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晚自習的時候，八中的校園廣播并沒有因為月考而停播，一如既往地播放起了輕柔的純音樂。
在一段讓人放松的舒緩鋼琴曲結束之后，廣播中傳出了一個渾厚的男聲：“喂！喂！同學們注意啦，下面通報一下今天考試過程中發現的一些問題。
高三2班，李凡同學，于歷史科目考試中被發現作弊，予以警告處分；
高三13班，周祥同學，于……
高三13班……”
一天四場考試，總共有十六個學生作弊被抓，而高三13班倒霉地成了重災區，被逮住的作弊學生多達十一個。
而且讓全校師生更為嗟嘆的是，高三13班這十一個作弊者竟然栽在了同一場考試之中。
到底是他們太無能？還是那一場的監考老師太牛犇？
“……在此我再次奉勸所有同學，莫作弊，作弊必被捉。就像這次高三13班的十一位同學，自以為作弊手段高明，但再隱蔽，也逃不過凌聞霄老師……”
這下，全校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倒霉蛋遇到了誰。
就是那個一個打五個的牛人……呃，好吧，能打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老師監考也太犀利了吧？
一些原本有著作弊打算的學生，禁不住暗自祈禱起來，明天可千萬別遇上這位當他們的監考啊！
第二天，上午第一場考試如期而來。
凌聞霄踏進了高三7班的一個考場，和他搭檔的是高一1班的班主任李成蹊。
自從凌聞霄被苗秀英訓斥的那次過后，李成蹊就再也沒和凌聞霄打過照面了。
不是因緣巧合完美錯過，而是李成蹊刻意躲著這位給他過帶來過無邊恐懼的煞神。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每次見到凌聞霄，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的那個兇歷眼神，完全控制不住生理上的心驚肉跳。
哪怕理智告訴他，對方就是再厲害也不敢對自己怎么樣。
畢竟自己也是有后臺的，難道對方還敢得罪自己不成？
可事實上，理智并不能壓下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就好像螻蟻面對天敵時，永遠都無法克制銘刻于基因記憶上的階位壓制。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只要瞟見凌聞霄的影子，他都遠遠地避開。
可今天實在沒法了啊，他硬著頭皮坐在考場前門，泥塑雕像一般守著主監考的崗位，都不敢朝教室后面的身影多看。
好在高三7班的學生都知道教室后面杵著尊大佛，壓根就不敢動什么歪腦筋，規矩得不得了。
就算有學生不小心把橡皮什么的弄掉地上，也要請示一下才會彎腰去撿。
都說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遇到實在不會做的題目時，難免都會生出點不該有的小心思吧？
而凌聞霄昨天的戰績那么駭人，把他們心底角落的那一點賊念都給掐滅了。
只是考生們不知道，教室后面的那位監考大師這會兒而根本沒把全部心思放在他們身上。
不是凌聞霄自負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而是他對自己的視力很自信。
哪怕他只留了一點心神在監考上，也能看得清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另外，今天他還特意氣場全開，可謂是諸邪辟易，足以任何震懾宵小。
君不見，教室前面的李成蹊即便偶爾眼神飄過他的位置，也會立刻就躲閃著偏過頭去？
連心里有“底氣”的李成蹊都如此，更不用說那些在老師面前天然就弱勢的學生們了。
是以，他大部分的心神都在琢磨自己的事情。
明天就要給自己的開山首徒傳道，凌聞霄剛好趁這個閑暇來“備課”。
精神鍛煉法的名字他已經想好了，就叫歸元心法。
這是他參考道家八識歸元法而得來的名字，不是為了向前輩先賢致敬，而是單純覺得這個名字很……修士！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充實這部歸元心法，最起碼要把入門部分整理完善。
原本他自己鍛煉精神力的方法，說好聽些叫博采眾長，說難聽了那就是七拼八湊的大雜燴。
對他本人來說，反正是能用就行，也不需要講究系統性什么的。
再加上消化外來靈魂以及后來靈氣的出現，精神鍛煉法對他的作用形同雞肋。
故而，除了一開始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重視這個精神鍛煉。
可這次為了教授徒弟時不出差池，他不得不把自己所會的方法從頭到尾仔細梳理了一番。
既然是功法，本身就必須具備一套完整的體系。
就好像道家法門，從煉精化氣到煉氣化神再到煉神返虛，直至最后煉虛合道。每個階段如何修行，都是有法可依的。
只有做到能讓人按部就班逐層深入地照著煉的，才能稱之為功法。
這就是所謂的“漸法”，也就是通常所說“假傳萬卷書”的由來。
至于“真傳一句話”，除非周學文本身擁有“靈根”，精神力能夠觸及到靈魂層面，否則的話，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所謂的真傳。
好在鍛煉的方法他都有，不是從無到有創造一門功法。
再加上有自身的經驗參照，把歸元心法填充完整的工作量并不多么宏大，完全可以利用這樣的零碎時間進行整理。
到第一場考試結束的時候，他就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大半。
很巧的是，第二場考試他又被分配到了高三13班的考場做主監考。
這一次是在高三13班的另一個考場，底下的考生不是昨天的那一撥。
不過都是一個班的學生，這些崽兒比其他班學生更清楚本班學生的作弊實力是在什么水平。
他們不認為自己的手段就一定比昨天被拿下同學更高超，自然也就不認為自己可以和上面那個監考大師過過招。
于是乎，這場考試風平浪靜。
而在這場考試結束之前，凌聞霄也終于把歸元心法給弄出來了。
通篇功法都是大白話，沒有一點玄乎其玄的措辭。
反正他也沒想過要立文字，授徒時直接口述就完了。
他也沒故弄玄虛地弄個長生久視之類的究極目標，心法的最高層次也就是他目前蛻變后的精神力水平。
修煉的所有階段，也都完全以實事求是的態度來確定的。
至于周學文能修煉到哪個階段，在沒有靈氣滋養的情況下，這輩子是不是能達到凌聞霄目前的高度，誰知道呢？
是的，這就是一部方法正確，但不保證能修出名堂的功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