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的一舉一動都被楊鈞觀察到了。楊鈞的眼皮動了動。
沒有一點警惕意識。如果是之前，楊鈞或許還會因為蕾娜的年紀而放寬難度，至少會提醒一下蕾娜。
但這么做其實是在害她。蕾娜最終會成為這個宇宙中最頂尖的存在，她的光輝會普照整個已知宇宙。
但前提是，她不會中途隕落。心智單純的小女孩是活不久的。在宇宙的利益面前，沒有人會看一個小女孩的臉色。
至少，不能讓我曾經的悲劇重演。楊鈞的伸出了第二根指頭。
周圍的時空再一次改變，巨大的壓力作用在了蕾娜身上。
好重！蕾娜感覺自己的腿越來越沉。四面八方除了背后都傳來了壓力。
蕾娜的步子顯然慢了很多。
靠三代神體硬撐著嗎？這并不是我的本意。楊鈞搖了搖頭，他想看到的，是蕾娜對時空的理解，而不是靠三代神體硬撐著前進。
這樣根本無法檢測出蕾娜德文天賦。楊鈞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蕾娜的全身一輕，一瞬間所有的壓力直接消失，結果她一個趔趄直接朝前摔了過去。
咚！在她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無窮無盡的壓力再一次襲來，一重重的空間禁制擠壓在蕾娜嬌小的身軀之上。
這樣，就沒有辦法用神體發力了吧？楊鈞的聲音在蕾娜的腦海里傳來。
“果然是個小屁孩，只會靠蠻力。如果這么輕松能過我還能教你什么？感受周圍空間的變化，找到規律。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三分鐘以后，如果你還起不來，說明你不適合我的教學，你就可以走了。”
“本，本女神才不是，起不來……”蕾娜費力地在地上掙扎著想找到一個能夠發力的點。
但是楊鈞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第四根手指伸出，蕾娜整個人直接趴著被釘在了地面之上。
感受空間，空間……感受個頭啊！蕾娜一臉苦悶。她只感覺到這周圍的空間變得像實體化那么沉重。
兩分鐘過去了，蕾娜的眼神甚至茫然了起來。任憑她想破了頭也察覺不到這片空間的規律。
三分鐘，到了。
楊鈞輕輕地搖了搖頭。其實，他本來也沒有抱多大的期望。烈陽人的恒星能量驅動技術確實是宇宙第一。
但時空技術，并不是他們的強項。像蕾娜這樣心思單純的孩子，并且作為太陽之光的載體，本身也不可能突然出現這樣的天賦。
“你不適合我的能力。回去吧。”
蕾娜沒有做聲。
“怎么，想耍賴嗎？你的這些小心思小伎倆對潘震有用，對我卻無效。趕緊離開這里。”
“……不，我不要。”蕾娜沉默了良久，才從話中憋出了這句話。
“幼稚。”楊鈞輕哼了一聲。第五根指頭伸出，他張開了手掌，朝下按去。
咚！地面響起了一個沉悶的響聲，蕾娜所在地地方凹陷了下去。
準確的說，是蕾娜被空間給壓進了地面之中。
蕾娜聽到了自己身體里噼里啪啦骨骼爆碎的聲音。好痛！
這些碎掉的骨頭扎進了她的血肉和器官里。三代神體的恢復力驚人，但是楊鈞的做法則更可怕。
他將空間擠壓的程度正好和三代神體的恢復程度調整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
這就意味著，每一次蕾娜恢復神體，就會有同樣一部分身體別的地方破碎。周而復始，疼痛無休無止。
楊鈞這么做無非就是想讓蕾娜直接放棄。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罷了，能忍多久？
馬上就該哇哇哭起來了，就算是神體也不例外。
時間又一分一秒地過去。
怎么回事？預料之中的哭泣并沒有到來。不會出事了吧？雖然楊鈞的控制力精確到不致死的程度。
他也沒有想殺蕾娜。只不過想讓她吃點苦頭。畢竟教一個對時空什么也不懂的人，對教授的人和學的人都是一場悲劇。
難道是疼暈過去了？
楊鈞從地面上站了起來。他轉過了身。
一個小小的身軀依舊撲在地上。但是蕾娜并沒有暈過去，相反，她還是在想盡辦法要從地面上起來。
作為太陽之光的蕾娜，甚至開始流起了汗。她還在堅持著。
真固執，固執到愚蠢。
“怎么，想用這種辦法博得我的同情?”楊鈞走到蕾娜的面前，蹲了下去，把臉隱在斗篷之下。
“別癡心妄想了。”
“我，我要靠自己，站起，站起來……”蕾娜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似乎只要她的口中氣一松，她就隨時會倒下。
“這算什么？蠢得可以。你想要怎么樣我管不著，但是別影響到我……你想一直趴在這里，我沒意見。”
楊鈞徑直站了起來，朝外邊走去。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蕾娜再也聽不到為止。
楊鈞真的走了，整個天道塔底層只剩下了蕾娜一個人。
可惡，他竟然真的走了！蕾娜氣得要命，但是她還是死死得撐著。
身體里，破碎，重合不斷交替往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動刑。
痛死了！可，不能停下來。
不能啊，我可是帝蕾娜！太陽之光，烈陽的女神啊。我怎么可以倒在這里?
從來沒有，沒有這么想要站起來。楊鈞的話深深刺痛了蕾娜幼小地心靈。
如今的她，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她繼續感受著周圍空間的變化。她確實沒有時空天賦，但至少可以在一次次的失敗中找到一個讓自己能夠扛下去的比較舒服的姿勢。
一天，兩天，三天……
楊鈞一直沒有回來，蕾娜也在地上趴了三天。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歸根結底，她也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三天不見斷地維持著全身的折磨，就算神體沒事，精神也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感受，感受，時……時空，感……蕾娜的頭漸漸地垂了下去。
只不過，她的手還死死得撐著。
“唉，何必呢……”楊鈞的輕嘆聲在天道塔底層響起。其實他從未離開過一步。
只是，楊鈞將自己藏在了空間中。他注視著蕾娜的一舉一動，只要蕾娜一放棄，他就會解開禁制，讓蕾娜離開。
但是，整整三天，蕾娜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甚至有段時間起來了一點點。但最后她還是撐不住了。
這應該就是極限了。
怎么會這么倔啊。倔強得，讓人心疼。看著面前這個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楊鈞的眼神終究還是變得柔和了下來。
楊鈞抬了抬手，蕾娜身上的時空禁制全部消失。蕾娜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她徹底暈了過去，但即便是這樣也保持著這個姿勢。
楊鈞走上去摸了一下蕾娜，發現她身體硬得可怕。
看來，得做些治療了。楊鈞一把把蕾娜抱了起來。
他胸口的玫瑰印記閃爍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