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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結梁子

  了解了方志遠和朱元旦之間的淵源關系之后,張進、張秀才和張娘子他們一時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方志遠也是低著頭沉默不語了。

  好一會兒,那張秀才才打破這沉寂的氣氛,輕嘆道:“朱員外我們雖然只見過一面,但看起來應該是個和氣的人,不是那種橫行鄉里的地主惡霸才是。”

  方志遠點頭接話道:“先生說的是,朱員外在我們村里是頗有善名的,雖然沒有做過什么搭橋修路的善事,但只要哪家遇到了困難,向他家求助,他能幫的總會幫的,就像我家三年前沒錢安葬我祖母,我爹向他家借錢,倒是沒有為難過我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借給我爹錢了,而且利息也并不高,一年也只有五分的利息。”

  “五分的利息還不高?”張進聽他這樣說有些吃驚道,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在現代社會各種app貸一年超過三分六的利息就是掃黑除惡中的黑了,要堅決給予打擊的,這朱員外定下一年五分的利息比三分六黑的多了,就這樣還不高?簡直是高的嚇人的高利貸啊!

  方志遠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搖頭道:“師兄,一年五分的利息不高的,這是向朱員外家借錢的利息,我們還能夠承受,但如果向別人家借錢,那利息才高的嚇人呢,有的兩三個月就翻一倍呢,更別說借一年了,一年過去利滾利翻個四五倍都有可能,如果是這樣我們可就真還不起了,所以說朱員外家的一年五分利息相比起來真算是很低的了,是在做善事,因此朱員外在我們村里算是有善名的了。”

  聽他這樣一說,張進瞠目結舌,不由又是無語,看來他雖然穿越過來三年多了,可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不夠啊,還比不上方志遠這么個小孩,原來這個世界的高利貸是這樣的嚇人啊,一年五分的利息是在做善事,兩三個月翻一倍,一年翻個四五倍是常見的事情,這還真是黑呀,烏漆麻黑的黑啊,和這個高利貸比起來,那些app貸好像都不夠看了,唉!

  然后,方志遠又接著道:“這兩三年我家里節衣縮食,就是為了年底能夠還上借朱員外家的錢,現在應該還了一半了,還有一半沒還,應該再有兩年就能把債務還清了吧!可是”

  說著說著,方志遠停頓了一瞬,臉上神情有些擔憂道:“現在在學館里碰見了這位朱公子,我怕他認出我之后,一時興起會提前到我家去要債。以前朱員外沒讓人去催過債,但是這位朱公子倒是經常帶著幾個仆人挨家挨戶的要債,我家里他也去過幾次的,所以我和他見過幾面。”

  聽了他的擔憂,張進等人又是各自面面相覷,一時無語,他們能說什么呢,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朱員外定下的利息相對于別人來說也不高,并不是為富不仁,魚肉鄉里,他們好像沒有做為正義的一方多嘴插手的余地了。

  又是沉默了一會兒,張秀才就道:“志遠,你也不用太過擔憂,以后你就離那位朱公子遠點,不要去接觸招惹他,要是他敢找麻煩,你就和先生說,我能幫的盡力會幫你的!”

  方志遠聞言,頓時感動地眼眶就紅了,可他還是道:“先生,這怎么行?這事情是我家的家事,怎么敢拖累先生?”

  張秀才則擺手道:“你是我的學生,說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太過見外了!好了,不說了,你只要記得有難處就要和我說,快吃飯吧,吃完了我再給你補補課!”

  “嗯!多謝先生!”方志遠重重點了點頭,用手擦了擦通紅的眼眶,好似抹去了里面溢出的眼淚,不讓自己哭出來。

  一頓午飯過后,張娘子收拾收拾就回去了,張秀才也沒有午休,在抓緊時間給張進和方志遠開小灶,直到一個時辰的午休時間過去了,他們才重新回到學館的教室里,張秀才又開始上課了。

  這一下午,朱元旦依舊不曾把心思放在課堂上,還是時不時地瞄一眼方志遠,但是方志遠卻是收斂了心神,不再多看朱元旦了,認認真真地聽著張秀才講課。

  不過,張進了解了方志遠和朱元旦的債主關系之后,倒是注意起坐在他左邊的朱元旦來,他也時不時瞟一眼朱元旦,看看這小胖子在干什么。

  朱元旦斜看方志遠,中間的張進時不時瞄他一眼,忽然間,兩個人的眼神對上了,那朱元旦就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張進,好像在說:“看什么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偷看小爺!”

  張進卻是白了他一眼,懶的搭理他,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這可氣壞了朱元旦,張進偷瞄他,他不高興,張進這樣不把他當回事,無視他,他更不高興了,尤其是想起昨天張進還笑話過他的名字,不由地更是怒火中燒,一張胖臉都有些扭曲了,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和張進打一架。

  可是,到底他還是記得這里是學館課堂上,張秀才這位先生才是這里的老大,張進還是張秀才的兒子,朱元旦有著顧忌,沒有真的立刻撲過來和張進打一架,但也是沖著張進重重地哼了一聲,以示不滿,然后扭過頭去,同樣不搭理張進。

  張進見狀無語極了,暗中腹誹道:“小胖子,懶的跟你計較,你倒是挺來勁的,還哼哼上了,誰理你?”

  他們兩人暗中的這番較量,除了張秀才有所察覺,別的學生倒是沒有察覺到,這一下午的課程倒是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太陽慢慢偏西之時,張秀才布置了今天回家的課業,就宣布下課放學了,學生們歡樂地沖出了教室,各自回家,那朱元旦卻是狠狠瞪了張進一眼,又看了一眼方志遠,也不和張秀才打招呼,輕哼一聲,轉身就跟著來接他的仆人出了教室,上了馬車走了。

  方志遠有些疑惑地問張進道:“師兄,他這是怎么了?怎么倒像是更沖著師兄了,難道師兄哪里得罪了他嗎?”

  張進不以為然道:“可能是昨天他和他爹登門拜訪之時,我嘲笑過他的名字吧,也可能是下午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他記恨上了吧,誰知道呢?恐怕這梁子有可能結下了。”

  方志遠聞言不由無語,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師兄,那位朱公子跋扈的很,你讓他記恨上了,可要小心了,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就會”

  不等他說完,張進輕笑道:“他能怎么樣?還能找人堵著我打我一頓不成?我可是和我爹一起進出的,堵我他也找不著機會,難道他還敢冒大不韙,連我爹這個教他的先生一起堵了,把我們父子都打一頓?哼!量他也不敢,朱員外也不會容忍他這樣肆意妄為的!”

  方志遠無言以對,但還是提醒道:“師兄還是小心點好!”

  然后,他就向張秀才和張進告辭了,張秀才鎖了學館的門窗,也和張進返回家中。

  他們卻不知,那朱元旦真是個心眼小的不能再小的人了,為人又跋扈桀驁,今天被張進無視了,昨天又被張進嘲笑了名字,他心里不痛快的很,可正如張進所言,他不敢冒大不韙找張進和張秀才的麻煩,于是他的怒火就轉移到方志遠的身上,想著要找方志遠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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