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張賢侄談點兒事情,不會很長時間。”灌英對張耳拱手說道,算是給張敖請了假。
“你們談,你們談。”張耳與灌英本沒多少交集,卻也想不出灌英會對張敖有什么惡意,轉身先行離去了。
“賢侄到我的帳中咱爺倆好好說道說道。”灌英拉著張敖的手熱情的說道。
張敖一臉懵懂的走在灌英身后,他不明白灌英對談論別人丟臉的事情怎么有這么高的熱情。
“來人,把酒肉準備好。”一進大帳灌英就對侍從吩咐道。
“侯爺客氣了。”張敖惶恐的說道。灌英是同劉邦一起在沛縣起事的老人,很受劉邦器重,地位不可謂不高,根本沒有必要對張敖這么客氣。
“賢侄說一說你是怎么騎馬跑那么快的。”灌英沒等張敖落坐就急切的問道。
“這......”張敖一聽,還真是問這事,灌英的八卦心也太強了,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據我所知賢侄以前是不會騎馬的,怎么忽然之間就可以騎馬跑那么快了?”灌英看張敖的表情才明白自己的問話方式有問題,于是換了一種問法。
張敖這才弄明白灌英要問什么,卻原來是問騎馬的事。也難怪灌英對騎馬這么感興趣。如今灌英是漢國的騎兵統帥,漢國的大部分騎兵都在灌英的統領之下,騎兵的騎術提高一點兒漢軍的戰斗力就會大增。
從戰國到秦末戰車都是戰場上的中間力量,隨著戰爭形式和規模的變化,戰車越來越不適應戰斗的需要了,反而是原先作為輔助兵種的騎兵顯示出了強大的戰斗力。各諸侯國都在想辦法擴大騎兵隊伍,但找到會騎馬的人很難,能夠在馬上作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漢國的騎兵是灌英召集了秦國邊疆地區經常騎馬的青壯才組織起來。到現在才有五六千人的規模。
“騎馬很容易的,只要不太傻的人學些日子就可以騎馬上陣沖殺了。”張敖故作輕松的說道。
“這關系到戰爭的勝負,關系到士卒的生死,張賢侄要是在練習騎馬中發現了什么訣竅還請不吝賜教。”灌英十分鄭重的說道。
“想要快速的學會騎馬不但要從人上想辦法,還要對馬具進行改進。我這么快能夠騎馬是因為我做了一個簡易的馬鐙。”張敖見灌英說的懇切,他也收起了玩笑之心。
“馬鐙是什么?”跟馬有關的東西灌英都十分熟悉卻沒有聽說過馬鐙。
“馬鐙就是騎馬時用來蹬腳的東西。”張敖邊說邊給灌英比劃。“我們以前騎馬都是坐在馬背上,有了馬鐙就可以站在馬上,雙腿夾住馬身,騎馬時就平穩的多了,騎術練的好的甚至還可以雙手持握武器進行攻擊。”
“這真是個好辦法。賢侄年紀輕輕頭腦如此敏捷前途不可限量啊。”灌英聽明白了張敖的講解,覺得馬鐙大有前途,不忘夸獎張敖一番。
“侯爺過譽了,這不過是偶然所得罷了。”張敖趕忙謙虛道。
“賢侄想不想立功?”聽了張敖的話灌英心情大好,向張敖問道。
“立功當然想了?”張敖聽出灌英這是準備給自己一些好處。
“賢侄獻上了四面楚歌之計,估計項羽很快就會軍心渙散,到時項羽定會率領他的精銳騎兵全力突圍,能夠追上項羽的也只有我的騎兵部隊了,到時賢侄到我營中同我一起追擊項羽。如果能夠參與擒獲項羽畢竟是大功一件。”灌英與項羽對戰多年,對戰場形勢的判斷還是很準確的。
“多謝侯爺給我機會,我定不負侯爺所望。”張敖明之這是白撿的好處,擒拿項羽時根本不用張敖動手,他只要在旁邊,以他的身份就可以分到功勞的。
灌英也不多和張敖客氣,急忙找人按照張敖所說制造馬鐙進行試驗。
張敖告別了灌英心想自己要找人少的地方練練騎馬,要不然灌英追擊項羽,自己卻跟不上就丟人了。
“來人啊,給我準備一匹好馬。”回到自己的營地張敖急不可耐的大聲命令道。
“公子,要不要向王爺通報一聲?”一大群侍衛磨蹭了半晌,一個像是頭目的人才開口說道。
“我只在大營邊上轉轉通報王爺干什么?”張敖有點兒不高興了,自己這么大歲數了,想出個門怎么還要跟爹說一聲。
“我們是怕公子騎馬有危險。”侍衛頭目為難的說道。侍衛頭目心中暗想,張敖出門倒沒什么,可是他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樣子別說騎馬了,就是坐車還喊難受呢,這要是在騎馬時發生了危險,大家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你們不用擔心,順便給我找幾個工匠來,我要做幾個馬鐙。”張敖明白了侍衛們在擔心什么,也不和他們廢話,軍營之中有隨軍打造兵器的工匠,制作幾個馬鐙是很容易的事,沒用多長時間一匹鞍鐙齊全的戰馬被牽到了張敖的面前。
“公子小心。”一群侍衛圍繞著戰馬,個個都伸出雙臂,似乎在等待張敖落在他們的懷抱。
“多事!”張敖不屑的對侍衛們說道,然后奮力向馬背上爬去。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張敖本想給眾人表演一個瀟灑上馬的動作,可實力不允許。還好張敖沒有用別人的幫助就爬上了馬背,雙腳蹬住了馬鐙穩坐在了馬上。
