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哨所里以后,林森被水元望叫走了,美其名曰,共同創造跨時代的科技工具。
而牛犇進了哨所里的陣列室,這間陳列室,林森還沒有進去過,這可能和他才只來了兩天有關吧。
陳列室內,牛犇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他翻出了一個小的記錄本,看了起來。
記錄本的開頭這么寫著:當你看到這個本子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但我想說一句,麻煩你告訴千的老鄉牛愣子,幫我把我的撫恤金寄給我那死鬼老爹,對了,我得說明一下,牛愣子叫牛犇,四頭牛,真的是夠愣的。
“你才愣呢!”牛犇嘀咕了一聲,就又開始往下看。
我叫王國慶,我是一個汽車兵,一個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優秀的汽車兵,我只記得,我是有著四十多萬公里行車紀錄的汽車兵,你們或許會猜測,我應該是一個老兵了,四多萬公里的行車記錄,應該當兵很多年了。
哈哈哈,讓我笑一下,讓我享受一下你們對我叫老兵的稱呼,笑過之后,我要說實話了,其實我算不上老兵,我只是入伍三年的兵,老嗎?
真的不老吧,畢竟我才21歲,我每天的任務,基本上就不往返于團部和各連隊之間,可以說,我算得上是爬過世界屋脊的人了。
我在這地形地貌,時刻變化莫測的沙漠中,穿行過無數次,為什么說無數次,不是我要用一個夸張的說法,實在是因為,我真的不記得了。
我算的上是一名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一條精壯的年輕漢子,我的手里正握著一桿拉大栓的半自動步槍,十組的壓膛子彈,也就是五十發。
可是,現在的我,被困住了,在這非戰爭的年代,也不是演習,居然會被困在駕駛室里!這是多么的可笑!多么不可理喻呀!
但這是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我就這么的被困住了,而圍困著我的,只不過是二十來只蹲坐著、虎視耽耽的惡心家伙。
這些惡心的家伙,它們有的伸著還在滴血的舌頭,這可不是它們受傷了,毫無疑問的,這是它們才搏食過的獵物的血。
現在,它們又把我當成了新的獵物,它們以我為圓心,排成一個非常規范的半圓形。
我不得不承認,它們真的是打大自然里動物界的排兵布陣運用到了極致。
我相信,看到了這里的你們,只怕每一個人都會說:哥們兒!不就是野狼嗎,他們還能擋的住你嘛,你只要把車子開起來,一走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你駕駛的可是改裝過的可用于沙漠行駛的軍用卡車,數十噸的重卡呀!每一個輪胎就有小半米寬,只要開起來,就它們這些小不點,還真不夠你碾的。
唉!我也不是不想那么做,問題是我的車子現在已經開不動了。
這時,我猜你們或許還會說:怕個逑呀,就這么些不要命的家伙,和它們客氣什么,干他丫的,你不是還有一桿拉大栓的半自動步槍嗎!還有那十組的壓膛子彈,打,直接開打就完逑了,多簡單的事。
我能說的是:打,說的輕巧,我現在面對的可是惡心人的沙漠野狼,它們可都不傻。
我覺得,我還是講講我這兩天的經歷吧。
現在的我,困在車里,什么也做不了,閑的的都快發霉了,現在的我,迫切的想要有個人和我一起說說話,聊聊天,你們不知道,閑著,真他娘的真的讓人很不舒服的。
昨天上午,我的車子從團部出發,負責給將要過節的基層連隊關給養。
出來的時候,可謂是天氣大好,萬里無云,我將給養送到了各個下屬的連隊,還見了我的老鄉牛愣子,牛愣子還要我幫他把十幾個水桶捎到格爾扎哨去。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我還要去格爾扎哨所送寄養的話,就牛愣子這個忙,老子還真的就不愿意幫忙。
如果牛愣子看到這話,只怕表情會很精彩吧,我想想,我猜,他一定會說:王國慶,你丫的又欠揍了。
哈哈哈,肯定是這樣的,我對我這老鄉牛愣子太了解了。
當我行進到了沙漠之中,陽光和沙漠反射的陽光呈現一片的金黃色,說實話,我很喜歡這樣的顏色,因為它像極了某種非常值錢的有色金屬,就是那一種很誘人的,讓是多少人所向往的那種,當然了,其中也包括我。
但是很不幸的是,我的車子應該是沒有油了,發動機撲通了兩下,停止了運轉,趴窩了,這樣的問題,只能說是發動機缺油的原因,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因為我的車里早就備好了往發動機油箱里加的桶裝柴油。
只是,就是這么簡單的問題,我卻沒有辦法去完成它了,因為我的車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圍上了20多頭的惡心家伙。
這些家伙真的很惡心,我不止一次的見到的過它們,以前我并不在意它們的存在,因為我之前根本京不正眼牛它們,我跑起來了,它們就只能跟在我的后面吃灰。
可那是以前,而現在不同了,因為我爬窩了,再也動不起來了。
這些惡心的家伙實在是太惡心了,當我正要下車提著油桶去解決缺油問題的時候,它們忽然就出現了。
這些惡心的家伙們,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就撲了過來,說實在的,它們這種行為真的很卑鄙。
每一只打過來的沙漠野狼,它們甩動著尾巴,都象屁股后面是一面擺動著的灰旗,毛茸茸的,不得不說,他它們的尾巴要比它們可愛多了。
而我所能做的,無非就是立即關了車門。
沙漠餓狼看到我和我所駕駛的大家伙,那是一擁而上,正面而來的,它們沖上了引擎蓋,趴在了前擋玻璃上。
一只,二只,三只,四只……六只。
前擋玻璃上的惡狼對著我的大家伙開始撕咬,望想享用它們的牙齒,爪子,來對付我的這個大鐵家伙,我想說,它們有些高看自己了。
除了前擋玻璃,就車葉子板上,正面和側面的車窗上,都貼上了狼爪和野狼那還滴血的血紅舌頭。
看到這些惡心家伙們的舉動,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嗬!你們這些小家伙們,今兒個的膽兒可是不小哇!
