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說過,不朽祖龍核心套裝的融入,其實對龍鴉白夜起到的影響,更為巨大。
因為在實體強度達到神階巔峰的同時,疫醫形態依舊保留著,得自鴉面疫醫的外部特征,龍鴉形態則不僅是體型規模接連突破界限,而且還漸漸繼承了不朽祖龍的諸多特質。
于是,當疫醫分身第一次完全展現其龍鴉形態,眾人便隨即看到一頭半龍半鴉的恐怖存在。
本應較為圓潤的頭部曲線,隱隱顯現崢嶸棱角,仿佛有異物即將破骨而出,內含威嚴的暗金眼眸,則令巨噬神子都下意識的躲開了視線接觸,面對龍鴉白夜的囂張氣焰,頓時弱了三分,而布滿全身的黑色羽毛,則在龍皮核心和龍脈核心的影響下,散發出金色光華,更令龍鴉白夜展現出,獨屬于不朽祖龍的尊貴氣質。
唯一稍顯突兀的,便是融入龍爪核心與龍手核心的一對利爪,向巨龍形態高度轉化,變得格外粗壯有力,仿佛是肌肉猛男的胳膊安插到小雞仔的身上,與依舊為烏鴉的形態主體,非常不搭。
不過,隨著體魄規模達到百米,這一點突兀,反而助漲了視覺震撼。
看著突然失聲又失神的巨噬神子,余燼一伸爪子,就按著巨噬神子的魚頭,把祂硬生生地摁倒在地。
“現在你再給我說說,到底誰碾死誰啊?”
險些被圍毆致死,余燼生了滿肚子氣,見巨噬神子依舊不知死活的挑釁叫囂,他當然不會慣著。
以德報怨,不是余燼的風格,而巨噬神子現在也全然沒有還手的資格。
那條黑色怪蛇在巨噬神子的體內,翻江倒海、無法無天,趁著巨噬神子無暇他顧,凡是能夠迅速吃到的血肉,全都被它吃了個一干二凈,若非余燼突然爆發,把黑色怪蛇強行驚走,巨噬神子免不了要被吃成一具空殼!
“它要逃!”
虛弱無比的木偶少女,突然發來提醒。
余燼二話沒說釋放吞食天地,鎖住巨噬神子的身周空間,一下子牽引住了試圖遁走的黑色怪蛇。
這條怪蛇的種種表現,愈發讓余燼想要一探究竟,然而魂歌與某位玩家此前遇到的問題,卻是再一次作用到他的身上。
施加在怪蛇身上的吞噬之力,無緣無故消失不見,令其大有逃脫之勢。
“休想!”
綜合潛在風險、中忙任務等因素,余燼毅然決定,全力以赴將之拿下,以免夜長夢多。
凡是可以動用的奧義之力、核心能量以及薪火超燃,全都砸入吞食天地,令龍鴉白夜口中的黑洞雛形,忽而多了一環毀滅白光,威能層級無限逼近于神階極限!
“給我留下!”
余燼怒氣上涌,誓要留人,原先僅僅維持在四十米的吞噬范圍,忽而猛增至一百五十多米,攪動大片爐火領域,瘋狂涌入烏鴉口中,聲勢之強,令在場眾人頻頻側目。
“這只烏鴉,到底什么來歷?”
烈羽神子原先對黑色烏鴉的看好,此刻儼然變作刮目相看,面對青空侍者的沉聲發問,祂只能以搖頭回應,而隨同瓊斯、黑胡子的那幫頂尖玩家,則是快要看傻眼了。
“腳踩巨噬神子、威逼游世古神,這位的來頭應該不小,可情報里怎么沒有類似的對象?”
“不知道,探測技能也看不出底細,但應該是諸神內斗,沒跑了。”
聽著身邊對話,魂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可我怎么覺得,那個是余燼啊?”
“頭號玩家?”
