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聲慘叫響徹在整座楊府上空,其之凄厲,其之悲慘,直叫人聞之落淚,于心不忍。
主母方氏正在跟楊明曦促膝長談,突然耳邊傳來慘叫,方氏疑惑道:“這是誰的叫聲?”
“聽起來有點像......二弟的.....”楊明曦吞了口唾沫。
“啥?!快走快走,發生什么事兒了這是。”方氏一驚,連忙起身就向著外院沖去。
書房外,楊鈞和楊文才圍著院中的假山玩起了繞圈圈,楊文才臉上都被抽了一鞭子,衣服上雖然看不出什么,但想必下面定是紫黑一片,慘不忍睹。
“逆子!你給我過來!!”楊鈞氣的咬牙切齒,氣沖斗牛,一副恨不得撕了楊文才的樣子。
“爹我錯了,你別打了......”楊文才扶著假山,露出半邊腦袋懼怕的喊道。
楊鈞見楊文才認錯,臉色稍緩:“你不娶那白蓮賊子了?”
“娶!”
柳安福伯:“........”
太歲頭上動土,二少爺這次是真的活膩味了,楊鈞臉色由紅變青,肥胖的雙手上骨筋突起,牛皮鞭被捏的叭叭響,竟從肺腑之中發出了一聲獅子吼。
“氣煞我也!!!”
在柳安的搖椅上乘涼的孫德勝募地跳起,手伸入袖中,臉色凝重的四處張望,嘀咕道:“有高手,柳先生危險!”
說罷幾個跳躍間就來到了外院,一把抓住柳安的肩膀,說道:“柳先生快走,此處危險!有少林高手在此!”
“可是那佛門絕學獅吼功?”柳安嘴角一抽。
“柳先生知道獅吼功?”這下子輪到孫德勝詫異了,他原本以為柳安對武學一竅不通來著,想不到連少林七十二絕學都知道。
嘴巴對著楊鈞一努,說道:“如果是獅吼功的話,那是老爺干的。”
孫德勝神情凝重的看著跟二少爺楊文才玩追逐戰的楊鈞,嘖嘖稱奇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楊老爺以前是少林弟子?”
“啊?你說啥?!”福伯只能看見孫德勝嘴巴蠕動幾下,根本聽不見聲音。
走到他身邊,手指點了幾處穴位,捏了一下后頸,福伯才恢復了聽覺,向著孫德勝感激的拱拱手。
“功力高深,功力高深啊......”
孫德勝這才想起來,如此近距離,柳安竟然毫發無損,甚至都看不出一絲異樣。
柳安伸手從耳朵之中取下兩團棉花,感慨道:“還好早有準備。”
方氏和楊明曦匆匆趕來,正看見暴怒的楊鈞一個躍身撲倒楊文才,雙手輪回抽下,打的二少爺發出一聲聲慘叫。
“誒喲!老爺你這是干什么啊,文才都要被你打死了!”方氏驚呼一聲連忙沖過去攔住楊鈞。
楊明曦見柳安三人袖手旁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嗔怪道:“你們怎么也不攔著點兒,這要是打出個好歹可怎么辦。”
福伯和柳安臉頰一抽,齊聲道:“不敢!”
楊鈞瞪著通紅的雙眼,對方氏說道:“你問問這逆子做了什么事!”
扶起楊文才,方氏心疼得都要流下眼淚來:“文才你做了什么惹得你爹這么生氣?”
“孩兒,孩兒只是想娶一個女子而已......”楊文才聲若蚊蠅的嘀咕道。
“啥?他爹,文才只是想娶一個女子而已,對方是什么牛鬼蛇神讓你把孩子打成這樣!”方氏頓時叫道。
“你自己問問他想娶誰?!”接過福伯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楊鈞鞭子一指楊文才。
楊文才悄悄后退幾步,說道:“她不就是白蓮教的嘛......白蓮教怎么了,白蓮教也能從良啊.....”
一只保養的很好的手突然伸到了楊鈞面前,楊鈞疑惑道:“干啥?”
方氏寒著臉,吐出兩個字:“鞭子!”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柳安接下來是真正認識到了這恐怖的事實,楊鈞抱著方氏,直喊:文才快跑,我攔不住了!楊文才跟兔子般連滾帶爬,手腳并用地就跑出了院子。
傍晚,楊靖民被匆忙叫了回來,實在是事情有些嚴重,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大堂之中,楊府難得的開了一次全家大會,上首三把太公椅,端坐楊鈞、楊靖民、方氏三人,福伯和楊明曦束手站在一旁,柳安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角落里,一邊撮著小茶壺一邊磕著瓜子,孫德勝更絕,蹲在一邊端了碗面條吸溜吸溜的吃著。
楊文才跪在地上,不斷向著柳安擠眉弄眼發出求救信號,柳安面不改色,右眼左眼連眨幾下,便見那楊文才絕望的低下了頭。
楊鈞一掌將桌子拍的巨響,叫道:“說!還娶不娶那女子了!”
“娶!”
“誒呀我就不信了,老子今天非得抽死你這逆子不可......”楊鈞提著牛皮鞭就又要打,楊靖民連忙攔住他,說道:“大哥大哥,你先消消氣,文才不懂事,將其中利害跟他說一下就好了,教育孩子不能光靠打!”
說罷擺正身子,對著楊文才苦口婆心的說道:“文才啊,那女子乃是白蓮賊子,白蓮賊子是什么人?反賊爾!擾亂世間秩序,視律法于無物,人人得爾誅之!他們就像是過街老鼠,只能躲在暗處,你要是娶了這種女子,先不說對楊家名聲有何敗壞,單論朝廷,那廠衛是吃干飯的嗎?啊?那就是猛虎啊!你一但娶了那女子,第二天廠衛就要找上門來,將你爹,你娘,你二叔,你姐,柳先生,福伯,整個楊家都抓進詔獄!就是我大爺楊大人他老人家也保不住咱們!”
“再說了,那女子有什么好?天下女子千千萬,咱們楊家家大業大的,要什么樣的娶不到?就是那郡主,只要文才你說句話......”楊靖民突覺場面好像沉寂下來,轉頭發現楊鈞和方氏以及柳安等人都是震驚的看著自己,就連只顧埋頭吃面的孫德勝都抬頭望著自己,嘴角還殘留著幾根面條,頓時知道自己話說大了,氣勢一軟輕咳幾聲,哼哼道:
“郡主,郡主就算了,咱家沒那個本事,但除了那些王公貴胄之家,天下女子你誰還不能娶?”
說了這么多,楊靖民十分滿意,覺得楊文才再笨也該明白了,押了口茶面帶微笑的問道:“知道了嗎文才,現在還非得娶那女子嗎?”
楊文才看了看被沾著汗水的簪花,環兒的一鼙一笑又出現在腦海,眼神堅定的說道:“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