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戰事才剛剛開始，張慕在城下督陣，并且下令讓大營全都靠前鼓舞前鋒將士，讓他們能夠以最高昂的士氣戰勝這群不速之客。
并且，派往京城的棗衹也已經抵達洛陽外城，即刻便到，此時已經是曹陽戰事第三天。
“…………為何如此之兇悍？”張慕喃喃道。
城下的匈奴騎兵這三天以來數次發動進攻，兩軍對陣平分秋色，這支騎兵怎么看都不像是雜胡混編而成的。
再者，城下匈奴首領言并州刺史會給他們封地，可現在并州刺史沒在并州而是在長安啊！
“…………這是匈奴人的計策，我們中計了！”張慕恍然大悟，他疏忽了朝廷內部是不是有人把他們收買了。
“從何講起？”文蒙問道。
“我現在才剛剛想起……并州刺史沒有在并州，而是在長安。”張慕盯著文蒙說道。
“棗衹已經去了……這可如何是好。”文蒙說道。
“也罷少主，并州刺史品行本來就差，此次也是太過急促，怪不得少主，若少主擊退這匈奴騎兵反而會有大功，并且然明將軍也有可能被官復原職，而并州刺史并未受詔前往長安辦事，也就是說他現在是處于因私廢公的狀態，匈奴人進司隸本來就是并州刺史的疏忽，而這個疏忽完全可以導致并州完全淪陷，少主會覺得這還有錯嗎？”王由分析道。
“善。”文蒙點頭道。
“此言有理。”張慕點頭道。
杜霸此時此刻帶領翎揚衛在中軍一字排開，胡憲頭戴雁翎盔，身披雁翎甲坐鎮主將位置嚴陣以待。
“戰！！”胡憲抽出雙劍朝天一指，這些天王越一直都在教導自己如何用雙劍作戰，于是將隨身兵器更換了雙劍。
殺——
殺——
殺——
希律律～
駕——
喔喔——
只見匈奴騎兵揮舞著彎刀沖鋒過來，他們的進攻速度明顯變快，而且他們陣勢散亂卻又有章法，這不得不讓杜霸和胡憲二人重新調整全軍的防守位置。
文蒙帶著百騎營連續作戰三天之久早就兵疲馬乏，戰死的將士已經達到整個百騎營的三分之一了。
“神射營準備！”朱由先前三天斬殺匈奴蠻夷十數人被胡憲舉薦為臨時神射營隊率，現在的他沒有驕傲自矜，只有沉著戰斗！
亭內百姓多數有些動蕩，前些日子來到群英樓飲酒的豪杰們紛紛跟隨王騰陳逸等在亭內安撫百姓，把城內的民心穩定下來，好讓張慕安心與匈奴作戰。
張奐此時也帶著謝昌來到曹陽亭臨陣指揮，曾經出任護匈奴中郎將的他對這群雜胡也有著不少的了解。
“…………”謝昌指了指匈奴騎兵之間的空檔，雙手合刀，意思是讓張慕從這群匈奴騎兵的空檔進入從內突破。
“神射營準備放箭，子正立刻率二百翎揚衛給我從那個空檔沖進去！”張慕令道。
“喏！”杜霸領命，帶著身后二百翎揚衛趁勢沖了進去。
咻咻咻——
咻咻咻——
沖鋒在前的匈奴騎兵被神射營徹底射穿，在后面指揮的匈奴首領也被神射營的弓箭射穿左臂，但將箭拔下來后只是簡單做了包扎繼續臨陣指揮。
這三天匈奴騎兵的損失比例要小于曹陽部曲的比例，之所以匈奴騎兵如此之兇狠，完全是因為賞金，否則他們不會這么拼命死戰。
“少主你看。”文蒙指了指匈奴騎兵周圍的云氣。
“這是什么？”張慕疑惑道。
“想不到這群雜胡也有這種天賦……”張奐喃喃道。
“叔父，何種天賦？”張慕問道。
“匈奴騎兵以草原奔襲為主，但匈奴騎兵多為散亂，沖陣時卻又頗有章法，而在他們沖陣時刻周圍包繞著云氣……”張奐解釋道。
“散陣……”張慕回答道。
“正是散陣，匈奴騎兵在草原上生活已久，這種天賦存在我是再清楚不過了。”張奐說道。
張慕雙眼緊盯沖陣的匈奴騎兵，只見他們如野狼張開了獠牙，手中彎刀縱情殺戮，毫不留情。
翎揚衛的將士們雖奮力死戰，但卻顯得十分乏力，原因自然是這些天匈奴人屢次急攻都導致這群將士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而這群匈奴騎兵卻什么事都沒有，依舊士氣高昂，斗志滿滿。雙方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方是困乏之旅，另一方卻是精力充沛。
“弟兄們，給我殺！！！”胡憲先甩出一劍斬了一匈奴騎兵企圖鼓舞翎揚衛的士氣，可連續作戰已經讓他們徹底沒了士氣，反而又有點想退縮。
“你們是天下無敵的步戰精銳！怎可言退？匈奴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你們忍心看到自己的妻子兒女被這群禽獸擄走蹂躪？！還有勁兒的弟兄跟我走！不想跟我走的，就當我胡憲看錯你們了！滾回去當你的孬種吧！！！”胡憲怒道。
…………
翎揚衛的將士們眼看著匈奴人的彎刀又殺掉他們一個兄弟，又想想家中還有妻子兒女等著他們……
“你們想被妻子兒女說你們是孬種嗎？！不想的給老子爬也得老子爬起來！！”杜霸怒道。
對……
他們不是孬種！
他們是大漢將士！！
喔——
喔——
拼了！
跟這群匈奴蠻夷拼了！！！
“殺進去！！！”胡憲又甩出一劍，匈奴人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但他以此為榮！
“讓敵人的鮮血，染透我們的戰袍！！！”杜霸拖著鑌鐵刀怒吼著。
讓敵人的鮮血，染透我們的戰袍——
整個曹陽部曲振奮了！他們得到了鼓舞，得到了精氣神！眼前的不是訓練場上的草人，他們是匈奴蠻夷，是屢次擄掠我大漢的匈奴人！
“在他們的意志上擊潰他們，在他們的斗志上擊垮他們，在他們的身體上戰敗他們！”他們忽然想起了張慕曾經對他們講的話，曹陽部曲的將士們有如神助，作戰部署分工明確。
咻咻咻——
“神射營給我放！！掩護杜霸將軍！”朱由抽出玄冥刀喝道。
“百騎營給老子爬起來！死，也得死在戰場上！寧為戰場鬼，不做窩囊鬼！！”文蒙拔出戰劍騎上戰馬率先沖鋒，身后僅存七十多人的百騎營不再沉默，緊隨身后發動沖鋒。
張慕也激動了，胡憲的話也讓他倍感鼓舞，他們是大漢將士，他們是大漢子民！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這是他們從軍以來第一次與匈奴人進行的決死較量，他們是精銳，是尖刀！
“決一死戰！！！”張慕也按耐不住，揮動令旗帶著護衛隊沖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