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不知道那個名字的含義,于是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為了博取好感,而胡亂猜測他人名字的含義,可是談判中的大忌。
很顯然,這個舉動并沒有引起對方的反感,反而讓那位大人笑了起來。
塞利猜測,名字的含義只有自己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這樣會顯得自己很聰明,讓其他人看起來很傻。為了能合作,自己當這么一回傻子,又如何?
李織衣呵呵直笑,并向塞利解釋:
“呵呵呵……‘萊因’的意思是獅子,而‘哈特’則是心臟的意思。”
獅子……心臟……?
當塞利將這兩個詞連在一起之后,他瞪大著眼睛看著這位名為“萊因哈特”的黑發年輕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萊因哈特(lion'sheart),意思就是“獅心”,站在你面前的,不是貴族,而是國王,獅心王,李織衣。”
“你……你怎么可能……”
塞利現在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眼前這個黑發青年,竟然就是發布「特權禁令」的獅心王?!
“獅心王,難道不都是金發嗎?”
“獅心王,怎么沒有獸耳和獸尾,難道不是獸人族嗎?”
“獅心王,竟然是人類?”
塞利上下打量著獅心王李織衣,口中不停的低聲自問,這讓旁邊的衛兵隊長凱文以及其他衛兵,背后冷汗直流。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全場就你一個人在小聲嘀咕,你還真以為國王陛下是聾子嗎?
塞利不了解獅心王,但是衛兵們可是很清楚自己的國王陛下,暴君之名,不是白叫的。
“衛兵……”李織衣輕聲下令。
這一聲,不僅嚇壞了塞利,更是把衛兵也嚇了一身的冷汗,直接驚掉地上。
這個時候,能夠應答國王陛下,而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的,也只有他們的隊長,凱文。
衛兵們都不自覺地將目光瞟向凱文。
“屬下在。”凱文從容應答。雖然其他人都很害怕獅心王,但是他感覺陛下并非那么殘暴,否則也不會答應自己那么多請求,還在冬天給自己休假。
休假,而且還是一個月。
從當衛兵開始,凱文還是第一次休假。
“凱文,你將頭盔摘下來。”
“是!”
凱文摘下頭盔,他似乎是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讓其他衛兵也摘下頭盔。
看到衛兵們頭盔下的真容,塞利傻眼了。
全是獸人族。
這回他不信也得信了。
裝逼精良且帶有鐵血味道的軍隊,一般只有國家才會擁有,因此塞利以為這位大人與某一國的王室有聯系。但是他猜對了90,卻沒有猜中關鍵的10。
這一位確實是王室中人,而且還是國王本尊。
只不過……這是獸人族的國王。
而自己……是販賣獸人族的奴隸商人。
“我……我……陛……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塞利不知所措,撲通一聲推到地上,腦袋瘋狂的與地板演奏打擊樂,嘴里瘋狂的求饒。
咚咚咚,“打擊樂”不停的演奏。
塞利全沒有從這位獅心王嘴里,說出任何寬宏大量的話語。
不對,獅心王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現在甚至有些希望獅心王對他冷嘲熱諷、譏笑謾罵,最好是再親自動手暴打自己一番。
并不是塞利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他自己很清楚。一個暴躁、發泄完的國王,要比一個默不作聲、冷眼看一切的君主,更好對付一些。
然而他失望了,他的求饒,換來的是一陣靜默。
原本勾畫出的美好藍圖,現在全部破滅。
李織衣看著這一切,沒什么爽快的感覺,只是覺得……
寂寞,空虛,且枯燥無味。
這就是裝X的感覺?
李織衣搖了搖頭,索然無味。一個小角色,讓他提不起勁來。
就在塞利瘋狂求饒之時,門外傳來衛兵的緊急通報。
“陛下,虎雪雁大人回來了。”
虎雪雁回來了,不過是逃回來的。
在斯卡雷特震懾之下,人類商人們雖然被嚇住,但是在反應過來之后,立刻派兵追擊。
不過好在對面是一群散兵游勇,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
在虎雪雁的簡答調度下,配合單兵無敵的斯卡雷特,輕松的擊潰了追來的私人護衛。
當她回來之后,看到國王陛下貌似正在審問一個人類商人。
虎雪雁有些詫異,但是仍然準備立刻匯報情況。
這件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陛下……”
聽到有人要與國王談話,塞利立刻聰明的閉上了嘴巴。這個時刻打斷他們的談話,無疑是在說,「過來砍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虎雪雁開始匯報情況。
聽到商人集體造反,他不僅沒有感到氣憤,甚至有點忍不住想笑出來。
“陛下,您這是……”看到國王不自然、不正常的表情,虎雪雁很是疑惑。
“雪雁,你看看跪在地上的這個人。”
“這是……”塞利低著頭,讓虎雪雁看不到臉。
塞利的記憶力還不錯,尤其是當虎雪雁匯報了一大堆之后,如果還聽不出來,這就是之前那個虎人族少女,那他真就是白活了。
“抬起頭,否則就讓你永遠抬不起來。”
塞利受到了國王的威嚇,不得不抬起頭,這讓虎雪雁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那個奴隸商人。
“之前你想要收為奴隸的這個人,是掌管獅心財政的大臣。”
塞利崩潰了,他的猜測又是差了一點。以為她是國王的女人,或是近侍,沒想到竟然是財務一把手。
“行了,凱文。”李織衣揮了揮手,“拖出去絞死。”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人類商人,就算你獅心王,也不能……”
自己費了如此多口舌拼命求饒,最后卻換到一個絞刑。
塞利不顧一切的質問獅心王李織衣。現在的他,已經不管任何后果,只想發泄心中的憤懣。
“為什么,到底為什么!”塞利被衛兵拖著,但手仍死死的抓住地面的縫隙,并瘋狂嘶吼著。“難道就因為我冒犯了財務大臣?就因為我冒犯了你?”
“都不是。”
李織衣走上前來,難得的開口,對塞利做出了解釋。
“你冒犯的,是整個獸人族的尊嚴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