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年輕時稱有勇略,善騎射,喜好文學,其族弟段煨在郡中素有威名,年僅十三歲便敢射虎,十五歲行俠仗義,太守多有敬佩,便讓他出任郡官。
段煨奉命屯兵華陰,出任華陰太守經過弘農,在路上段煨一直在想為何兄長要將他調出京城?
當段煨路過弘農時,他才知道族兄段颎的良苦用心是有多大。
“慕,拜見騎都尉。”張慕領一干官員出城迎接段煨大軍。
段煨見曹陽亭侯張慕出城相迎,也翻身下馬以示敬意。
張慕年少有勇略,沒統過兵大戰匈奴的事跡他早就有所耳聞,經過此地也是要見識見識張家小子的實力。
經此一役,曹陽亭眾將官也因此得名,杜霸以身中七刀頑強死戰突破重圍威震八方,受到了各方豪杰的欽佩。
“有禮了。”段煨回禮道。
杜霸等人在張慕身后直挺挺地站著,一定要讓段煨知道他曹陽部曲的將士各個能打敢拼。
“請。”張慕讓開路,將段煨請進曹陽亭一敘,在這過程中,兩人并未有所交流,而是互相用著眼神交流對白。
“(此子,日后若成為朝廷重將可能他的能力會更加突出……此上天賜大漢一名將也。)”段煨想道。
“(華陰名將,持重本分……不愧為段颎族弟。)”張慕想道。
二人一路上并沒有交流,杜霸將段煨所統大軍帶到了城內兵營進行休整,而段煨親衛百騎跟著段煨一同來到了侯府門外,并且只進兩將從旁護衛。
王越眼神犀利,想讓他們二人在外聽候,張慕笑了笑制止了王越的舉動,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不要讓人家笑話,好顯得我們大度。
“請上座。”張慕說道。
“請。”段煨點頭道。
王越站在張慕右手邊,龔義站在張慕左手邊并且腰間佩劍時刻拔出以備不測。
段煨坐在了張慕的右手邊首席座位,身后二將威武過人,絲毫不失大將之風。
“早聞曹陽亭侯如此年幼便統兵數千,并且還因此擊退匈奴騎兵,實屬讓人感到意外……”段煨開口說道。
“哈哈哈,都尉見笑了,在下也只是打打鬧鬧,相比都尉來說,差了千萬里呢。”張慕順勢而下,互相讓了一步給對方面子。
“我當年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還在家中苦讀兵書,你竟能統兵打上一場勝仗,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還請受我一拜。”段煨起身拱手一禮,身后二將也是一禮。
“都尉未免太過客氣,還請起來,慕受不得如此如此大禮。”張慕起身出位將段煨把住扶了起來。
“(此子手臂如此有力,果然如此……北方將星?兄長說的果然沒錯,姑且觀望一陣……)好……”段煨點頭道。
二人不再客氣,而是開門見山,段煨將朝中情況都交代了清楚,并且質問張慕究竟是什么情況。
“奪權。”張慕淡淡的說道。
“…………我明白了。”段煨聽到這兩個字后,事情的經過已經不明自白,劉宏得權力已經徹底受到了那群宦官們的限制,所以他要奪權。
“都尉想知道為何會出任外鎮而不是在京城任職嗎?”張慕問道。
“嗯。”段煨點頭道。
“陛下已經開始準備奪權,而外鎮必須有人鎮守,司隸必須在一定的封閉情況當中進行奪權,否則……你應該清楚事態擴大的后果。”張慕說道。
“我明白,所以陛下讓我出任華陰太守也是你的主意?”段煨疑惑地問道。
“非也,讓皇甫兄長出任河內太守是慕的主意,讓都尉出任華陰太守,非慕所為。”張慕搖頭道。
“哈哈……看來我也被卷進這場亂子中了嗎?”段煨問道。
“不止是你,而是整個司隸的官員們。”張慕說道。
段煨苦笑一番,侯府隨從端著兩壺茶將桌案上的銅樽斟滿茶,段煨端著銅樽飲了一口熱茶,吐了一口濁氣。
“此茶如此清香,何處所產?”段煨看了看銅樽內的茶問道。
“荊州所產,若都尉喜歡,便贈都尉些。”張慕示意龔義將五包荊州茶葉呈送上來交給段煨隨從。
段煨打開包裝聞了聞包內茶葉的香氣點了點頭大為贊賞,此茶如此清香,配上一片靜寂竹林實在是人間仙境……
“多謝少君侯贈茶。”段煨拜道。
“不謝……”張慕點頭道。
“大漢羸弱,自光武以來再統江山,卻因外戚專權,宦官弄權將這朝廷搞得烏煙瘴氣,是在可悲。”段煨端著銅樽又飲一口熱茶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我與都尉詳談,無需進來。”張慕說道。
“你們也退下吧。”段煨對后面兩名將軍說道。
“喏。”四人退下后,堂內留下了段煨張慕二人繼續交談。
張慕將桌案上的書信抽了出來,段颎已經主掌劉宏的奪權軍事,并且練兵也已經進入了新的階段,所以他們這些出任外鎮的將領,必須保證司隸的封閉性不被司隸之外的州郡官員所知曉。
若走漏了消息,那么一切計劃都將會前功盡棄,所以這個計劃只有劉宏欽點的將領官員知道,就連訓練的死士也并不知道他們將要有什么任務,他們只知道未來他們將會以最精銳的大軍身份作戰。
段煨接過書信后,簡略地讀了這封信,他終于知道劉宏的苦衷,先帝在世寵信宦官而沒有將外戚與宦官的權力制衡以導致權力集中在了宦官手中,從而使權力徹底丟失,這是一種弊端,也是導致中央政治體系崩潰的直接原因。
“僅有這些?”段煨問道。
“僅僅如此。”張慕點頭道。
“陛下的苦衷,他們都不知道……陛下貪圖享樂……呵呵呵呵……一群佞臣。”段煨嘆道。
“哎……陛下的苦衷也只有我們知道,所謂的忠臣是什么?是為君分憂,為君效力,而不是夸夸其談自詡為忠臣。”張慕說道。
“此言有理……先帝在世寵信宦官,大將軍竇武幾次上疏都被駁回,最后卻落個謀反的罪名……嘆哉!嘆哉!”段煨嘆道。
“都尉,慕誠心與都尉言語,此次奪權,斷不可讓西部有任何閃失,尤其是長安方面……”張慕說道。
“同為大漢臣子,何須必言?西部斷然不會有任何閃失。”段煨起身點頭道。
張慕點了點頭,張慕端著銅樽敬了段煨一杯茶,二人因此結下情誼,以兄弟相稱。
次日,段煨率大軍繼續開拔西進華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