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左右,金陵書院里面已是發下考卷,府試第一場開考了,而這書院外面卻還是熙熙攘攘的,顯然這外面沒走的人都是來送考的,張秀才和梁仁自也是身處于其中了。
張秀才看著張進他們一個個順利地進了書院大門,看著一個個考生都進去了,等最后一個考生都進入了書院,這時就見這金陵書院的大門緩緩關閉了。
這時,張秀才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摸了下時間就道:“該是快要開考了,這每一場考試需三個時辰,至少要下午進兒他們才能考完這第一場出來,那梁兄,我們如何?找個喝茶的地方歇歇,等候著?”
梁仁聞言就笑道:“也好!聽張兄的!”
說著,他忽然就是看著那金陵書院對面布置的花紅柳綠的樓閣,沖張秀才擠了擠眼,笑道:“那張兄,可是要去對面花香樓消遣消遣?我請客!不過我可告訴張兄,當年花香樓里那位對張兄有意的鄭姑娘可早已是被人贖買走了,早已不在花香樓里唱曲賣藝了!”
花香樓,就開在金陵書院的對面,顧名思義,這花香樓就是男人消遣的地方,不過這花香樓開在金陵書院的對面,那自然招待的多是金陵書院里的讀書人了,所謂有書院的地方就有妓子樓閣,在古代可真不是說說的,所謂的風流才子,紅袖添香,差不多也就是古代讀書人和妓子之間發生的故事了,說穿了也就是嫖客和賣身人的故事,遠說不上什么佳話不佳話的,都是被讀書人無恥美化了而已。
當年,張秀才來金陵城趕考的時候,考完了之后,也被無良的友人梁仁和陳秀才拉著去這對面的花香樓見識了一番,叫來了一個賣藝不賣身的鄭姑娘唱了幾支曲子了。
而從張進現在這副英俊的相貌來看,就也可知道張秀才年輕的時候也是英俊不凡的,別說當年年輕的時候了,就是現在人到中年了,四十出頭的張秀才那也是帥大叔一個了,比之發福發胖的梁仁賣相可是好看多了。
所以啊,當年那位賣藝不賣身唱曲的鄭姑娘見了彬彬有禮又英俊不凡的張秀才,就被迷的神魂顛倒了,處處向張秀才露出了點意思。
只可惜,當時張秀才已經娶了張娘子,也沒那個花花心思在外面風流快活什么的,所以對于鄭姑娘的好意也只能退避三舍了,當年人家鄭姑娘對此可是很是失望的。
這事情都過去了十多二十年了,張秀才都人到中年了,那位唱曲的鄭姑娘更是不知道流落到何處了,沒想到此時梁仁卻開玩笑地提起了這件往事來了。
張秀才也只能搖頭失笑道:“梁兄,可別開玩笑了!當年可是你和陳兄硬拉著我去見識的,我可一直堅持不去那煙花地方的,我和那位鄭姑娘可沒什么事情,她只是給我們唱了幾支曲子而已,你可別胡說!”
梁仁聞言又是玩笑道:“嗨!只是唱了幾支曲子而已,短短片刻,人家鄭姑娘就看上張兄了,處處示意,走的時候還問我們明天還來不來呢,下一次何時再來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張兄卻是端方君子,不愿來一段風流事跡,無情拒絕了人家鄭姑娘了,我和陳兄都覺得可惜了的,那位鄭姑娘人長的也是貌美如花,嗓音更是如鶯啼,張兄你當時如何就不心動呢?”
張秀才更是擺手搖頭,不愿多說這過去的荒唐往事了,只道:“罷了罷了!梁兄別再說了,這種荒唐往事就讓它過去吧,且找個地方喝喝茶就是了,那花香樓可不能去了,梁兄別再攛掇我了!”
他這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看的梁仁不由失笑道:“人家讀書人都想著當風流才子,紅袖添香呢,也只有張兄這樣避之不及了,也罷!張兄既然不愿意去花香樓,那就去對面的茶樓喝茶吧,那茶樓的茶也很是不錯,香氣四溢的,不比花香樓里的脂粉香氣差,而且更雅致了!”
說著,他就拉著張秀才往那對面的茶樓來了,不一時來到茶樓里,上了兩杯好茶,兩盤點心,兩人就一邊說笑著,一邊等候著了。
與此同時,考場里的張進自然是不會知道他老爹張秀才年輕時也有風流倜儻的時候,也有被樓里的妓子看中暗示以身相許的經歷了,此時張進正對著考卷,奮筆疾書呢。
這府試一共考三場,這是第一場,考的還是四書五經里的東西,有默寫填空,也有釋義什么的,一般只要能夠通讀背誦四書五經的,這第一場就不難了。
而對于張進來說,他五歲就開始開蒙讀書,跟著張秀才背讀四書五經了,剛開始的時候,對于他這個現代穿越重生來的人來說,四書五經那是真難,又拗口又難理解的,生字還多,但他耐著性子去讀去背去理解,終是用三四年的功夫把四書五經背讀的差不多了。
再后來,又是各種溫習重復,這四書五經自然也是越發滾瓜爛熟了,就像小時候背語文課文一樣了,再如何都不會忘記了,就像是刻印在腦子里了,想背誦默寫出來,只需想一想那些文字句段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腦海里了,根本不用他多思索什么的。
所以,面對這第一場的考卷啊,張進一般都是看了題目,就是提筆就寫了,也只有遇到釋義的考題,他才會停下來琢磨一下了,畢竟這古文也有很多地方是有歧義的,各種解釋都有,而且這些解釋還大多不同,所以答題就要斟酌了,看看選哪種解釋最合適了。
但到底,對于張進來說,這府試的第一場是很順暢的,幾乎沒遇見什么難題了,這也可見這十年的苦讀,也不是白費的啊!
而且不僅張進如此,方志遠更是如此了,他可是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過人天賦了,別說這科舉必考的四書五經了,就是張秀才書房里的所有書籍他都是倒背如流了,現在讓他考四書五經,那真是手到擒來,刷刷刷的了。
不說他們兩人,就是考前一直緊張冒冷汗的朱元旦接到了考卷之后,那也是欣喜若狂了,破題做文他可能不如張進他們,但這四書五經的默寫填空和釋義,對于他來說,那還是沒問題的,畢竟他也是跟著張秀才讀了七八年的書了,在張秀才的嚴格要求下,他再如何偷懶,這四書五經他如何能夠不背誦下來呢?
所以,看了考卷之后,朱元旦也是刷刷刷的,答卷答的也是順暢無比,眉飛色舞的!
如此看來,這府試第一場,對于張進他們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也只是第一場而已,接下來還有第二場第三場,最后還有院試三場考試呢!
可以說,這府試第一場也不過是剛開場的開胃菜而已,童子試還遠遠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