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的揮下,砰!
只聽一聲悶響猛地響起,林三臉頰霎時漲紅,喊聲還沒出口,下一棒便緊隨而來。
柳安有些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不敢繼續去看院中的慘狀,只有那洪熊,呼吸愈發的急促,渾身顫抖,掙扎著撐起身子,瘸著一條腿就欲逃出院子。
楊文才最后一棒子揮下,看著面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林三,不禁咋舌,罵了一聲:“怎么這么不禁打,算了,洪......”
回頭一看,那里還有洪熊的影子,椅子上早已空無一人,伸手一抹,發現上面還殘留著溫度,頓時楊文才嘴角一揚,將狼牙棒往肩膀上一扛,向著院外走來。
話說那洪熊,好不容易跑出了院子,便看到一邊的柳安,忽然雙眼睜大,向著柳安撲來。
柳安還以為他欲報復自己,剛想跑,就聽到“噗通”一聲,自己的兩條腿便被緊緊抱住。
“柳,柳先生,您救救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二少爺他是閻王,是閻王爺啊,小的再被打兩次肯定是活不成了,這才一天日子,小的就被送了三回醫館,真的受不了了啊,柳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救救小的吧.......”
淚水打濕了衣襟,洪熊聲淚俱下,其中悲慘直叫人聞之心酸,見者落淚,從他那只剩下恐懼的雙眼中,柳安明白他是真的怕了,再也沒了之前那種桀驁不馴不可一世的模樣。
“洪熊,你跑這兒來干嘛,喲,柳先生你來了,正好,您幫我看看我的新發明......”
二少爺的聲音響起,洪熊身子驟然一僵,抱著柳安雙腿的手更緊,不論二少爺怎么拽都不肯放開。
咕嘟。
柳安咽了口唾沫,裝作若無其事的掰開洪熊的手指,笑道:“誒呀,二少爺的發明老夫自然是信得過的,就不必看了,直接量產就可以了嘛!老夫還有事,就先.......”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柳安的肩膀,柳安愕然回頭,就看見二少爺楊文才那頗為欣喜的大臉湊了上來:“既然柳先生這么相信我,那就不妨也來嘗試一下!”
“不不不,老夫身子骨脆,這種體力活還是交給你們年輕人比較好,老夫就不摻和了。”柳安連連搖頭拒絕道。
“欸!柳先生這是什么話,您可是老當益壯,那翠花樓也沒見您少去不是,再說了,不是您說相信我的嗎,我正愁這倆不禁打呢,正好您來了,就一起來吧!”二少爺不由分說的拉著柳安和洪熊便進了院子。
柳安一聽,怒了,什么叫翠花樓自己也沒少去?頓時也顧不上忌憚狼牙棒了,叫道:“二少爺,你可不能不講理啊,那翠花樓不是你硬拉著我去的嗎?況且你是玩的高興了,何曾想過老夫是什么感受?!”
“好好好,知道柳先生您注重名節,一切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來,拿著。”
一個黝黑粗壯之物突然塞了過來,柳安下意識地接過,雙臂猛地向下一沉,差點閃了腰。
看著手中的狼牙棒,柳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二少爺你在干嘛?”
楊文才從地上昏死過去的林三身上扒下皮甲,邊穿邊說道:“試驗啊,我能讓柳先生您當試驗品嗎,您過會兒就拿著棒子打我便是。”
柳安頗為欣慰的看著他,說道:“算你有良心,不枉老夫如此照顧你。”
“那是,您對我的好本少爺可都是記在心里,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笨重的穿上皮甲,楊文才搖身一變成了臃腫的胖子,見他用力拍了拍身上厚實的皮甲,發出幾聲悶響,說道:“來吧!”
柳安雙手握住狼牙棒,費勁兒的在拖出一道痕跡,深吸口氣:“那老夫就來了,二少爺你可要小心了!”
“嗯!”
見柳安那慎重的模樣,二少爺楊文才不禁暗笑,他可不止穿了這一層皮甲,里面可還常備一件兒,區區狼牙棒能奈我何?
柳安大喝一聲,艱難的抬起狼牙棒頂在肚子上,向著二少爺撞來。
二少爺一臉輕松,同時心中嘀咕,柳先生果然是手無縛雞之力,連個狼牙棒都舉不起來,光靠狼牙棒本身的重量能有什么威力?
剛沖了兩步,柳安突然腰間一痛,只聽體內“咔吧”一聲脆響。
劇痛忽的傳來,傳遍全身,柳安臉色一白,手中力道一松,本來應該最直直撞在皮甲上的狼牙棒往下一斜,同時身體往前磕到,狼牙棒脫手而出。
啪嚓!
柳安捂著腰,半趴在地上直呼氣,嘴中發出“誒喲,誒喲”的痛呼,好不容易抬起頭,就見眼前的二少爺紅著眼瞪著自己,鼻翼放大,喉中發出低聲嘶吼。
“誒喲,二少爺,老夫不小心閃了腰,你......嘶!”
看到面前的景象,柳安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那狼牙棒脫手后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二少爺的腳上,剛才那一聲令人牙酸的碎聲便是從他的腳上傳來的。
柳安連忙掙扎著將狼牙棒從二少爺的腳上移開,還沒待他問候一句,就見二少爺身體往后一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窩在角落里的洪熊駭然的看著這一幕,看向柳安的眼中更加忌憚,驚恐與欽佩交織,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二少爺!!!”
柳安一瘸一拐的爬到楊文才身邊,顧不上腰間痛楚將他扶起,用力搖晃了幾下,見他依舊不醒,連忙叫道:“快請大夫!送醫館!!”
........
幽幽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自己熟悉的屋頂,耳邊還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二少爺撐起身子,腳上傳來陣陣劇痛,還有人叫道:“醒了醒了!”
楊文才看著自己的左腳,再看看腫脹的不成樣子的右腳,沉默了。
“我的兒啊,你可算醒了,嚇死娘了!”主母方氏沖到床邊,一把將楊文才抱住哭道。
房中站滿了人,尤其是那床邊那個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看起來十分眼熟。
“幸得那鐵皮的保護,只是傷到了筋骨,卻也需要悉心調養,這百日內還是不要多加走動,安心靜養最好。”
“多謝大夫。”楊鈞遞給那大夫一錠銀子將他送出了屋子,那大夫出了房間,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連口茶都不喝,匆匆出了府,走在大街上恍若隔世,看著楊府大門咽了口唾沫,口中喃喃道:“慘無人道,慘無人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