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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小廷議

  大明天子現任天子朱由檢,以前的信王殿下,歷史上獲得稱號:煤山幽靈、國庫鎖子精、大學士收集者、抽簽決定內閣首輔第一人、大明文官第一人...

  盧肇慶邊兒上是自己暈倒的長官,他自己跪在屏風前,心里這個不得勁兒啊!了,倆人一個昏迷一個戰栗,萬萬沒想到,見到皇帝竟然是這個樣子。

  朱由檢面上來說是個老實人,盧肇慶進來的時候偷瞄了一眼,與他那個木匠哥哥長得十分相似。當然,盧肇慶肯定不是這么想的。

  指揮使暈倒這事兒,打斷了廷議,眼看也是過了正午,皇帝示意大家吃飯。

  剛才被魏忠賢訓斥的小內官兒,跑了進來,早就備好的飯菜陸續端進來。

  見皇上吃飯也是個稀罕事兒,盧肇慶本來還挺期待,自己還能跟皇上吃頓飯,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只是外面一個個小內官兒走進來,盧肇慶這才發現,是按人頭兒的!

  要么說朱由檢摳呢,臣子們吃飯,竟然都是自己帶的便當。

  一種君臣擱在屏風后面就吃上了。盧肇慶也餓,可是跪在那兒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兒,皇上沒說話,他哪敢自己做主?

  這要是擱在朱由校,外面錦衣衛指揮使都暈倒了,這肯定是第一時間叫愛卿歇息。

  現在他弟弟榮登大寶,廠公都要涼了,更別說錦衣衛的事兒了,該你跪你就跪,君臣沒有一個給這倆可憐鬼說話的。

  吃了一陣,里面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朱由檢坐在正中還在吃飯,看著愛卿們又有議題要公布,問道:“眾愛卿有何高見吶?”

  底下一個聲音:“臣以為,五年平遼,自然是夸張了些,此事需從長計議,山海關乃我大明第一大關,也是九邊第一雄關大鎮,自薩爾滸之戰以來,關外城池多已淪陷,袁尚書之言,未免有些過分...驚人了。”

  又一人言:“韓大人所言極是,今年陜西大旱,榆林鎮已有流寇,此時再舉兵作戰,怕是風險太大!”

  一人放下飯盒,站起身來:“韓公所言有韓公的道理,可袁某食君之祿,便要忠君之事;我大明軍士相比建奴而言,戰力部不足,現在,山海關據關而守卻是高枕無憂,可平遼這事,如無遠慮必有近憂,若是將來天下間風不調與不順,該當如何是好?”

  這話有點嚴重,新皇剛登基,說這么不吉利的話,群臣炸了窩,好幾個老頭就快差指著鼻子罵人了。

  不過朱由檢卻不在乎,他剛上位,自然曉得籠絡下屬那一套,況且最關鍵的是,遼東現在就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維持山海關駐軍的糧草、兵員、軍馬、器械、軍備,每一年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現在,遼東就是大明腦袋上的大瘤子,只要有辦法能處理,那一定是要聽一聽的。

  朱由檢拜拜手,示意群臣莫慌,底下一幫臣子部分安靜下來,只有幾個東林黨的元老還在與袁崇煥爭辯。

  朱由檢臉長得老實,可不代表他能接受別人的無視。

  砰,飯盒重重敲在案幾上,武英殿里一下靜悄悄地,朱由檢手撫著飯盒:“袁愛卿,你再說說你的辦法,這回說詳細點兒,給朕和愛卿們解釋清楚!若是真的可行,今兒朕就準了!”

  袁崇煥正了衣冠,恭恭敬敬又給朱由檢行了禮:“圣上,遼東一日不復,大明一日不安,大明安危在即,若是國內稍有變動,則邊關內地兩線告急,十分危險!”

  朱由檢點頭,現在他還挺瘦,這人雖然勤儉,但是挑食,吃飯都剩一半兒的。

  袁崇煥又說:“若是與建奴城外野戰,我大明將士抵擋不過,薩爾滸之戰,功過是非暫且不提,說到底,就是因為我明軍士兵不如建奴驍勇悍戰。”

  屋子里一眾老臣又開始嗚嗚喳喳,幾個死老頭子又要發飆。

  袁崇煥提高了聲音:“漢唐時期,一漢當五胡,故而能屢戰屢勝,而我大明軍士,據守城池且糧草軍備齊整的情況下,方能做到一人換二奴,我大明將士不出山海關則矣,外出關去,是戰勝不了建奴的!”

  這道理不賴,朱由檢表示認同,示意袁崇煥繼續。

  “故而,若想平遼,須避免我大明的弱勢,須讓軍士據城而守,這樣一來,建奴就算攻打,我們也能吃得住!故而,平遼的關鍵,就在于有城可據!”

  一老頭子的聲音響起:“關外城市盡數淪陷,哪里來的新城可以據守?”

  袁崇煥淡然:“現成兒的自然沒有,若是我們再造呢?以軍寨連接,行長城往事,只要城寨一路修到建奴的興京去,遼東自然光復!”

  一屋子臣工大驚!修城寨到遼東去!這其中的耗費,怕是要遠遠高于現在的軍費了!

  朱由檢也是駭然,他還以為這個袁崇煥有什么不得了的奇招,原來是這等招數,臉上不高興。

  袁崇煥一看皇上不高興,趕緊補刀:“圣上,此舉雖說所耗甚多,可卻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遼東戰況一年不如一年,遼東鎮的軍士一年要從全國各地抽調,兵士們異死他鄉,建奴一年猖狂過一年,此時正是我消彼長,若是再不狠下心來除此大患,怕是日后...復遼愈來愈難!壯士斷腕,只在當下,若是再遲疑...”

  朱由檢發問:“袁尚書,你可有詳細對策?”

  袁崇煥看見朱由檢有些心動,開始長篇大論:“現在后金民眾大饑,斗糧價銀八兩。民中竟有食人肉者!后金國中銀兩雖多,然無處貿易,是以銀兩賤而諸物昂貴。一匹好馬,值銀三百兩。一頭壯牛,值銀一百兩。一匹蟒緞,值銀一百五十兩。一匹青布,都值銀九兩!其國內盜賊蜂起,偷竊牛馬,人相慘殺致國中大亂。此時,若是我大明抓住時機,正是后金上下混亂、首尾不顧之時!若是行了結寨前進的法子,五年復遼,并不是信口開河!今年甚至出現建奴之八旗牛錄來我山海關城下投降之事跡!此時若不再下決心,等他們緩過氣來,卻是謬誤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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