶把全身給遮蓋住。

  至于原因,她問過一次,被回了個俏皮話。然后就沒再問過。這個家伙遠比看起來鬼精,所以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從這里問不到的。

  “你說,我是不是要一直都要看到你這張臉啊。”貝妮輕聲說。

  “你知道的,你避不開我。”

  “是啊,就算是再討厭我也沒有辦法讓你遠離我。”貝妮再次閉上了眼睛:“那你就幫我看著點,我睡一覺。”

  “你不怕我捅你刀子嗎?”

  “請隨意。”

  “哈哈,我能不能當作你現在信任我的代表?”

  “不能,我對你沒有絲毫的信任。”貝妮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輕,是真的打算睡覺了。

  “話說不打算問問最近我去干什么了嗎?已經一個月沒見到我了吧。”她托著腦袋,看著打算睡覺的家伙問道:“亞克的消息你不想要知道嗎?”

  “現在還活著嗎?”

  “你猜。”

  “死了吧。”

  “你這樣說讓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往下接,那個人還活著。”

  “是嗎。”

  “他現在在死人之國,再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去那里復活小白而已。有興趣見見你之前的朋友嗎?”仁愛者看著坐在那里的穿著盔甲的魔物:“不過你有了新的朋友啊,你還要你原來的同伴嗎?”

  “無所謂了,她的命是你撈回來的。我沒有資格再讓她為我服務,如果你想要挖人,你問她的意見就好,我這里歡迎她回來,同時,也不介意她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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