眾人心神一凜,紛紛看向陸仁甲,只見他緩緩點頭,重重說道:“沒錯,這就是余燼的龍鴉形態!雖然我之前沒有親眼見過,但能夠對應祖龍特征的,有且只有他一個。”
嘶……
聞言,許多玩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分艱難的接受了現實。
他們之前遭遇突襲,用狼狽來形容,都能算美化結果,此刻見到余燼先是逼退畸變之神,跟著力壓兩位強人,懸殊差距,著實讓眾位頂尖玩家,一時無言。
不過,這等驚人陣勢,其實是影響了玩家們的判斷,巨噬神子的慘狀,更多源于其自身作死和那條黑色怪蛇,而當黑色怪蛇拼了命的想要逃走,余燼縱使招數用盡,也終究沒能留下對方。
只見黑色怪蛇幾次掙扎,均未成功掙脫吞噬牽引,便突然眼露兇狠之色,身軀猛地爆發一陣血霧,隨即再度化解了無限逼近神階極限的吞噬之力,嗖的一下閃到數百米外,剎那之間逃之夭夭!
為了逃出生天,黑色怪蛇當然并非全無代價,隨著血霧噴發,身軀一下子縮水過半,氣息也落入低谷,余燼相信,如果狗頭戒靈在場,必定能將之拿下,但這個時候,余燼哪有功夫怪罪對方?
血霧順著吞噬之力,瞬間涌入白環黑洞,與爐火領域、初始爐灰一起,經受空間胃袋的篩選吸收。
木偶少女忽的有所感應,虛弱出聲:“我很需要……”
“給你!”
余燼全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將取自血霧的能量精華,導向眉心,便緊跟著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巨噬神子。
沒了黑色怪蛇的牽制,這位已經重獲反擊可能,砸了那么多資源下去,結果啥也沒有撈著,余燼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家伙。
可是,阻撓隨即出現。
“住手!”
青空侍者急忙叫停,烈羽神子也面露異色,巨噬神子如果死在這來歷不明的烏鴉口中,寒光古神怕是要把一半罪責,強加到祂的頭上。
余燼沒有理會,毫不拖泥帶水的改變吞噬范圍,猶如鵜鶘吃魚,一口將巨噬神子吞入白環黑洞,裝進空間胃袋!
“你!!”
青空侍者氣急敗壞,無法接受被祂親手救下的同類,居然會恩將仇報。
對此,余燼的回應只能是:“抱歉了!巨噬神子要殺我,沒道理我不能殺祂,如果寒光古神怪罪下來,閣下便把一切罪責,推到我的頭上好了。”
“你?你算什么東西?快些把巨噬神子吐出來!”青空侍者情急之下,同樣暴露出對“泥腿子”們的鄙夷本性,口不擇言的怒叫道,“巨噬神子是寒光古神最看好的子嗣,你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死上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夠償命!”
“狂醫余燼便是我!不知道夠不夠?”
此言一出,青空侍者驀地氣息凝滯,隨著稱號碑林多出“狂醫”二字,余燼再怎么著,也不能算作無名小卒,而他天外來客的身份,也確實能給寒光古神一個交代,最起碼十成怒火,有九成九不會落到別人的頭上,還能杜絕寒光古神倒向天外來客的可能。
這樣的結果,并非無法接受。
青空侍者和烈羽神子對視一眼,立刻決定離開,由于此次突發亂局,至少短時間內,不適合再找黑珍珠號的麻煩,祂們兩方人馬也沒有覆滅黑珍珠號的實力,既定計劃,實際上就是效仿畸變之神之前的策略,利用攻守優勢發起頻繁騷擾。
“狂醫余燼,我記住你了!”
青空侍者拋下一句狠話,隨即閃身退走,烈羽神子則是意味不明的,先是對余燼點了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帶領麾下部眾,尾隨青空侍者離開了混亂戰局。
瓊斯和黑胡子并未阻止,真要把諸神部眾惹急了,黑珍珠號沒有好果子吃。
正如杰克船長所說,基金會給他們的任務是帶玩家發財,不是讓玩家送死。
擊殺巨噬神子、趕走畸變之神和黑色怪蛇,并救下余燼,已經是令人滿意至極的收獲,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逃跑比誰都干脆的狗頭戒靈,見一切塵埃落定,又悄咪咪的主動現身,仿佛認定余燼的潛力,跟著他一起,抵達了黑珍珠號。
提示:你成功將異常項目“黑珍珠號(暫定)”,確立為陣營基地,在本次公共事件結束之前,你將獲得總計三次的復活機會!
呼……
總算找到家了!
