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琴音突然錚錚大響,琴音每響一聲,眾人便忍不住倒退一步,琴音連續響了五下,眾人便不由自主地連退了五步。
丹青生一張原本紅撲撲,醉意朦朧的臉龐已變得煞白如雪,定了定神,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顫聲道:“大哥……大哥竟連這‘六丁開山’的無形劍法都使出來了……這……這可是……多少年都沒有……沒有用過的絕技……”
這番話尚未說完,只聽得一聲巨響,跟著啪啪數響,好似是斷了好幾根琴弦。
任盈盈對于琴弦崩斷的聲音是再熟悉不過了,不由地又想起那次給楚平彈奏“清心普善咒”,卻是因為心神不寧將瑤琴的琴弦幾乎盡數彈斷。
黑白子等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還會這種事情發生,均是大吃一驚,急急忙忙向棋室奔去。
任盈盈緊跟在后,看著令狐沖慢騰騰地在后面走,一著急,一跺腳,再次抓住令狐沖的后脖領,將他提起來狂奔。
棋室的房門大開著,只見黃鐘公呆若木雞般站在原地,手中的瑤琴七弦盡數崩斷,在琴邊垂了下去。
連人帶琴猶如斗敗了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楚平則已經還劍入鞘,站在一旁,躬身說道:“承讓!”
對決的結果顯而易見,黃鐘公一介武林名宿,竟然敗給了初出茅廬的年輕劍客。
黑白子等人盡皆默然,看著楚平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楚平剛才一劍斬下丁堅的頭顱,又憑借如鬼似魅的身形劍法逼地黑白子陷入絕境。
這些不過是占了身法和劍法的便宜,若論到內力造詣,以真氣相拼斗,自然是遠遠不及的。
黃鐘公這門“七弦無形劍”的絕技,已然超脫了兵刃上的比拼,改為以內力催發出無形劍氣,對周遭數十米范圍內武林人士產生威力驚人的真氣共振。
一旦將“七弦無形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除了江湖中少數的幾個絕頂高手之外,其余的武林人士,只要在琴音的攻擊范圍之內,不管數量多寡,全都會落了個經脈爆裂的慘死下場。
然而,楚平卻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連一點輕微的內傷都沒有。
話說,這個年輕人難道是個活了幾百年的妖怪么?
否則的話,就憑他的年齡,最多不過是20歲左右。
就算是打娘胎里就開始修煉內功,也才不過是20年的內力,怎么可能比花甲之年,內力已臻化境的黃鐘公更強呢?
黃鐘公苦笑道:“我們四兄弟隱居梅莊,十余年來沒涉足江湖。嘿嘿,竟然真的變成了井底之蛙。”神情之中,頗有蕭索凄涼之意。
楚平微笑著矗立在一旁,心中卻暗呼僥幸。
起初,楚平認為自己的內力低微,應該對黃鐘公的“七弦無形劍”不會有太大的真氣感應,也就不必放在心上。
誰承想,那“七弦無形劍”的霸道之處,在于能把敵人經脈中的真氣感應不斷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真氣,琴音對其所產生的真氣感應效果在經過了七次的威力翻倍后,也已然擴大到了足足128倍。
原本不過是無關痛癢的輕微感覺,在擴大了128倍之后,也足以置人于死地了!
就在楚平心灰意懶,準備開口求饒時,心念突然一動,剛才還被琴音控制的真氣,竟然隨著自己的心意在全身的經脈中流淌起來。
就像楚平每一次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流動,使出風清揚教給他的那招劍法,催發出無形劍氣的情形一模一樣。
原本已然被琴音干擾,對楚平倒戈相向的真氣,一得到主人的號令,便立即摒棄了外界的一切干擾,全心全意聽從主人的號令行事。
自己的真氣,終究還是最聽自己的話!
楚平一旦奪回了自身真氣的控制權,便瞬間奪回了這場對決的主動權!
黃鐘公引以為傲的神功絕技“七弦無形劍”,到了楚平這里,卻猶如兒戲一般,起不到絲毫的效果。
楚平則是精神大振,將身法和劍法的妙招發揮到了極致,一劍接著一劍,勢如閃電般攻向黃鐘公。
黃鐘公畢竟年歲已高,自己的絕技對楚平毫無作用,在身法上又遠不如年輕人靈敏,手中的瑤琴更是敵不過楚平手中的長劍,一時間竟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大有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即視感。
情急之下,黃鐘公將真氣催發到了極致,猛然撥動琴弦,使出了“六丁開山”的絕技。
六道無行劍氣竟從琴弦上飛出,直奔楚平身上的六處要害而去。
楚平神色微變,已然避無可避,當即將全身的真氣匯聚于右臂之上,全力揮出去六劍,瞬間催發出六道無形劍氣,與對方的那六道無形劍氣在空中硬碰硬地對轟了起來。
黑白子等人在大門外聽到的那一聲巨響,便是楚平與黃鐘公二人的無形劍氣對轟之后,產生的巨大轟鳴聲。
雙方的無形劍氣在空中拼了個半斤八兩,各有余波飄散到了二人身前。
楚平內力尚淺,當即被余波震地全身經脈多處受傷。
在受傷的一瞬間,楚平便將系統背包中的兩枚洗髓伐骨丹服了下去,立刻將內傷醫治的七七八八,完全看不出剛才受了重傷。
黃鐘公本身的內力極為深厚,無形劍氣產生的那點余波的威力,還沒觸碰到他的身體,便已經被護體罡氣沖地煙消云散。
但是,他手上的瑤琴卻比楚平手中的長劍脆弱多了,被無形劍氣的余波猛地一震,七根琴弦竟然盡數崩斷,于是便有了這樣一幅情形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誰輸誰贏,其實并未定論。
要怪,就怪黃鐘公手中的瑤琴太不爭氣,稍微受到一絲波動的傷害,便一副琴弦盡斷,慘兮兮的樣子,活脫脫便是向眾人宣告自己已然輸了。
楚平輕嘆一聲,神情中難掩失望之色,淡淡道:“沒想到,這梅莊中竟真的沒有一人能勝過我手中的長劍,真是無趣,無趣的很吶!”
黑白子眼珠子骨碌一轉,插嘴道:“大哥……不是還有……還有那位……”
“住嘴!”黃鐘公冷哼一聲,冷電似地目光橫掃了一下黑白子,眼神中的殺意陡現。
“咱們這就走吧。可惜,可惜了!”
楚平若有深意地看了黃鐘公一眼,轉身向外走去,毫無留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