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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只有我活該嗎?

  “你也覺得他們是英雄嗎?”

  李鐵在話語中故意摻雜一些前世的東西,只是墨子魚對其身份并不關心,關于墨子魚的疑問,李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墨子魚的父母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但是獨獨虧欠了他們的孩子,李鐵能夠感受到墨子魚每次將這副照片捧在手心時內心的掙扎。

  他不斷的試圖說服自己接受父母,但是無數黑夜中打濕枕頭的眼淚讓他無法做到,即便他知道軍人的意義,即便明白父母為了祖國而做出的犧牲,但是他還是不斷的在心底嘶吼,憑什么只有他一個人承受這份孤獨與黑暗。

  “他們不是稱職的爸爸、媽媽。”

  李鐵清晰的看到他在艱難的將這句話說出來時,墨子魚兩眼直接流出了眼淚,他需要這份認同,因為這句話他曾經說過,然而換來的確實各種為父母辯解的言語。

  “只有我活該嗎?”

  這是他一直在內心深埋的一棵種子,所有人都在為這棵種子澆水,今天終于有人踩了這棵種子一腳,他前世到死都沒有人了解他,似乎他說一句父母的不對就是天大的錯。

  “其實我和你差不多,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我跟了我爸,而他連個體面的工作都沒有,只能干那些最臟、最累的活,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而我只能自己做菜、做飯……”

  李鐵找到了墨子魚情感上的突破口,故而選擇猛攻,同時他曾經的經歷也是切切實實存在的,說起來自然也真實、可信。

  “其實我多想也有個軍人父母,說出去就會有很多的崇拜與贊揚,不像我根本不敢說我爸是干什么的,因為說出去會讓我抬不起頭。”

  “那時候我經常幻想我變成了孫悟空,能夠騰云駕霧、七十二變無所不能,我想著我一定要變成最厲害的人來改變我的一切,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都睜開眼好好看看。”

  李鐵回味著曾經天真的想法,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很幸福,但又帶著凄慘。

  “我們選擇不了父母,也改變不了世界,更可笑的是還不想著改變自己,當我想要改變的時候卻死了。”

  墨子魚的情緒被李鐵莫名的感染,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情感導師稱號下的效果,即便他的父母沒有給予過他更多的關愛,但是每當他說出父母是軍人時,更多的人都會投以崇敬的目光,他也很享受這份被人崇敬的感覺。

  他無法想象那種連自己父母的職業都不敢說出口是什么樣的感覺,比黑夜與孤獨更難受嗎?同時他也聽得出來,眼前這個陌生人似乎和他一樣都沒有享受太多父母的疼愛。

  “是心死了嗎?”

  李鐵聞言有些語塞,他本想著借此引出穿越這個話題,但是墨子魚明顯沒按他想的來接話。

  “你相信重生嗎?”

  “解開了原本的心結,活出了自我,算是一種重生吧。”

  李鐵看著一臉認真的墨子魚,他就不相信了,不直接說出穿越就不能把人引到這個話題上。

  “謝謝你給我說這些話,我也好久沒有和人聊天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墨子魚對李鐵那些改變世界、改變自己的話不以為意,但是李鐵是唯一一個贊同他心里想法的人,當聽到那句不稱職的父母時,他覺得他心里積壓的怨氣都在緩緩的消散。

  似乎有一種‘看吧,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們不稱職’的認同感,對此他很是滿足,有句話叫做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人的執念往往就在于一件很微弱的事情上,同時因為環境和性格的原因才會導致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難以釋懷,墨子魚的父母是全家的驕傲,而他卻想著抹黑,自然會受到批評教育,這也使得他本就怯懦的性格更加的深陷其中。

  如果當初有人給他說一句,你父母確實沒能好好照顧你之類的話讓他幼小的心靈得到一絲的撫慰,他或許就不會生出‘我活該嗎’這樣的想法。

  “李鐵大哥,我能給你說個秘密嗎?”

  墨子魚在看到李鐵點頭后,將他是穿越者的身份說給了李鐵。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而且感覺很親近。”

  李鐵本來還在想著如何把墨子魚給繞進去,也好將穿越的話題扯出來,現在看來他確實是想太多了,這個墨子魚也太天真,這樣的身份就這么大大方方的告訴了一個陌生人。

  “其實你沒有發現我也是嗎?”

  李鐵無奈的看著墨子魚,他說話時用了那么多前世的言語方式,這家伙竟然完全沒有聽說來,現在穿越的標準都這么低了嗎?

  身份的問題終于揭開了,李鐵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彼此開始聊起前世、訴說著來到異世之后的生活。

  “你剛才說改變世界,改變自己,要怎么做呢?”

  對于這句前世那么出名的話,墨子魚到了現在才提及,李鐵對其后知后覺的狀態也著實佩服,他能夠感覺到墨子魚不是裝傻,而是腦子真的有點反應慢。

  這樣的人若非系統加身,怕是很難活下去。

  當聊到墨子魚穿越以來是如何維持生計時,墨子魚提到了他曾經打造過一百五十套鎧甲,是系統給他發的任務。

  “是不是那種三國演義電視劇里魏國軍隊穿的那種?”

  “你怎么知道的?”

  “我買的!”

  “后來我發任務你為什么不接了?”

  “我討厭戰爭,所以不想服務于戰爭。”

  李鐵終于明白了之前他想破腦子都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好端端的任務一直沒人接,尤其是在旁崖山那時積極備戰的情況下,他的焦急可想而知。

  “正如你對父母的偏見那般,沒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而你只看到了你失去的陪伴,卻看不到作為父母對孩子的愛,正如你生活在和平之下,卻不能明白和平是如何到來的。”

  “我們即便改變不了世界,但是也可以嘗試著換一種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這樣的話未嘗不是世界的一種改變。”

  爭吵源于看待事情站在了不同的角度,心里的執念是因為把目光定格在了一處卻不愿意移開,李鐵前世的改變更多的是因為愧疚,屬于被動,在他想明白稱號的意義時,才終于明白每一個稱號下不同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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