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奇眼皮狂跳,他道:“莊道友,切莫要受那小兒的激將之法。”
莊青瞥了眼古井無波的月長空,神情忽然變得平靜,他胸前的尊者斷指垂落,道:“寧道友說得對,我又何必和一個藏頭露尾的小輩行口舌之爭。”
他不再理會寧天,閉上眼眸,開始繼續療傷。
“嘻嘻,莊青,我要是你,我現在就和月長空大戰一場,證明自己的實力。”
寧天仍在慫恿。
但莊青卻不理他了,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緊閉雙眼,面色如常。
“寧天奇,你不是說要在宮殿外決出勝負嗎?趕緊大開殺戒啊,爺爺還等著看你表演啊。”
寧天見莊青慫了,又開始譏諷寧天奇,伴隨著若隱若現的賤笑,不少修士都忍不住笑出聲,目光異樣的看著寧天奇。
寧天奇雙拳捏的咯咯作響,這比自己名字少了一個字的寧天當真是可恨。
他冷哼一聲,沉聲道:“黃口小兒,也學他人挑撥離間。”
伴隨著他的話語聲,一道金光在他雙掌間迸發,‘轟’的一聲將一個在一旁偷笑的修士碾成粉末。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除掉這些想要渾水摸魚的雜魚。”
寧天奇一字一句,霸道無比,他舔了舔嘴唇,神情變得興奮,旋即顯化金身,又是一掌,將一座山頭轟成廢墟,只有兩個修士的元嬰有幸逃脫,滿臉驚恐的向遠方逃竄而去。
一言不合,寧天奇真的開始大開殺戒了……
這一幕落在在場修士眼中,實力弱的皆是一臉慌張的向后狂退。
而實力強的則是神情默然的在一旁靜觀。
鏟除對手,他們樂見其成。
“哼,一群廢物,也妄想爭奪執界之器?”
寧天奇眸綻金光,化為金色利劍,剎那追上一個逃竄的修士,將那修士的肉身轟成齏粉,只剩下元嬰驚懼逃竄,眨眼消失在天邊。
“寧天小兒,何不出來與我一戰?”
寧天奇身上戰意澎湃,他如今顯化的金身高達千丈,身披金輝,雙眼猶若兩輪金色太陽,耀眼奪目,令人無法直視。
這等實 力,可與化神媲美,普通的修士,只要望上一眼,就會心驚膽寒。
他動了,一腳落下,地動山搖,無形之力禁錮一方空間,普通的元嬰只覺空間凝固,變得寸步難行。
又是一腳,將一個乾都的元嬰初期散修踩成了肉餅,這次連元嬰都沒能逃脫。
“哈哈!”
寧天奇肆意大笑,在他看來,在場眾人,除了寥寥數人有資格站在他面前,其余修士,連資格都沒有!
渾水摸魚?陰謀詭計?合縱連橫?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他既然說了,那就會做。
他要將一切他看不上眼的修士全部提前除掉!
但是他的笑聲只持續一半就中道而止了,因為他一腳踩向了月長空……
他這腳是故意的,因為他不覺得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有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
至于天資?
在場中人,除了乾都的那些元嬰散修,誰不是驚才絕艷,有尊者之姿?
但他卻低估了月長空的實力。
月長空身上有月輝綻放,看似柔和的月輝,卻牢不可摧,即便是寧天奇,這一腳也無法落下。
寧天奇神色陰戾,法力一轉,腳下金光暴漲,力量也暴漲數倍,只聽見‘砰砰砰’的聲音響起,月輝再無法阻擋,開始寸寸碎裂。
“小輩,給我死!”
《九轉金身》,金身五轉,使他的肉身堪比玄器,全力一腳,相當于玄器的全力一擊。
這一腳威力太大了,月長空身下的黑土猛然下陷,被巨力擠壓出一個深不知多少里的巨大坑洞。
即便是月長空,也無法再保持最開始的鎮定,他的嘴角溢出鮮血,雙眼如明月,漸漸變得冷漠。
莊青睜開了眼,看著月長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元嬰初期就是元嬰初期,就算能殺死普通的元嬰后期修士,但和同等天資的元嬰后期相比,依舊差距極大。
哪怕月長空竭盡全力阻擋,在寧天奇一腳之下,月輝也只剩下薄薄一層,破碎就在眼前。
然而這時候,一輪明月忽然自月長空身后浮現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似蘊含無窮力量,使得月長空身上的氣息開始節節遞增!
元嬰初期頂峰、元嬰中期。然后是……元嬰后期!
僅僅一個呼吸,月長空的修為便完成了二連跳,從元嬰初期,一舉成為元嬰后期,并且力量還在不斷暴漲!
月輝只剩下薄如紙片的一層,卻如磐石,變得不可撼動,寧天奇的一腳,也再無法落下。
寧天奇面色狂變,心中再無輕視,他揮動拳頭,一秒之內,便轟出了成千上萬拳。
神通——《斗戰勝法》!
可將自身的力量運用到極致,發揮出最強的威力。
但……他這成千上萬拳卻像是擊中空氣一般,變得綿軟無力。本可以轟殺普通化神初期修士的神通,卻連一粒黑土都未能泯滅。
寧天奇猛地瞪大雙眼,血絲密布,驚詫無比。
“是月輝之海。”
莊青幽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寧天奇陡然醒悟,他環顧四周,只見天地間已被月輝充斥,如同一片海洋,再無他半點容身之處。
這是領域,他人的主場。
他的力量,在脫離肉身的瞬間,就會被月輝磨滅,根本無法擊中敵人。
“前輩,請你去死。”
月長空抬頭,目光平靜,語氣淡漠。輝月之下,他身上綻放圣輝,如謫仙一般,變得不可褻瀆。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話,寧天奇卻是瞳孔一縮,旋即臉色漲紅,身子開始顫抖。
他感覺到了窒息,并非是無法呼吸,而是身上每一粒細胞,每一滴血液都在被巨力所擠壓,都在慢慢枯竭。
月輝流轉,看似柔和,卻蘊含難以抵御的巨大力量,他的護體金光龜裂,血肉開始破碎,彈指之間,他已是渾身染血,整個身體都在扭曲。
他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強自掙扎,卻連從這片月輝之海中逃離都做不到。
莊青神情難看,面容陰沉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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