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
在如同雷霆一般的磅礴之聲面前,那黑暗的鬼霧就好像是水珠一般被輕易的炸破開來。
天空中的陽光落下,隱藏在鬼霧之中的鬼魅四處哀嚎,化為一團團黑煙四散逃逸,在原地留下的僅僅只剩下一名長發的黑衣女子。
女子身形有些虛幻,看得出來剛才突如其來的正氣,給她很大的傷害,女子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原地,她甚至都不敢抬頭望上一眼。
正氣逐漸凝聚成一道虛無縹緲的白色光影,城門樓子上,無論是誰看到了光影,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清原縣縣令可在?”
不知從哪兒傳出來的聲音,隱隱散發著高貴與神秘,就好像是遠古的圣賢講道一般。
老縣令一時呆愣在原地,直到身旁的趙捕頭推了他之后,他才仿若恍然大悟的朝著白色光影拜了三拜,聲音顯得有些狂熱的說道。
“儒門后代弟子周傳易見過圣賢,不知是哪位圣賢當面,后代不孝弟子周傳易,多謝圣賢挽救這一方黎民。”
“汝……很不錯,沒有丟我儒門的臉,更沒有讓我儒門蒙羞,但是你須知,你這般性情太過柔和,恐怕難以擔當縣令大任,不過也算是矮子里面拔高的了。”
聽到白色光影略顯嘆息的聲音,老縣令當時就淚流滿面的跪在原地,不單單是羞愧,更重要的是則是愧對儒門先賢的信任。
“后代弟子周傳易多謝先賢解惑,傳易愿讓出縣令之位,閉門思過,求先賢責罰。”
聽到老縣令的話,周云呆了一下,他也是剛摸索出這浩然正氣的新用法。
但讓老縣令退位讓賢?
那誰去做新的呢?
反正周云是不會讓自己的敵人去做上一方縣令之位。
所以……
周云轉過頭,看向不斷想隱藏身形的縣尉,極其嚴肅的說道。
“清原縣縣尉,你可知罪?”
“這……后代弟子見過圣賢,還請大人明鑒,弟子一心為公啊,這……這弟子也著實是不知犯了何罪啊。
弟子在清原縣當了這么多年的縣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圣賢明察呀!”
縣尉渾身一抖,看了看周圍那些嚴肅的表情,對著周云跪拜了下去,痛哭流涕的說道。
縣尉雖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彭瑞華對自己的評判失誤,又或者是他查錯了人呢。
他還有那么大好的前途啊!
“呵!何等的狼心狗肺。”
不單單是周云,就連彭瑞華都快給他氣笑了,人前裝圣人一臉正經,但人后卻不干人事。
竊居高位,卻德不配位。
真不知道是哪兒招來的這么個東西。
彭瑞華走到了他面前一腳將其踹翻,隨后又轉頭單膝對著周云所化的光人跪拜道。
“瑞華著實沒有見過如此不恥之人,氣急之舉,還請圣賢見諒。”
“奪去其縣尉之位,在民間收集其證據上交郡中。”
周云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便轉頭看向女鬼,看著癱軟在地上的縣尉,其他人也沒有再管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人已經完了。
圣賢親口說的,誰人敢反抗,不說別的,清原縣所有人一定第一個不答應。
“虞家村是不是你所屠殺?你可有神志蘇醒?虞家村可有活口?”
強烈的壓迫幾乎將女鬼的頭顱深深的壓入地下,不知過了多久,才傳來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
“虞家村一千一百五十人全部為我所殺,其中女人六百三十人,男人五百二十人,無一幸免,全部粉身碎骨,但我并不認為我干的是錯的,我有冤屈……我不甘心,憑什么?為什么我要去死?
我不甘心!我不想死,他們都是惡魔,他們都沒有人性,他們已經不能稱為人了,哈哈哈哈!”
女鬼的聲音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歇斯底里,到最后她甚至都抬起了剛開始不敢抬起的頭顱,一邊狂笑著,一邊歇斯底里的看著周云。
但很明顯,現在一切都不是她能說的算的了,光影右手一點,一道龐大的帶著溫暖氣息的白光朝著女鬼就飛了過去。
眾人眼前一晃,隨后眼前的情景漸漸又模糊轉變為清晰,就好像是在看3D電影一樣。
突然的,周云以及眾人面前出現一個巨大的人臉,那是一個滿臉滄桑的中年農婦,似乎正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同時用手還時不時撫摸著她的頭顱。
“請問圣賢,不知此處是何地方?”
老縣令抬頭看了看四周,這地方好像是一處偏僻村落里的破舊房屋,但是他們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大。
房中一切無比巨大,房中的桌碗瓢盆,無論是什么地方都好像是放大了十倍。
“這應該就是那女鬼的童年記憶了。”
周云一句話使得眾人陷入了驚駭,這是何等的神仙手段。
即使上古神話傳說也只有黃粱一夢,但是周云這卻直接入侵的鬼物的記憶。
大儒圣賢都有這種神通手段,那何況于傳說中的圣人。
“繼續看下去。”
這句話就好像是開關一般,周圍的一切開始流動了起來。
“淑儀,從今以后就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了,但恐怕從今以后我就不能陪你了。
好好活下去,答應我”
中年農婦的臉上帶著一絲傷感,她那帶滿了老繭的手,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實,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這名農婦的生活是多么的困苦。
她的手上除了老繭,還有一些類似于刀疤的缺口,冷風不斷的呼嘯著,這讓眾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別樣的寒冷。
而除了那寒冷以外,還有一種別樣的孤獨。
..........
突然的,周圍的一切又漸漸的模糊了起來,就好像是一個人拿著水壺朝著玻璃上面又狠狠的噴了幾下,隨后又逐漸的清晰。
而伴隨著這次的變化,周圍的環境再一次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