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伙窮得好啊！啊，不對，是他們之前窮的好啊！
也不太對！李九州尋思半晌兒，不管了！
總之這幫家伙以后估計是不會過苦日子了！
與大明政府衙門相比，實話說李九州那就是個掛逼！能在韃靼人臉上做生意，這事兒可難極了！
與其說大明的百姓窮，不如說是全天下的百姓都窮。在十七世紀，估計地球上，不沾點兒權貴、不喝點兒人血；那都挺窮的。
哪怕是小富地主也不行！準確來說，在大明，最稀少的就是這種小富之家。
為何呢？因為他們既有點兒家產、還好欺負！
說白了，不少窮漢的爺爺輩兒、老爹輩兒就是這種情況！官府的老爺們是不愁吃穿的，或者說他們缺的是更好的玩意兒。
小富之家就不一樣了，在后世，這個階層有個名詞叫中產階級。
當社會穩定的時候，就會產生大量的中產階級，這種時期叫做盛世。大伙兒都有錢花，覺得天下都挺好。
當經濟下行，社會開始兵荒馬亂的時候，可怕的兩極分化就出現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就是活生生的大明啊！更絕的是，大明的朱門，那可不是一般的朱門。朱門內部也有兩極分化！
這大明姓朱的，一般都是和朱元璋有聯系；反正要是看見街面兒上四仰八叉地走路，逢人都得探討一下天下大勢的，這種姓朱的，就是國姓人家了。
南邊兒的李自成，最近看了不少這種四仰八叉的家伙；你說這人賤不賤啊？有些人被砍死之前才交代，其實自家祖上是窮人，和洪武大帝么得關系。
那沒辦法，闖軍依舊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朱門子弟。
其實這件事李九州也在做，而且比李自成還絕！
李九州正在砍俺答部的貴族！大明境內的貧富分化已經是到了亡國的邊緣，草原上，那算啥啊！
草原上的窮人為何造反比較少？冬天直接就凍死了！哪里輪得到他們起來造反？！
同濟城的人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打過仗的，一種是沒打過仗的。
這又得另扯出一碼事兒，打過仗的，尤其是之前就當過許久兵的，他們這幫人對草原門兒清！哪怕是走得不熟絡，草原上的行情他們也曉得。
譬如張文舉，李九州手下的礦城最近缺人，尤其是運輸隊伍缺人！同濟城有牛馬，可惜這種草原上的牛哪怕是鼻子上給穿了環兒，依舊是不太聽話！
野慣了，普通的漢人治不住！同濟城的牛除過吃，剩下的都得干活兒，蠻悲慘的，李九州本來不以為意。
后來發現有人背后悄悄罵自己，一怒之下，開始查找這個人是誰。
結果發現是王把頭！更難受的是，王把頭他罵得對！
牛在古代不僅是一種牲口，那是最大的壯勞力！李九州改幾天就殺一頭吃肉的習慣，那就是敗家子的行情！
知錯就改算是李九州最大的優點了，最近一次與鐸勒交割，又多要了一些牛，少要了一些羊。盡管已經有很多牛了，但是人不能嫌多啊！
若是論斤兩，其實牛羊肉的價格差不多！
這些牛活下來，可不是養著玩兒，那是要他們拉貨的！同濟城和礦城就是李九州最大的基本盤，就是李九州的萬世基業。
連在一起，才算行！最近李九州是給勞動力問題給逼慘了！牛羊倒還好，是個相對簡單的事兒。
人口不行啊！前些日子沒緩過來，屋子不夠，同濟城喊出停止要人的口號。
這眼看著臘月了，草原上也是一場大雪！這才暴露出礦城產能實在底下的問題，礦城缺人！
礦城，表面上叫礦城，實際上就是一個“窩子”，是一群李九州攢聚起來的牧民的窩子！
阿木爾還算盡心，對待他手下的百姓，一點兒都不心慈手軟，該打就打，該餓就餓！
可惜還是不行！
一切都因為礦城牛羊太多，一共三千多牧民，算上駐扎在那里的槍手，也就三千二百多人。
他們有接近兩萬頭牛、四萬只羊，馬倒是不多只有五千，還有一大半兒被李九州拉走了。
礦城有這么多牛羊，自然是拜李九州對俺答部的黑手所致！
俺答部剩下的人，盡管不是他們部落最大的貴族，卻也實在是貴族，他們是忘不了祖先的榮光的，也是忘不了戰爭的恥辱的！
其實最能忍辱負重的民族就是草原民族，往往是忍了幾年，南下劫掠一次，南邊兒中原王朝弱了，他們有些戰果，南邊兒要是強了。
匈奴人——沒了；突厥人——沒了。
有時候他們自己人的北邊兒還會竄出來更窮兇極惡的家伙，蒙古人從西伯利亞竄出來之后，女真人和契丹人也沒了！
所以，如果生命不能像野草一樣地堅韌，在草原上，族群是活不下去的！
個體也是一樣！
當李九州開始惆悵礦城人手不夠，現在是寒冬臘月，明國境內的百姓也不好拉攏之時。
張文舉給自家大人解決了這個疑難雜癥——草原里找窮人，就是逮旱獺。
草原上不是沒有窮人，說穿了，蒙古包這個東西也不是人人能使喚的，尤其是草原上的貧富差距，那可不叫差距。
那就是血統差距決定的貧富差距！
草原上有種人——流浪漢。到了今年冬天這種人很多！
他們主要是因為戰爭所迫，導致流離失所。各個部族的戰爭，各個部族的吞并，蒙古部落的人口一直是個虛數。
有數人頭的功夫，還不如好好數數牛羊。
這些人少的時候、弱的時候，三五成群，多起來、強起來，就是馬賊，再強一點，就是個部落。
這是蒙古版的“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現在剛剛大站，按照張文舉的說法兒，草原上的人其實不少，只是他們像冬天的旱獺一樣膽小又機靈。
藏在自己的洞穴中，準備過冬呢！
不僅是南邊兒的漢人找不著他們，就連他們自己的部落殘余也找不著。
俺答部星散之時，他們就是草原上的孤魂野鬼。直到再有一天，其中出一個強力人物，重新在起一個部落。
這也是鐵木真的故事。只是不是鐵木真本人，而是鐵木真部族中其他人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