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明面上看起來,他們大占威風,儒門幾乎統領南方正統,他們的身世甚至比曾經在南方修真者聯盟的時候還要浩大上幾分。
幾乎整個南方只要想入朝為官的人,全部都是需要儒門子弟。
他們好像已經實現了圣賢曾經所說過的那個大同之世。
整個儒門從上到下全部充斥著喜悅。
但是他作為大祭酒,他很清楚那些曾經和他同一時代的天之驕子們是何等的豪情壯志,他們掌中所掌握的是何等的力量。
那是曾經威懾一時的三教啊。
儒門的地位越高他就越惶恐,而與之相媲美的也是在這整整南方他也布下了越來越多的棋子,他就好像是這天下的操盤手。
相比而言,老人也只不過是他掌中的一枚弱小的棋子,或許并不是隨處可拋,但也終究是一枚棋子。
不過該安慰還是要安慰。
他微微撇了老人一眼,看著他眼中的豪情壯志逐漸消失,他安慰道。
他終究是現如今的領頭羊,南方天下儒門的大祭酒李奈安。
“您不用擔心,或許以后還能入天庭混個一官半職的,圣賢他老人家可在天庭呢,總會照顧我們這些小輩。”
李奈安聲音帶著奇特的神色,沙啞的聲音就好似自遠古流傳下來的聲音,渾身穿著的服飾格外的華麗,雖然看似安慰但也實則警告。
雖然是在安慰著老人,讓他不要多想,全心全意為他做事,但實際上也是在提醒他自己上頭有人。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或許曾經的他還怕死,但是現在的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道途走不長了。
如果能投胎轉世是最好,不能的話也希望能得到照顧吧,最起碼他也曾經為南方修正這聯盟,盡過力也為圣賢盡過自己的一份力。
“希望您接下來還能這么輕松。”
老人張開他那有些掉光了的牙齒,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著面前鏡像之中這名中年人,微笑的表情看上去是那樣的溫和。
鏡中的李奈安有些皺著眉頭,渾身氣勢不斷涌動,而伴隨著他的用力,這原本模糊的景象似乎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老人微微笑了笑,朝著鏡中的李奈安比了一下大拇指,緩緩的用他那掉滿了牙的嘴說道。
“不愧是曾經的天仙亞圣李奈安,您這實力終究是讓我難以忘懷呀,不說別的了。”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隨后看著那鏡像中的中年人。
“大秦王朝的皇帝死了,龍氣消失,而與此同時,天地之象也發生了變化。”
李奈安眉頭一皺,緊鎖的眉頭顯現出萬般的尊嚴,他虎目圓睜的看著老年人,隨即一字一頓的緩緩說道。
“怎么回事兒?大秦皇朝的皇帝怎么會死,你不是算得他有60有余壽命嗎?怎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儒門現如今全部的底牌都壓在了大秦皇朝這個底座上,或許還有剩下兩門學說在另尋有緣人,但是他所能調動的全部資源也早已被壓上了。
現在大秦皇朝的皇帝死了,這就代表曾經可能所使用的資源全部作廢,下一任皇帝是誰則就可能代表著他們在人間的顯學地位有可能不保。
這是他們費盡千般辛苦才爭取得來的地位,曾經的三教之一的佛門被他們趕出海外千里之外,曾經的道門也歸隱于世外不問世事浮塵。
按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是這一次分裂之戰的勝者,難道有人在算計他們?
中年李奈安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那曾經的一代天驕。
他們或許也和自己一樣到達了天仙境界。
畢竟有長輩們的傳法,這一境界對于他們來說也不是很難。
但是……
他們為什么不出來爭奪,反而費盡心機暗地落子。
“下一任皇帝是誰?現如今皇子有哪幾位?”
李奈安緊皺著眉頭,如同是鎖鏈一般的眉頭相互纏繞,他的聲音顯得極為嚴厲,透過鏡子都能感覺到那話語之中的凌厲的氣息。
老人微微搖了搖腦袋,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伸出一只手掌緩緩說道。
“老規矩,給錢才能得情報,我也老了,也不怕你們了,只是想為下輩子謀一點福利。”
李奈安皺著眉頭看著這鏡子中他所熟知的老人,良久之后,方才緩緩說道。
“你想投胎轉世,你和佛門那些家伙有勾結?
什么時候開始勾結的?算計我們的家伙,是不是他們?
你們到底有何用途想法!”
怒發虛張,只見天空之中,頓時雷霆閃爍,一聲怒吼在鏡子之中傳了出來,李奈安顯得極為憤怒,心神一轉便可猜想出這幕后的主使。
沒想到自己曾經布下的隨手一棋居然給佛門利用了。
還在曾經關鍵的時候給他反戈一擊,讓他難以把控皇帝。
如果不是他們所修的法門無法看破龍氣,如果不是他們沒辦法真真正正的把握皇帝的姓名,如果不是他們沒辦法操控或者知道皇帝的壽命時間。
也不會任由這老家伙胡作非為。
終究只有30年的時間研究來研究去,也沒有把他的法門研究透徹。
這家伙還是和自己同一時期聽過圣賢講道的。
果然圣賢之名,微深不可測呀。
李奈安微微嘆了一口氣,看著那老者伸出的手掌,緩緩說道。
“佛門給了你多少,我盡數給予你,將所有真相全部說出,我饒你一命,不然天雷落下,你必當魂無歸處,要想好啊。
如今這南方天下,唯我一門,一派顯學,其余兩派要么歸隱山林,要么分崩離析,遠逃海外,你不投靠我去投靠他們。
只是因為那難以計量的輪回嗎?
你就一定能確定你輪回之后就是你本人的心智嗎?你不會被他們利用嗎?”
一聲聲一句句,好像是天雷一般打在老人的心頭,他雙眼有些呆滯,長久以來,他一直在思考輪回轉世以后應該怎么辦?
應該如何去投靠哪一門,應該在夾縫中如何生存,他該怎么為以后著想?
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