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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功德遇合

  余英男也收去空中朱虹金針,忍不住道:“這最后一具神魔如此怪異,多半是毛弟那家伙搗鼓出來的。只是這惹禍精闖出那么多禍事來,現在卻一躲了之,還要我們替他收拾大簍子,真是想狠狠收拾他一頓。”

  玄衣女子搖頭道:“英男師侄就錯怪了你那同伴,那位小道友可是準備想方設法地和妖人同歸于盡,形神俱滅皆在所不惜。此時陷身廣成金船,尚要受困八百日,方能脫身,尤其金船內禁制重重,異寶甚多,他又略識來歷,稍起貪心,就萬劫不復。”

  說話間,前面祥光一閃,江面出現一個中年尼姑,一身布袍,整潔異常。手持一副念珠,面色如玉,相貌甚是清癯,凌空虛立,也不見什么云氣祥光,就那么憑空現出。

  幾女一見,連忙飛身直下,踏波江中,迎了上去。玄衣女子將手中的乾天火靈珠遞了過去,笑道:“還請師父施展妙法,將這火靈珠上的血光魔法除去方好!”

  中年尼姑雙眼微微一睜,瞟了玄衣少女一眼,搖頭道:“你亂點鴛鴦譜,看你將來如何收場?不過也罷,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好和你惹禍精徒弟湊一起,也算了去一段因果,不枉他的修道之機,就是源于你手。”

  手掌微抬,接過乾天火靈珠,掌心透出一團青色光焰,罩著寶珠一燒,只聞一股腥氣飄起,寶珠就顯得紅光燦燦,內還有無數金星閃爍,跟著青色光焰透入珠中,轉眼從里面透出一股青霞。

  轉手將火靈珠遞給了周輕云,溫聲道:“此珠落在你們二云手中也好,免得你們那位孽重的同門為了此寶,又犯下貪念。此珠被我佛門金剛降魔妙法,波羅神焰所煉,也未臻全功,還需用乾天靈焰再行煉上一百零八日,珠光化為青色,方大功告成。”

  周輕云也不客套,躬身接過道:“弟子領命,謹遵大師吩咐。”

  她知道得佛門第一神尼芬陀大師指點,可是福緣非淺。又轉頭對玄衣女子道:“多謝楊師叔成全。”

  芬陀大師轉頭對一臉憂心忡忡的余英男道:“你無需牽掛,那血神子已經葬身在前古金仙的法寶禁法之下,無法再危害他人。此事本在長眉真人算中,我與天蒙禪師在雪山故布疑陣,顛倒乾坤,就是讓魔頭誤認我們幾人合力與他為難,將他誑入羅網,無法逃遁,應了昔年發下的誓言,為乾天純陽真火所滅。”

  目光一掃坐下弟子楊瑾,嘆息道:“軒轅二寶本應落入你手,只是尚有一劫,要落入妖人之手。何況強行開啟軒轅圣陵,搶奪二寶,不出三日,必遭奇禍。血神子雖知此理,卻自持幾件諸天至寶都在手中,天下無人能敵,更想將我等幾人一網打盡,才貪得無厭,方出橋山,又入金船,形神俱滅,免去了昔年峨眉開府不少麻煩,可謂天意昭昭,純屬自找。”

  楊瑾忍不住道:“師父,你不是說血神子還有十多位妖徒還禁閉在昔年老巢,為什么不趁機將那些妖徒一網打盡,免得禍害人間。”

  芬陀搖頭道:“一飲一啄,皆由前定。血神子葬身早了兩年,反讓他門下十五弟子成了眾矢之的,星宿海幾位老魔已經聯合一氣,攻破長眉真人的禁法,將十五門徒分別收歸自己門下,逼迫他們默寫出所學的血神經魔功,可惜血神經魔頭就得一半,再傳弟子更是不全,豈能還原?此事牽扯甚眾,你們幾人,皆牽連其中,到時齊道友自有安排。”

  轉頭對著余英男道:“你手中幾件至寶,皆是克制血神子之物,最應小心。今后凡是見到眉帶赤煞之人,立刻用太陽神針防身,不可貪功冒進。”

  說完,微微閉上雙目,略過片刻,才笑道:“看來我多慮了,你與那闖禍精誤入西極教根本重地,引發玄陰真水變化發威。讓西極教三代門徒,損耗真元壓制真水,看似接下不解深仇,其實已經讓西極教上下眾人修集了數十萬外功,免去他年滅教大劫。更能等到轉世入佛門的祖師,前往度化歸真,也是功德不小。縱有劫難,也能轉禍為福。”

  余英男呆了一呆,躬身道:“弟子不明白,還請師叔祖指點迷津!”