我看到他們這樣,我下意識的意識到,我那還算優秀的槍法,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我還記得,我在下分連隊之后,每一次的實彈射擊時,如果打出來的成績是低于十環,我就會難過,不是我自負,實在是56半的精度太高了,百米靶要是低了成績的話,不用別人笑話,就是我自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覺得會丟人,因而出了那個成績,我都會為些,就要難過上好幾天。”
如今,我往這沙漠路了三年之久了。在大沙漠里跑來跑去,連一只鳥都很難看到,這真的是應了那句話,鳥不拉屎的地方。
當然少見并不代表不會見,在這樣的沙漠腹地,難得看見點生命,即使是看見了,就真下的去的手嘛,就真的舍得打嗎?
就這樣的問題,我覺得,根木就沒有必要一定這樣要去問一問。
我想,面對這個問題,我們每一個人的答案都會是一樣。
軍隊每一年都會有一次野營我可是記得,,咱們的汽車連野營拉練的途中,一次看到了沙漠中的三個奇跡。
關于我說的那三個奇跡,一是發現了存在與沙漠中的一小片潮濕的沙地;
二是濕地邊矗立著三根枯瘦的葦草;
而第三奇跡,就是發現了一只顏色漂亮的小翠鳥。
當時,我們全部的全隊車子可是都停了車,一個又一個的,紛紛走出駕駛室,我們圍著那塊濕地,就象在片黃沙遍野的沙漠上,忽然看到一位美女似的,個個眼睛里含著自作多情的微笑,很久都不愿離開。
那小鳥并不害怕人,它朝我們圍著欣賞它的人們跳著叫著,好一會兒,它才飛起來,只不過,它也只是在我們的頭頂上方盤旋了兩圈,就又在一次的落在那塊濕地上。
看來,這沙漠中幾少見的濕地,就連鳥兒都舍不得離開。
一直到了我們汽車連拉練的車隊,在一次浩浩蕩蕩前進的時候,那一只小鳥還在那塊濕地的葦草桿上。
本來,這一片沙漠就是一個國內名符其實的死亡之海,在這樣的沙海世界里,看到任何一個有生命的生物,都會使人都會油然的在心中生出一股親情來,怎么也不會想到槍呀!
我所說的有生命的生物,當然其中也包括了現在看起來十分惡心的野狼。
我們進出沙漠,之所以會帶槍,其一,因為我們是軍人,其二,帶槍是防備人的。
沙漠之中,也會闖進來一些不速之客,我說的不是旅人,是那些有著某種想法的不法分子們。
我之前聽老兵們講過,有目的闖人沙漠之中的不法分子們,就象餓狼一樣,他們不僅會搶劫,還會殺人。
他們殺人已經不是泄憤和報復了,他們是因為饑渴,殺人吃肉、喝血。
當然了,我行駛了這么多年來,在這沙漠中也走了幾數趟,還真的沒有見過那些所謂的不法分子,或許是因為我開的是軍車的緣故,他們老遠的發現,就躲起來了吧。
必竟,軍人所代表的,可是另一種不一樣的東西,不法分子還沒有那個膽,敢動軍人,當然了,這是我自己的猜想。
現在,來的不是象餓狼似的不法分子,而是象不法分子似的餓狼。
不管不法分子也好,餓狼也好,都和我無冤無仇。
眼前的場景,使我在一次的想起我們汽車連接練之中,圍著濕地欣賞那只小鳥和三根葦草的動人情景。
說句最實在的話,我打心眼兒里不愿把它們消滅,雖然它們真的很惡心。
道理很簡單,這死亡之海之中的生物不僅太少,而且活得都很艱難。
我十分冷靜地環顧著這群圍著我狼群,如果僅僅僅說它們很瘦,那根本就不足以說明它們現在的實際情形,我覺得,如果用‘皮包骨’這三個字來描寫它們,才更加的貼切恰當。
透過車玻璃,我看到這群狼中,有一只老的不能在老的老狼,它的的牙齒都掉了一半,我猜測,這很可能是它餓急了,啃石頭的磞斷了牙的結果,它或許已經把那些它的斷牙和那些被它嚼碎的石粉,一起吞進了腹內。
我抬起了手,隔著玻璃,溫柔地撫摸著們。
“嗚……”
它們卻呲著牙,對我發出極其難聽的嚎叫。
它們會用它們鋒利的爪牙,去咬扯車玻璃和護車鋼板。
我想,如果不是這車玻璃太光滑的話,它們完全可以把這玻璃碴兒嚼嚼爛再咽下去。
“我不怕你們,我手里握著槍。”我真的很像把這話告訴它們,只要它們能夠聽的懂的話。
我更知道,它們急切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吃掉我。
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現在變態的會理解它們。
我理解它們要吃我的心,它們太饑渴了。
我想,我不至變態了,我可能也瘋了。
我想,如果它們,我說的是面前的這些惡心的家伙們,當它們都吃得腦滿腸肥,它們即使不那么彬彬有禮,但也絕不至于非要這樣窮兇極惡、咬牙切齒吧,我們本來就無冤無仇。
甚至,現在的我很同情它們,不,不至同情,我還很憐憫它們,憐憫這群既惡心,又可憐的家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