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勝揍他!”
柳安對李屠戶的怒氣終于爆發出來,一聲令下,孫德勝一個邁步,手掌對著李屠戶的后背閃電般落下!
孫德勝倒飛而出,空中打了個翻滾,落到地上拖出長長一條痕跡,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屠戶。
柳安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孫德勝結結實實的一掌毫無花哨,絕對是用了力的,可打在李屠戶的身上就跟掉進了棉花里一樣,先是深陷進去,繼而猛地彈起,整個人都被反震的倒飛而出。
李屠戶只覺背后一癢,然后孫德勝就自己飛了出去,兩個小眼中凈是不解,還以為這孫德勝在玩雜戲呢!
手掌一番,看家本領用了出來,手指一彈,十幾顆石子瞬間擊在李屠戶的肚子上,只見那李屠戶眼睛陡然凸出,捂著肚子嗷嗷叫著就躺倒地上:“誒呀,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好家伙,別人中了這一招那可是連嚎的機會都沒有,這李屠戶愣是打了三分鐘的滾,還是面色紅潤,氣息均勻,過了一會兒,那李屠戶自己都反應過來,肥胖的身子艱難的坐起,一看手上落著幾顆石子,衣服上倒是有幾個小洞,可連皮都沒破。
“咕嘟。”
孫德勝咽了口唾沫,欲哭無淚的說道:“柳先生,此人一身橫練功夫甚是恐怖,我,我破不了他的防御......”
“比之你如何?”
“要是正面一對一,我不是對手,但是。”孫德勝清了清嗓子,將頭一揚:“我跑得快!”
似乎是想在柳安面前刷一波存在感般,孫德勝掰著手指開始說自己的長處:“你看啊,我不光跑得快,還會偵查,反偵察,一手飛石玩得出神入化,普通人等根本進不了我的身,還有......”
柳安耳朵自動過濾了他的那些廢話,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屠戶。
被他火熱的目光看的不自在,李屠戶兩只手環抱肩膀,謹慎的后退幾步,說道:“柳老爺,我可是正經人。”
但一想柳安那財大氣粗的樣子,十分糾結的擰著臉,咬著牙道:“但是如果有銀子,不正經...也是可以的!”
如同大冬天被人破了一盆冷水,柳安打了個戰栗,踢了他一腳罵道:“起來,什么正經不正經的,你不正經老夫可是正經人,說,以前練過功夫?”
一只胖手伸了過來,柳安嘴角一抽,一錢銀子扔了過去:“行啊,幾天不見都會坐地起價了。”
“嘿嘿嘿,哪有哪有,柳老爺你可誤會小的了,小的從小跟著我爹殺豬,哪里練過什么功夫。”笑瞇瞇的將銀子收起,李屠戶點頭哈腰的說道。
孫德勝忍不住叫道:“不可能,要是殺豬能殺成你這種功夫,我也殺!”
“真沒有啊......小的從沒記著練過功夫,就是我爹經常逼著我喝些草藥,然后就揍我......”李屠戶想了想說道。
“什么草藥?”孫德勝連忙追問道。
柳安:“........”
又得了一粒賞銀,李屠戶笑瞇瞇道:“就是這樣一碗,白色,說起來倒是跟普通草藥一樣,其他草藥是苦的,而那個草藥沒有什么味道,就是有一種腥味,粘糊糊的,就跟...就跟...對!就跟獸奶差不多!”
李屠戶比了手勢,柳安看向孫德勝,見他想了一會兒,緩緩搖頭:“天下的奇門藥方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草藥,應該是獨門秘方。”
一聽獨門秘方,柳安來了興趣,比了個手勢說道:“七百兩,買你爹的藥方。”
李屠戶這下子不淡定了,兩個小眼瞪的溜圓,剛想應下卻又蔫了下來,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子......我爹沒留給我......”
“你爹已經百年了?”柳安眉頭一挑。
李屠戶連連搖頭,露出恐懼的神情:“我爹他在我十七歲時候給我取了個婆娘就帶著刀走了,叮囑我要好好傳宗接代,說等我有了孩子就回來。”
好嘛,這一聽就是高人風范啊,柳安肅然起敬,搓了搓手,欲招攬他爹。
“你可知你爹去了何方?有可能去哪里?”
現在的柳安可是門兒清,直接十兩銀子甩過去,李屠戶訕笑著撓頭:“不知道。”
伸手就要將銀子搶回來,李屠戶一閃,將銀子藏到身后,警惕道:“這可是您給俺的,沒有道理再要回去,雖然俺不知道俺爹去了哪,但小時候聽他說過什么老禿驢之類的話,其他的俺就不知道了。”
情急之下,李屠戶連家鄉話都爆出來了,柳安眉頭蹙起,這光個老禿驢也沒啥線索啊,如果仇人是少林派的話,那最有可能就是道士了。
暫時將這件事拋諸腦后,柳安看著一臉小家子氣的李屠戶說道:“說起來,還沒問過你大名叫什么。”
“小的叫李守一。”
這小子雖然膽子小了點,可卻是個難得的人才啊,柳安思慮了一番,問道:“好,李守一,老夫問你,你打算做一輩子殺豬宰羊的屠戶嗎?”
李守一一愣,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啊,小的除了做個屠戶,其他的也做不來啊!”
眼睛陡然睜大,柳安聲若洪鐘,喝道:“李守一,男子大丈夫立于世間,不求留名千古,不求公侯封身,卻應志在四方,你堂堂八尺男兒,不想著報效世間,驅逐韃虜,只甘心做一個人人嫌棄的屠戶嗎?!”
被柳安突如起來的態度轉變嚇了一跳,李守一攥緊了錢袋,搖頭道:“屠戶挺好,屠戶挺好,俺爹說了,讓俺不要去從軍,不要輕信別人的蠱惑之詞,柳老爺,我可是非常敬佩您的。”
一口氣沒上來,柳安劇烈的咳嗽起來,指著李守一恨鐵不成鋼的怒道:“你爹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嗎?你不為自己,也為你家的婆娘想想,身為一個男人,不作出一番事業,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李守一回頭望了一下辛勤忙碌的婦人,露出甜蜜的笑容:“柳老爺,俺家婆娘說了,只要俺跟她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她也不求俺達官顯貴,平平淡淡一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