  芬陀大師笑著道:“西極教根本重地玄陰潭,與北極天軸中樞氣機牽引,此消彼長。你們去時,更遇姬繁想趁火打劫,搶奪西極教的玄陰真水。不料陷身玄陰真水,機緣巧合,發現大禹治水留下的神碑,載明因果,更看出是他年成道飛升之機,毅然一改前念,前去鎮壓地火,越發讓玄陰真水發威,化為太陰玄冰。”

  “所謂盛極而衰,北方癸水在西極重地大盛,引發西極教全力禁制,氣機牽引下,讓數百萬里外的北極癸水威力減弱到最低,不復與北極發生的地震匯合一氣。再兼北極陷空老祖與天乾山小男真人正在鎮壓北極地震,保護自家北極靈境,卻無心拯救了北極億萬眾生。”

  “雖說行法出力之人不是你們二人,從一切都是由你們二人而起,最為關鍵。就算是那位想強行收你為徒的老怪門徒,也因為在此事出力不少,他年災劫已經免去,不再有真火毀容之厄。你們二人也算是無形中修集了數十萬功德,才有后面種種遇合。”

  若是蕭清在場,定然會聽得目瞪口呆,一頭栽倒在江中。

  不過此時的他,卻遭遇了進入廣成金船的第一場危機,還不等弄清楚四周的情況,就覺得四周涌來無窮無盡的熱氣,整個塔內也霧氣蒸騰,猶如燒開鍋的蒸籠,酷熱難當。就算蕭清道力大漲,更經西極教太陰玄冰寒冰凍體之厄,也是熱得難受。

  這是要清蒸唐僧肉啊!

  蕭清知道金船金塔多半已經進入地肺所在,四周全部是奇熱無比的太火毒焰,熔金化鐵輕而易舉,他要是不想法子抵御這地底酷熱,馬上就變成烤人肉。

  此等酷熱,當然是取法寶防身!

  蕭清正要伸手,只見頭頂的昊天鏡微微一偏,清濛濛的光華就朝頭頂照下來,全身立刻清涼一片。雖酷熱稍減,但依然是熱得大汗淋漓,面紅耳赤。

  看樣子馬上又要赤身上路了!

  蕭清自我嘲笑了一下,卻不見身上的粗布道衣有任何異常,手掌摸去連一點熱意都沒有,才恍然大悟,原來老丌給的這件道袍也不是尋常啊,自己還笑話人家小氣,自己有眼無珠。不過老丌將他算計了一把,卻脫不了廣成子之手。也不知道誰算計誰。將來遇到老丌,有多遠躲多遠。

  蕭清見昊天鏡上的青光一照下,九天元陽尺的紫氣就重新現出,涌在身上。

  跟著只聽叮當兩聲輕響,頭頂的璇光尺和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的九天元陽尺一起落在身畔的地板上。

  蕭清知道是廣成仙師的仙法妙用消失,連忙將九天元陽尺招到手內,將璇光尺藏在法寶囊中,閉目跌坐,運用太清心法打坐練氣,抵御四周的酷熱。

  見前面九朵金花依然光華閃爍,悟出是讓自己用用三味真火凝煉歸化神音,外有太火烈焰熏烤,內又要自發真火煉制法寶,廣成仙人還真是看得起他這才入門的小道士。

  幸虧昨日得師父傳授天書要訣,略識煉寶煉丹亦是練功之理。

  當下先凝聚自身真氣,守住心神,不起一絲雜念,等氣透十二重樓,才手挽靈訣,指尖輕彈,飛出一片指甲大小的火焰,飛至九疑鼎腹下,當中亭亭靜植的一朵金花上。

  只見那朵猶如燈花般的三味真火,剛一停上,就轟地一聲,引發四周其他八朵金花的玄異變化,花心中各自涌起一朵若有若無,淡若影子的火焰,一同燃燒起來。

  蕭清見這情形,若是換成其他時候,早就笑出聲來,知道他這點火光,恐怕連爐鼎都燒不熱,更不用凝煉法寶靈氣了。

  只是鼎蓋不揭,就不愁歸化神音的靈氣消失,當他日出困再請其他仙人凝煉就成。

  當下不再理會三味真火的狀態,雙簾微垂,按照平日入定的情形,抱元守一,不理會身上的任何磨難苦楚。

  開始還想憑本身的定力熬過炎熱,結果才過不了多久,就覺身體快要燒焦般,甚至口鼻中都能聞到肉香。若是換成常日,早就跳起來躲避。此時卻了然于胸,既然廣成仙師都肯現出本相法身,讓自己瞻仰,萬萬不會任憑烈火毒焰燒死自己!

  這絕境煉寶,多半是玉成于己,要是能能道心毅力熬過這一關,定然有所大成就,要是稍一分心,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畢竟,自己已經是貨真價實的血神子門人弟子,就算不曾起心作惡,但也是幫兇。

  當下運用下乘功力,任憑周身被燒得里嫩外焦,香脆可口,也認作當然,就算是陪同師父禍害人間的懲罰,把本身元靈牢牢守住,不生一念,任憑身化枯骨,也認為當然。

  不料酷熱方消,只剩下枯骨的骨髓中又涌來千萬根金針,酥麻難忍,簡直就是抽筋刮髓,恨不得一頭昏迷過去才趁心思。

  心頭雖萬般難受,卻知道要是真昏迷過去,就真正徹底完蛋,一面抵御全身涌來的各種難受,一面抵御搖搖欲墜、昏昏欲睡的心思,簡直就是分心二用,難受至極。

  所幸有了前些日子被太陰玄冰凍體的經歷,在萬般無奈中,全力將心神凝于自身真氣運轉上。以真氣流轉來抱元守一,抗衡外界的諸多苦楚。

  漸漸在萬般苦楚中將心神守住,后來索性連真氣流轉都不去管它,進入到慧珠內瑩,一念不生的地步。到了后來,由靜生明,由渾反虛,神與天合,已超玄門正覺,物我兩忘,表里通明,宛如一個智球。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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