余燼如釋重負,要是再來一回致命圍殺,他不覺得自己還能有那么好的運氣,及時化險為夷。
不過,余燼也沒打算繼續到處浪,巨噬神子還需要幾十分鐘才能完成消化,這段時間,祂只能保持龍鴉形態,呆在黑珍珠號的甲板上,等到這邊消化結束,就又得把視角無縫切換到本體身上。
因為泥池洗練即將結束了!
無論如何,余燼都要見證苦難之路第四步的完成,況且,灰袍傳道士還在那邊盯著,不給他一個答復,怕是會引發不必要的問題。
杰克船長圍著龍鴉白夜,眼睛里滿是遺憾:“可惜啊可惜……”
“不知道杰克船長,為何嘆息?”
“原來黑珍珠號是有一只金剛鸚鵡的,你如果能再小一點,那就好了。”
余燼懶得搭理這個不著調的家伙,對陸仁甲、魂歌以及之前在極光城,受過他照顧的玩家說道:“我要下線一段時間,就拜托哥幾個,幫忙看著點了。”
長時間的待在游戲倉中,就算余燼的健身計劃已有一番成就,也感覺撐不太住,便決定趁著這段空閑,下線休息,恢復體力。
“好說好說。”
陸仁甲、魂歌等人立時應下,余燼正值聲勢鼎沸,再加上隨著他的到來,外部危機被一掃而空,一眾頂尖玩家,當然沒有拒絕的想法。
余燼微微一笑,立時下線。
由于究極薪火還位于疫醫分身,所以下線期間,吞噬消化也能夠正常進行,余燼不必擔心進程中斷,等著上線查看收獲就行。
這位巨噬神子渾身是寶,余燼倍感期待。
而在稍早的時候,原生海域魚人祖地,突然有一雙金色眼眸,驀地睜開于某間密室之中。
“圣牙,碎了……”
金色眼睛的主人,莫名感到心慌,素來平和的面貌,也在這一刻被復雜占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做出了某個重大決定,站起身來,敲響房門。
密室大門外,隨即傳來苦口婆心的勸說:“神子啊,不是我不肯給你開門,在魚人王的見證下,愚者先生早就把一切利害,都給你說得明明白白,現在出去參與爐火之爭,不僅誰都救不了,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別忘了,您是魚人圣者,千萬要注意您的身份……”
守在門外的倒吊人,一臉的無可奈何,祂非常理解密室中人的想法,但現實情況,確實是不容僥幸。
魚人神靈乃是至高存在的玩伴,至高存在蘇醒之際,倘若還不收斂,后果是難以想象的!
所以,愚者先生交給倒吊人的任務,便是看住大日神子·現任圣者·莫格爾,免得招致殺身之禍,外加影響明日邊緣的其他計劃。
莫格爾面不改色,輕聲說道:“我明白。”
“這就好……”倒吊人松了口氣,倘若實在是做不通現任圣者的心理工作,他甚至都打算,把掌管魚人位面的聰明大臣請過來。
“可是我的朋友,正處于危難之中,我不能坐視不理,這有違圣者本心。”
倒吊人被說得啞口無言,他比誰都清楚,這番話絕非冠冕堂皇,可正因如此,才讓他頭疼萬分:“我的小祖宗誒,您就別操這份閑心了,您的那幾個朋友,我知道,全都不是省油的燈!放心吧,爐火之爭不會出現意外,就算愚者先生打算直指其中一位,也早就向您保證過注意分寸!”
“我知道。”
莫格爾的回應,依舊淡然,而這份淡然之下,則是滿滿的堅定意志:“所有征兆都表明,我應該在最關鍵的時刻,抵達那里,魚人一族的結局,也不會因為我的退縮而被改變。當然,僅憑這段話,是說服不了你和愚者先生的,所以,我決定……”
接下來,莫格爾用最為淡然的語氣,道出令倒吊人心潮澎湃的一個答案。
瞳孔一縮的倒吊人,因此陷入短暫失神,好半晌,才想明白個中得失,急忙用幾次呼吸,驅走大腦空白,鄭重無比的問道:“您真的決定了?這么做的后果,您應該是知道的。”
“嗯,我的決定,不會悔改,終究有人需要做出犧牲,為什么,那個人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