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楊鈞不說話,錢老爺更加確信,冷笑道:“怎么,詭計被我拆穿不敢說話了?我錢多多縱橫商場三十余年,見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就憑你這點小小計謀是打不倒我錢家的!”
“......”
楊鈞現在十分懷疑這錢多多的腦袋是怎么長的,是不是小時候下過水?
“這是誰送給你們的?”
錢多多搖頭。
“他說了什么?”
錢多多搖頭。
“這是和田玉?”
錢多多點頭。
“福伯,去把林三找來。”楊鈞無奈之下,只好讓林三過來給他解釋,反正自己怎么說這錢多多肯定是不信的,就比那欄里的倔驢還要拗幾分,一根筋認死理。
在等待林三到來時候,楊鈞和錢多多兩人眼對眼互相注視著對方,憤怒和無辜交織在一起,可真是張飛古城罵關羽,一場誤會。
........
揉了揉眼睛,林三瞇起眼,將頭探到福伯面前,他被人粗暴的叫醒,眼前好似蒙了一層白霧,根本看不清。
“干什么干什么!你聽沒聽到,趕緊跟我來,錢老爺都打到家里來了!”
福伯一把推開近在咫尺,馬上就要親上來的大臉,言語中盡是催促。
晃了晃腦袋,林三終于清醒過來,連忙穿上灰色的長衫,隨著福伯來到楊鈞的書房。
昨夜因為作坊剛剛建成,楊鈞一直在西山待到晚上才回來,生怕那些工人出了什么亂子,也就在書房歇息了。
“老爺,林三來了。”
楊鈞收回視線,手指點了點肥皂,問道:“林三,這肥皂是你送的?”
咯噔一聲,林三心中一沉,余光看到滿臉怒氣的錢老爺,忐忑地說道:“是柳先生讓小的送的......”
“你怎么跟錢府說的?”
“小的,小的就是說這是富通胭脂鋪出的新品,讓他們試用一下啊......”林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莫非是不該送?
“你就沒跟他們說清楚這是塊肥皂,不是和田玉?”
林三一愣,笑道:“什么豬頭能把肥皂認成和田玉啊......”
得,錢老爺頭發緩緩豎起,好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讓林三把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
福伯打了盆水走進來,楊鈞當著錢老爺的面拿起肥皂洗了洗手,說道:“錢老弟,這可真是一場誤會,這是富通胭脂鋪最新研發的肥皂,用來凈手,沐浴,洗衣的,可不是什么和田玉。”
頓了頓,楊鈞自己也笑了起來:“這要真是和田玉我也不能送啊!”
木盆中的泡沫是如此的刺眼,錢多多臉上白一陣兒青一陣兒,竟有了幾分變臉大師的水平,他親自走到木盆前抓起肥皂照貓畫虎的用了一遍,沉默了。
“這么說......楊府沒有想要吞并我錢家的想法?”
“自然沒有。”
“我的大大爺,二大爺,三大爺,鳳兒,小文小武小玉啊!!!”
錢老爺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不顧一切地就沖出了書房,神情之悲烈,比起城外那時還要更甚幾分。
......
“哈哈哈!這世上還有如此奇人?!”
院子中,柳安捂著肚子毫無風范的大笑不止,聽到林三給他說了錢多多的事后先是驚訝,后而臉色漲紅。
“林三啊,下次記得在盒子中寫張紙條,說明肥皂的用途,要是個個都如錢老爺這般,這杭州府可就要空了,咱們這肥皂賣給誰啊!”
不過如錢老爺這般聰慧的人還真的是獨一無二,其他幾家收到之人自己便摸索出了用法,并沒有鬧出亂子來。
......
除了幾個大戶人家外,柳安還讓林三給那些青樓送去幾塊,雅茹這不就用著嗎。
“嘩!”
出水芙蓉,肌如白玉,水珠順著微紅流下,其之順滑,如晨間露珠。
雅茹有個喜好,早晚都要沐浴一次,林三給翠花樓送了一塊肥皂,這老鴇崔媽媽直接便給她送了過來,讓其他流落風塵的女子羨慕萬分,卻生不出一絲妒忌之心,每當見到雅茹便自慚形愧,更有甚者如那些“文人雅士”般露出渴望之情。
雅茹纖長的手指滑過脖頸,感受著指尖細膩,看向肥皂的目中閃過一絲火熱。
白霧水汽升騰間彌漫整個屋子,一旁的環兒給她披上衣服,雅茹指著肥皂說道:“這肥皂果然不俗,用了它,身上都感覺輕松了幾分。”
“小姐本就是國色天香,花容月貌,哪里是肥皂的功勞。”環兒笑道。
雅茹搖了搖頭,肥皂用了一次便少了一點兒,這樣看來恐怕不能使用幾次,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體會過肥皂的效用后,她已經有了些依賴,說道:“環兒,去富通胭脂鋪再買幾塊肥皂回來。”
“小姐,這富通胭脂鋪背后可是楊府,這柳先生,就是楊府的算賬先生。”
“哦?你的意思是肥皂是柳先生發明出來的?”雅茹一聽柳安來了興趣。
“以前也不見肥皂,可自從柳先生進入楊府不久這肥皂就出現了,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這肥皂定是價格不菲,我以前當柳先生只是才華橫溢,想不到還會這種奇淫巧技,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雅茹再度將柳安這個名字搬上了心頭。
......
“什么?肥皂還不能買?這不是你們的貨品嗎?”
富通胭脂鋪門口圍了黑壓壓的一眾人,具都是各府的丫鬟下人們,一來就指名道姓要買肥皂,肥皂確實已經制作出來,但柳安專門說了,這肥皂,頭半個月不賣!
就那么一小塊兒肥皂哪能用半個月?
丫鬟下人們都急了,這府中小姐夫人們可是給她們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將肥皂買回去,當看到其他幾個用上肥皂的夫人后,她們再也忍不住了。
愛美是天性,哪一個年代都一樣,當看到往日一樣的人兒突然皮膚變得滑嫩白皙,連忙追問方知是肥皂的功勞,連忙派出下人們來到富通胭脂鋪,這才有了這樣一幕。
鋪子中的小廝只能陪著笑,求爺爺告奶奶,連哄帶騙的才讓人群散去,具都是心有余悸的擦了把汗。
與此同時,一輛輛載著肥皂的馬車沿著西城門緩緩出了杭州府,向著各個州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