“公子真是騎馬的天才。”一眾侍衛及時拍著張敖的馬屁,其中還真有懂得騎術的覺得張敖能做到這一步很不錯。
在侍衛的前呼后擁之下張敖來到了大營外一片平坦一點兒的山坡。
“你們可以放開馬的韁繩了。”有群忠心的侍衛好是好,張敖想自己干點兒什么也挺費勁的。自打張敖上了馬侍衛們一直抓著韁繩不放心,張敖這哪是練習騎馬,分明是坐在馬上遛彎。
侍衛們不甘心的放開了,張敖提著韁繩一點兒點兒找著騎馬的感覺。
張敖對騎馬還真有點兒天賦,慢慢的同馬相互適應了,能夠讓馬匹小跑了起來。
侍衛見張敖騎的很穩也放下心來。
張敖終于覺得穿越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是個男人都有飛馳的夢想,但開豪車騎俊馬都是很費錢的事情,張敖以前從沒有享受過,現在終于有了機會,不由讓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
張敖本想作一個風一樣的男子可上天沒給他這個機會。張敖繼上次在戰場上之后又一次讓馬奔跑了起來,可沒跑多遠就又被人將馬攔了下來。這次還好張敖沒有閉著眼,看到攔住自己馬的竟然是兩個女子。
“公主在此,不要亂闖。”其中一個女子厲聲喝道。
本來不想多事的張敖聽到公主二字起了好奇之心,在漢國公主可是個稀罕物,要說劉邦的生育能力還是很強大的,家里家外的生了十幾個兒子,卻只和老婆呂雉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后來被封為魯元公主的劉樂。而劉樂恰恰和張敖定了親。
“不要無禮,這里都是為我大漢拼殺的將士。”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張敖循聲望去見一個小姑娘走了過來。
小姑娘衣著華麗,身材高挑,卻有些消瘦,看上去很是單薄。
這應該就是漢國唯一的公主劉樂了,劉邦給人的印象是身材偉岸一表人才,呂雉是有名的美人。劉樂應是繼承了父母的優點,外貌端莊秀美,只是劉樂也是個苦孩子,年紀不大的時候劉邦為了躲避官府追捕躲了出去,劉樂和母親一起操持家務照顧弟弟劉盈。后來好不容易同劉邦團聚,劉邦為了逃命把劉樂和劉盈扔下了戰車。呂雉和劉樂被項羽抓到在楚做了好幾年俘虜。直到劉邦與項羽簽訂了鴻溝和約呂雉母女才被放了回來,所以這陣子劉樂跟隨著劉邦在軍營之中。可以說劉樂長這么大就沒過上好日子。
“你是什么人?”公主的侍女見張敖看著劉樂直發呆不高興了。
“我乃是......張敖。”張敖本想驕傲的報出自己的身份,可一張嘴就泄了氣,在漢營中大家見到張敖都很尊敬,實際上張敖卻沒有一個實在的職位,自我介紹時總不能說我是張耳的兒子啊。
“張敖,趙國的?”那侍女反應倒很快,馬上猜到了張敖的身份。
“正是。”張敖確認。
“你驚擾了公主,要向公主道歉。”侍女眼珠轉動,一句話將張敖定在了那里。
見張敖老老實實的等在了那里,侍女緊跑兩步來到劉樂身邊低聲耳語著。
劉樂明白張敖的身份后本有些害羞,禁不住侍女的攛掇向著張敖走了過來。
劉樂對張敖也很是好奇,包辦婚姻害人不淺,兩個人已經定婚了,對于對方的情況卻是一點兒也不了解。劉樂本對張敖不抱什么幻想,大家都知道張耳已經六十多歲了,張耳的兒子怎么也是三四十歲的大叔了。沒想到張敖還很年青,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而且長的還很不錯,劉樂忍不住找個理由對張敖多作一些了解。
“張敖見過公主。”張敖見劉樂走過來急忙下馬施禮。
對于這個看起來有些柔弱的小姑娘張敖回想著歷史,心中不由感到隱隱的痛。
如果按照原來的歷史嫁給張敖后也沒找到幸福。先是劉邦被匈奴圍困,差一點兒用劉樂與匈奴和親,然后在呂后的安排下劉樂年幼的女兒張嫣嫁給了自己的親舅舅劉盈。后來張敖的王位被剝奪,一家人擔驚受怕的過了一輩子。
“公子不必客氣,聽說公子在戰場上遇到了危險。”劉樂不知和張敖說什么是好,想起剛聽說張敖在戰場上狂奔的事情順嘴問了出來。
“勞煩公主過問,僥幸沒有大礙。”張敖不由感到面皮有些發燒,這點兒丑事傳播的還真快。
“公子多加小心,注意安全。”劉樂很是無奈,見到張敖發現這次劉邦給他訂的親事還算靠譜,年貌相當,長得一表人才,想起傳說的張敖在戰場上差點兒丟了性命,這讓劉樂十分的擔心。
“公主放心,我自會小心的。”終于有一個人不是嘲笑他在戰場上的丑態,而是關心他的安危,張敖十分感動。
劉樂帶著侍女轉身離去了。
張敖站在那里愣了很久,張敖此時感覺到自己穿越而來將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如果按照張敖先前的想法,不爭著娶公主,躲起來過一個富家翁的日子,公主劉樂的人生是不是會更凄慘。
“看來還是先想辦法把公主娶到手再說吧。”張敖發現哪一世也不能只為自己活著,接下來自己必須做點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