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看著面前一小箱子的白銀,咧嘴笑的十分開心,對一旁的魏良卿笑道:“這柳先生倒是個明事理的人,看看,咱幫了他點兒小忙,他就立刻報答咱家,雖然咱家不缺這幾萬兩銀子,可也畢竟是柳先生的一番心意,良卿啊,你可要多跟柳先生學著點兒,這為人處世的,得多用點兒心思.....”
魏良卿連忙彎腰:“是,叔叔。”
柳安吩咐付全給魏忠賢送銀子,自然得找個門路,總不能光明正大的送進宮去,故付全才找上了他的侄子東廠掌刑千戶魏良卿,托他將銀子帶給魏忠賢。
而朱由校那邊,柳安打算自己去。
命洪峰和孫德勝抬著大箱子跟自己來到宮門前,還是上次那兩個禁衛,這次那兩個禁衛認出柳安來了,可柳安有腰牌能進出皇宮,孫德勝和洪峰沒有啊。
他倆想要進宮得先向朱由校稟報,可這一來一回的,少不了一個時辰,柳安也沒那個耐心,直接說道:“你們兩個,抬著箱子跟老夫去見陛下。”
那兩名禁衛撓了撓頭:“小人這還在當值呢......”
“這可是在陛下面前露臉的好機會,你們確定不要嗎?”
對視一眼,那禁衛問道:“大人您這箱子里裝的是什么?”
柳安掀開一條縫隙,露出其中的秘密,那兩名禁衛猛地瞪圓了雙眼,旋即眉開眼笑的說道:“沒問題,大人您稍等,小人去叫兩個人來守一下....”
兩名禁衛抬著箱子,氣喘吁吁的跟在柳安身后,柳安現在是輕車熟路,其他地方他不熟,可這宮后苑,他可是記得了位置,帶著那兩條尾巴拐著拐著就到了地方。
果然朱由校在宮后苑中研磨著木頭,柳安躡手躡腳的來到他身后,嘀咕道:“陛下好手藝啊......”
朱由校嚇得差點丟了魂,剛想發怒就看到了柳安那張老臉笑嘻嘻的,一腔火氣煙消云散,無奈道:“柳愛卿這神出鬼沒的,朕可有些遭不住啊。”
柳安拱了拱手笑道:“陛下恕罪,臣這次進宮是給陛下帶來點兒禮物。”
一聽禮物,朱由校來了興趣,上次柳安帶來的硫磺皂可讓他在皇后張嫣面前倍有面子,這次不知道他會帶來什么?
柳安招了招手,那兩名禁衛立刻便費勁的提著箱子呼哧呼哧的走到跟前,重重的放下箱子,擦了把汗,負手站在柳安身后。
“這箱子是....”
柳安神秘一笑,望了望四處沒什么外人,掀開箱子,朱由校的反應跟那兩名禁衛一樣,猛地瞪圓了雙眼,驚訝的問道:“柳愛卿這是....”
“今天臣開了個拍賣會,拍賣的便是那硫磺皂,多虧了皇后殿下,臣可是收獲頗豐啊!”
朱由校好奇的問道:“柳愛卿這拍賣會賺了幾何?”
柳安附到朱由校耳邊,小聲道:“不瞞陛下,足足二十六萬兩。”
“二十六萬兩?!!”
朱由校震驚的看著柳安,見他確認的點點頭,指著箱子說道:“臣得陛下的隆恩才賺了銀子,自然不能獨吞,這箱子里有白銀三萬兩和價值十萬兩的寶鈔,權當臣的一番心意......”
“柳愛卿這是賣了多少硫磺皂?”
“三十塊。”
朱由校被嚇了一大跳:“一塊價值一萬兩?!誰這么有錢?!”
“自然是朝中的那些大人,公侯誰們的......”
原本因這些銀子而欣喜的朱由校頓時沉默了,神色復雜的盯著那些白銀,嘆道:“能拿的出一萬兩銀子買硫磺皂,家底比朕的內帑都要殷實的多啊....”
柳安呵呵一笑:“陛下不必如此憂慮,他們的銀子,遲早都是陛下您的。”
朱由校精神一振,贊同道:“不錯,遲早都是朕的!”
說完欣慰的望著柳安:“柳愛卿可是給了朕一個大驚喜啊,如此功勞朕應當封賞,不知柳愛卿想要什么賞賜?”
柳安想了想,大方的開口道:“臣有個孫女兒,她喜愛吃食,所以臣打算開間客棧,陛下不如賞臣個匾額,好震懾宵小。”
朱由校大笑道:“想不到柳愛卿對自己的孫女兒如此鐘愛,好,朕就賜卿個匾額,來人,筆墨伺候!”
朱由校提著筆陷入了沉思,搜腸刮肚的思索許久,也沒找出個合適的詞語,只好問道:“柳愛卿想讓朕賜什么字?”
這種事情柳安不好自己開口,搖頭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全憑陛下喜好。”
朱由校無語了,轉而看向那兩名一直不敢說話的禁衛,問道:“你們兩個可有主意?”
那兩名禁衛受寵若驚,立刻便動起了腦子,不多時一拍手叫道:“陛下,臣有了!”
“快塊說來。”
“既然是給客棧題字,當帶個食字,而且還是給柳大人賜的,應名傳千古,百世流芳,世襲罔替,不如就題柳家食肆如何?”
朱由校看向柳安:“柳愛卿覺得如何?”
柳安含笑道:“都聽陛下的。”
“好!就柳家食肆了!”
朱由校大手一揮,在紙上橫七扭八的寫下柳家食肆四個大字,字體,嗯介于草書和行書之間,楷書和隸書左右,簡稱:四不像。
勉強能認出來上面寫的是柳家食肆,朱由校放下筆,對自己的發揮十分滿意,在盒子里挑了挑,取出大印,“吧嗒”一聲蓋了上去。
一旁伺候的內監和那兩名禁衛目瞪口呆,柳安也傻了,這怎的就蓋上大印了?
一般來說賜給臣子的字都是蓋私印,也就是證明這副字是哪個皇帝寫的,可朱由校倒好,直接拿了玉璽吧唧一蓋,這副柳家食肆立時便與眾不同,成為了朝廷頒發的客棧。
也就是說,只要明朝還在延續,這柳家食肆就永遠都是柳家的產業,誰也不能收回,從門前駛過時,文官下拜武官下馬,就是皇帝來了,都得畢恭畢敬。
看著眾人懵逼的神情,朱由校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柳安苦笑道:“陛下,您這怎么蓋玉璽啊......”
朱由校擺了擺手:“怕甚,玉璽就玉璽,這便是朕賜給柳愛卿的墨寶,有了這副字,柳家食肆永遠都是柳家的產業!”