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寧雪依舊沒能緩過神來。
剛才林興拿著磚頭猛砸喪尸的情景讓她心中震動。
這真的是林興嗎?
這真的是那個之前對自己畏手畏腳婆婆媽媽的男生嗎?
寧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無論是前面拿著吉他從喪尸口中救下自己,還是剛才一個人拿著磚頭砸喪尸,這都和平日間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林興的形象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若非親眼所見,寧雪絕對不會認為下面那個寸頭少年是林興。
遠處,不斷有喪尸趕來,林興沒有耽擱太多時間,稍稍喘息后輕松爬上了墻頭。
見林興安全上來了后,江辰老劉呂慶三人紛紛轉身向校外的一側跳了下去。
林興看了一眼寧雪,也隨之跳了下去。
“哎呀!”
還沒等他站起身來,就聽見了寧雪的吃痛聲。
回頭一看,寧雪竟然也和自己一同跳了下來。
只是,這蠢丫頭摔倒在地,捂著腳踝。
“你怎么不等我接你?”
林興微微蹙起眉頭,問道。
“我……以為你是要我和你一起跳。”
寧雪低著頭,不敢看林興的眼睛,小聲支吾道。這堵墻的高度要比她剛才跳宿舍樓窗戶的高度至少高出兩倍來,但在喪尸恐懼的包圍之下,她也沒敢猶豫。
“腳怎么樣,能走嗎?”
林興再度問道。
“能!”
寧雪小臉上浮現出一抹堅決,點了點頭,雙手撐地艱難地站了起來。
可剛走一步,便吃痛慘叫一聲跌倒在了地。
“蠢蛋!”
林興冷聲說道。旋即不等寧雪作出反應,就將其扶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書包由呂慶拿著,隨后幾人迅速離開了原地。
寧雪一臉委屈,在恐懼與疼痛之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不過她強忍著沒有讓其落出來。
在離學校稍遠后,她掙扎了幾下,想要下來自己走,但沒幾下就卻被林興低沉而冷漠的聲音給喝止住了。
“再動就把你扔下去,喪尸很快就會過來!”
瞬間,小姑娘便老實了。
林興的手緊抓在她那雙潔白如玉的腿上,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隔著衣服甚至都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當然,也只是寧雪感受到了。
此刻的林興絲毫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種事情上,就連抓著寧雪的雙腿,也是不由自主地事情,為了更好地將她背在身后,使自己跑的更快。
感受著林興身上的溫度和氣息,寧雪靜悄悄地趴著,不敢多言。
而那白皙的耳根乃至臉頰早就紅了個透頂。
林興江辰老劉呂慶四人足足跑了十多分鐘。
再徹底離開校區周邊來到街頭的十字路口后這才停了下來。
將寧雪放在人行道上的長椅上,林興喘著粗氣,滿頭大汗。
江辰迅速從附近的便利店中買來了五瓶礦泉水。
丟給寧雪一瓶后,四人打開瓶蓋一飲而盡。
“還是沒有網和信號!”
老劉拿出手機,蹙眉道。
“去附近的派出所!”
林興當機立斷開口道。
此時街頭的行人并不多,他們所在的區域在整個山城來說,算是偏僻的地方了,并不怎么繁華。
不過街對岸的那家老火鍋卻還依舊在營業。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里面還有著不少的客人。
火鍋的香氣甚至都飄到了五人的身邊。
林興打算重新背起寧雪,卻被其拒絕了。
“我自己真的可以走,只要你扶著點就行。”
寧雪紅著臉聲音如蚊子般小。
“好!”
林興沒有任何猶豫,簡單回應道。
隨后便將寧雪從長椅上扶了起來。
“喪尸應該很快就能出來,這些人……”
呂慶看著附近還在深夜營業的便利店,火鍋店,燒烤攤中的人們不由皺著眉頭一臉為難道。
“或許已經出來了,不過我們現在就算過去告訴他們有喪尸,也沒有人信。”
“唯有通知特戰維和區,將這件事情徹底散播出去,才能讓更多人幸免于難。”
林興也是一臉為難之色,但隨后冷靜地沖呂慶說道。
江辰與老劉也一同點了點頭。
這個道理大家心里都明白。
現在要以大局為重。
犧牲是無法避免的,這個時候再圣母的話,就真的傻逼了!
林興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五人坐著車前往了派出所。
凌晨一點半!
山城北區中山路派出所中,林興與江辰老劉呂慶四人焦急地對著民警訴說著實情。
可值班民警卻將他們的話當兒戲一般樂呵呵地聽完了整個經過。
“所以呢?是被咬了以后需要經過十分鐘的醞釀才會尸變嗎?”
民警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帶著玩味之色沖林興四人問道。
深夜值班一般沒什么事兒,恰巧今晚又異常地出現了斷網無信號現象,所以民警才沒有將林興四人外加一個看起來楚楚可憐,臉上掛著淚痕的小姑娘寧雪給趕出去。
大半夜聽聽中二少年們的惡作劇故事也不錯。
不過一會該教育還得教育,這種行為實在是太猖獗了,簡直不把法律和警察放在眼里!
年少輕狂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四十二歲的值班民警李舜天心想道。
“你不信?”
江辰一臉怒色,開口道。
“信!我當然信了,你們繼續說,我做個筆錄!”
李舜天笑了拿出紙筆,說道。
很顯然,他不信。
當他傻逼啊!好歹也是個老民警了,這么多年下來,什么幺蛾子沒見過。
還能被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給哄了?
四人卻沉默了下來。
果然,早該想到!
他們給誰說這種荒唐的事情,都會被當成是笑話,除非親眼所見!
就連派出所的值班民警也不例外!
四人甚至有些后悔,剛才沒拿手機拍些視頻。但那種時候,又怎么可能來得及呢?
連命都差點丟了!
“老李,怎么回事啊?”
這時另一名值班民警王耀軍拿著杯泡好的速溶咖啡走過來,放在李舜天的桌子上,看了林興四人以及在后面長椅上坐著的寧雪問道。
“殺人了,我殺人了!”
林興突然低下頭,緩緩說道。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說什么?”
李舜天靠在椅子上愣了一下,隨后眼睛中閃過一抹疑慮。
“我說我殺人了!”
林興抬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民警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